当天他敲响了秦旸的房门……是的,从某一日开始,4419就仿佛成了秦旸的专属房间,原先的大套间间接由小陈一人独享。
敲门两下等待半分钟没人应,发了消息也没有收到回复,小陈识趣了,安分回了房间。
夜里十一点过,不知道秦旸忙了什么终于忙完,得空回了一条。
秦旸:有人收拾
小陈切出游戏,愣了,谁收拾?段导演?看着也不像啊。
他迷糊一阵,心想真是看走眼了,原来段导演还是个“贤夫”。
而这头,回完消息秦旸就撂了手机。
大件的行李都还留在4416,都挪个地方那动静太大了,4419房间里属于秦旸的东西不多,一个小行李箱就能装完了。
他把行李摊开放在地上,跟着秦旸一道迁移,被迫搬家的小耗子也在房内,它一个箭步跳到了敞开的行李箱中。
“出去。”秦旸半蹲在地上,狠搓了一把小耗子的脸,把它揉得晕头转向,打着颤儿跑了。
小耗子不受秦旸待见,就为自己找个能待见它的,转眼从秦旸这儿就飞到了相隔不远的段弘俞的膝上。
段弘俞分出多余的神经,在它脑袋上轻抚弄两把,小耗子瞬间癫头倒向,舒爽得打起了呼噜。
“没出息的。”秦旸对此很是不屑,转进卧房拿自己的衣服,他跑了几趟来回,次次都打段弘俞眼前过,段弘俞想不看见都难。
在他第五次从卧室出来,拿着一堆东西试图往那暴涨的行李箱里塞,段弘俞适时出声,“你有带来这么多东西?”
“没有吗?”秦旸装蒜。
小耗子代行检查职责,从那衣服堆里随意咬出一件,看见熟悉的衣服,段弘俞抬眸,“什么时候买了跟我一样的衣服?”
“没注意,可能拿错了。”
秦旸脸不红心不跳,沉稳地把小耗子拖出去的衣服又塞了回去,并倒打一耙,“段导演,做人不能这么小气,几件衣服而已,你想要我拿我的赔给你。”
段弘俞懒得听他说些歪理胡话,对秦旸留下自己的衣服也没有异议。
收拾东,收拾西,等小陈心中的“贤夫”收拾完行李,秦旸随意把行李箱一甩,就曲着腿坐到了段弘俞身边。
宽大的长沙发没人坐,段弘俞独占的单人沙发被迫挤下两个成年男人。
段弘俞闭上眼小憩,他已经洗过澡,身上还残留着未干的水汽,“挤坏了沙发,你私人赔偿。”
“这么严重呢。”秦旸抄着段弘俞的腰把人顺势一提,就这么调了个位置,顺利让段弘俞坐在了自己腿上。
单人沙发恢复了它的富余位置。
“现在好了。”秦旸说。
段弘俞懒得睁眼,也懒得动弹,就这么任由自己坐在个人肉垫子上。
“我后天一早的飞机。”
“嗯。”
演员的行程会一早知会剧组,在秦旸订票后,就有人把他的行程列了出来,段弘俞早就知晓。
“有一场跨年活动。”
秦旸私心想多留下几天,但提前定好的事项不能耽误,25杀青,后面几天都得为彩排做准备,他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更别提旁的。
“我知道。”段弘俞闭着眼回答。
“有什么你不知道的?”秦旸没好气问。
段弘俞勾了勾唇。
秦旸那冒出点儿头的不爽在看见段弘俞的笑容后又被盖了回去,凑近香了一口,周身舒爽后,他继续道:“本来想陪你跨年的,实在不凑巧。”
秦旸把段弘俞的手扒拉开,十指交握攥住,“跨年那天,记得看我表演。”
“我尽量。”
“你很忙吗?”
“是啊。”
“忙也得看。”
秦旸道:“指不定你能直播看我表白。”
段弘俞:“……”
段弘俞终于睁开眼。
他淡淡望着秦旸,道:“少耍浑。”
秦旸便在这时候凑近,吻了吻段弘俞的眼睛。
“明天能收到你的花吗?”
“其他人有的你也有。”
秦旸听在耳朵里,感觉该开心,又算不上开心。
“其他人没有的呢?”
“看你表现。”
段弘俞捏了捏他的耳垂,手法轻柔,像在揉那只小耗子时不时炸起的背毛。
二十五号当天,是个阳光不错的日子,云层稀薄,天很蓝,出工遇上这么个大晴天,所有人都高兴。
秦旸前一晚怕影响情绪,没睡在4419,一早也没见过段弘俞。
段弘俞比谁都清楚他的毛病,一大早让秦旸不闻其声也不见其人。
直到开戏前,导演和演员才会了面。
秦旸穿着破旧的衣服,小了几号,整个人显得很局促,他脸上是深陷疲惫的妆容,下颌收紧,背弓着,十足紧张的状态。
段弘俞不与他交流,也没在开戏前说什么,该知道的,秦旸早就知道了,两人甚至连眼神都没对上过。
一直到清场结束,打板开始,秦旸入了戏,段弘俞才通过监视器盯着秦旸的脸。
李崇彰这一路历经磨难与危险,终于在时限前把情报投递出去。
对于这个不明身份的男人,李崇彰经历了防备与不信任,但最终,凭借死去的付静茹,让他们相信了情报来源的可信度。
交托完这一重任,李崇彰像是忽然垮了,支撑他的东西崩塌,连脊梁都软塌塌地沉了下去。
他拒绝了热情地道谢,慢慢走到街外,看着来往的人群,他径直坐在了地上。
在阳光的沐浴下,他颤抖地拿起一支烟点燃,簌簌掉下的眼泪却砸在挡风的手中。
他也曾有理想有抱负,但最终一切都是空谈,他曾拥有幸福,但又失去,他带着付静茹的愿望一路走来,却走得虚浮,并不能从其中得到慰藉。
熙熙攘攘的人群,他混杂其中,平凡得像一粒微尘。
泪越来越多,几乎是奔涌着不能停歇,那支烟跌在地上。
直到有人走向他,小孩儿清脆的声音响起。
“哥哥,我有糖,我给你好不好?”
镜头一点点拉远,二人混在街道里几乎瞧不见,被不断走过的人群打散。
秦旸搂着群演小孩儿,等他再抽离出来的时候,身上已经被炸了满身的彩带。
“恭喜恭喜!”
“恭喜秦老师杀青!”
一时间,所有人都围拢上来,秦旸抹了泪,抱着小孩儿站起身,他还有些恍惚,把飘扬的彩带接住,往小孩儿头上挂了两根。
有人给他递了花,大束小束,秦旸也都分给小孩儿一份。
小孩儿乐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露出缺了一颗牙的灿烂笑容。
“谢谢哥哥。”
“不客气。”
“恭喜杀青,秦旸。”有人走近,带来一束花,郑重喊了他的名字。
秦旸顺着声音抬首,望见段弘俞。
他带了一束向日葵,混在一堆花里,倒显得不太精致了。
“以后一路鹏程,万里任翱翔。”
这时候有人笑,说:“段导演,这花好啊!等蔫了秦老师还能炒两盘瓜子!”
段弘俞捧场地扯了扯唇,周围人便都笑开了。
秦旸将小孩儿放到地上,见他眼巴巴看着,轻轻弹了弹小孩儿的额头。
“这束我就自己拿着了。”
他接过向日葵,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段弘俞拉进怀里。
段弘俞微怔,听到秦旸说:“段导演,辛苦你指导我。”
“是你自己的努力。”
秦旸轻笑一声,“这话我爱听。”
这个拥抱没有丝毫旁的意味,秦旸所有的情绪都隐在这明面的拥抱之下,这是他能被摄像记录进花絮里的和段弘俞昭然的亲密。
巨大的杀青蛋糕被推到现场,等一通仪式结束,秦旸终于彻底杀了青。
杀青后还有一通事儿要忙,小陈和几个场务配合着把公司准备的礼盒发给剧组的工作人员,都是代言品牌赠送的,顿时又收获了一片叫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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