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弘俞并不会真把鸟给放了,但这鸟太闹腾,他决定放在阳台让它冷静一下。
“我过两天就回来了,很快的。”苏晴保证道:“一回来我就把它带走,绝对不让它再碍你眼!”
苏晴临时有事,出了趟差,她着急得很,买了机票才想起来家里还有位祖宗,不放心交给宠物店代养,划拉聊天框找人时,苏晴纠结了好久,她那些个常聊的朋友家里基本养着猫狗,鸟这种小宠放过去不安全,找来找去,苏晴最后找上了段弘俞。
鸟是让出租司机送到小区门口的,段弘俞接到手的时候,这鸟像是被陌生人吓破胆,一声也不吭,时不时动动脑袋转转眼珠子,顺滑的羽毛在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晕,黑亮的眼珠子滴溜溜,跟淌了水似的,看上去是个讨喜的小家伙。
加上苏晴表示它不需要额外照顾,只需要加食儿加水,段弘俞就答应了。
谁知道这位是个纯纯的戏精,到家六个小时后,乖顺的模样大变,原本看上去憨傻逗趣,现在一看,那黑黑的瞳仁里藏的都是一肚子坏水。
还是个很会骂人的戏精。
段弘俞把手机放到笼边开了免提,让小鸟听苏晴的声音。
小鸟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展翅抖了抖,把鸟笼扇得砰砰响。
既然答应苏晴要帮忙,段弘俞就不能言而无信,这家伙实在吵人得很,好在段弘俞本来也没什么困意。
阳台铺了一层绒面儿地毯,错落摆着各式各样的绿植,这些都是苏晴搬来的,她认为屋子里多一点儿绿色更有活儿气。段弘俞没有照顾绿植的经验,浇水施肥都得现学。
段弘俞像对待一份工作一样严谨地对待它们,时间长了,倒从浇水施肥中得了点儿趣味。
他甚至在考虑国内心理治疗师的意见,养一只宠物。
现在这种想法消失了,在这戏精鸟来了以后。因为段弘俞意识到动物不是植物,它们有自己的思想,可能会出现让人类厌烦的行为,甚至破坏段弘俞一直以来保持的秩序感。
这让他感觉到危险。
“傻瓜!”小鸟歇停一阵后,清脆的声音再度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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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海是真的十万火急,不然也不会临时找上秦旸家门。
他回去不久就联系了张董,张董对他邀请秦旸上综艺这件事当然那没有意见,况且只是一期飞行,有熟人在,也能让秦旸适应一下国内综艺的大环境,就当为综艺常驻提前演练吃道前菜了。
公司确认过后,秦旸就赶去录制现场。
赵海所在的是一档户外综艺,简言之,没那么轻松。
因为秦旸是最后确认的嘉宾,所以节目组为他订票稍晚了些,到达时间比其他人晚了将近半小时,他下车时,所有人都已经到了。
赵海及其他几位常驻已经在镜头前提前为秦旸解释过,还为他举行了一个颇为简陋的欢迎仪式,录制嘉宾加上秦旸一共八个人,他们态度都热切。
哪怕私下完全没有接触,所有人对待秦旸也好像早就相识,彼此亲近得不行。
秦旸有脾气,却也不是个傻逼,在这个圈子里浸淫多年,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态,面对旁人的主动也不会当着镜头给冷脸。
有赵海在,本身秦旸咖位又足,其他人都给面儿,原本录制是相当顺利的一件事,可坏就坏在录制结束以后。
节目组通常在录制以后会邀请嘉宾一起吃顿饭,也算是节目组与这些人拉近距离的机会,秦旸过两天有一场线下活动要出席,他尽量不扫兴。但酒是不能喝的,喝了容易浮肿,若是让张董知道他敢在出席活动前喝酒,估计能在秦旸面前表演一出活人大变扭曲丧尸。
他拒绝了席上的敬酒,滴酒未沾,赵海笑着帮他解释。
秦旸临时来救场,节目组自然捧着顺着,别管是不是真有活动,哪怕是个假说辞也不可能再灌他一滴。
他向来不耐烦饭桌上的社交场面,哪怕经历过数次,也没法习惯。
简单吃了点儿垫肚子,秦旸望着其他人攀谈,偶尔话题扯到他身上,他就开口说两句,不提到他,他就一声不吭。
但赵海跟他不一样,赵海是常驻,又是综艺咖,需要他长袖善舞八面玲珑。
好在赵海也擅长这事儿。
不过最后的结果就是喝得太多,差点喝高了。
席散时,赵海的助理被叫去挪车,小陈帮着搀扶赵海离开,秦旸与众人客套一番终于离场,脚步都轻快些,走到大堂忽然察觉不对。
他摸了摸口袋,手机不见了。
秦旸倏地停步被小陈发现,“哥,落东西啦?”
“嗯,我回去拿,你送他先上车。”
秦旸没透露落的是手机,否则按照小陈那咋呼的性格估计会吓得吼一声。
“没事,我没事,我自己走。”赵海嘟嘟囔囔,半个人都吊在小陈身上了。
他这状态实在不像没事,小陈只能先带他上车。
秦旸快步返回包厢,手机不值钱,里头隐私的东西丢了麻烦。
好在包厢内还有两三位正在等车没着急离开的人,服务员没有进去收拾。
门敞了条缝,一推就开,包厢里开着音乐,也不知道谁放的,进门有一处隔断,两旁是通道,再往里才是餐桌,有屏风和音乐掩盖,没人发现秦旸去而复返。
“看没看见刚刚他那脸,傲的哟,就差没指着我鼻子说‘小样你也配跟我喝酒’了。”
“至于吗?人不都说了是有活动?我看他饭都没吃两口。”
“切,你试试换个人呢,咱就是咖位不够,换个大佬秦旸还不得捧着人家。”
秦旸站在屏风后,音乐声掩盖不住几人对他的讨论。
他脸上掩不住厌恶。
秦旸对声音敏感,长相可能一时半会儿记不住,但声音可以,他一听这说话的声音就记起对方是谁了。
一个在节目上对他多有照顾的“前辈”。
“不是都说秦旸他爸很牛逼吗?哪个大佬来也不至于让他捧着啊。”
酒杯震荡,最开始说话那位又道:“所以我最烦这些二代,这圈里风评这么差是怎么来的?就是他们这些不靠自己全靠爹的人搞出来的!一个两个,他爹要不厉害,秦旸能混得这么好?好资源一个个往他身上砸,我就服了,强捧遭天谴啊!”
“诶,怎么越说越偏激了?”另一人阻止,“醒醒酒吧你。”
秦旸垂着眸,不太在意地倚着墙,类似的话他明里暗里不是没听过,这种程度的中伤对他而言完全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水平。
只是秦旸在找一个合适的时机进去,毕竟里面这几位年纪不小了,秦旸怕他们被吓出个好歹还把他赖上。
“醒什么酒啊!我又没醉!”他长叹一声,换了个看热闹的语气,“不过秦旸现在也挺尴尬的吧,想混进影视圈,结果一部砸一部愣是没捧出个代表作来,居然病急乱投医找上段弘俞了,这俩凑一块儿干啥,俩二代比划比划谁更有实力吗?”
秦旸眼底一暗。
“看个乐呵就行了。”
一道铃声骤然响起,打断了几人笑谈。
“谁的手机响了。”
“有人把手机落下了?”
“我记得那是秦旸的位置吧,难道是他的——”
“谢谢,是我的。”一道人影从屏风后站出,秦旸抬手敲了敲木质隔板。
他倨傲地站在挡板边缘,双手抱臂,冷眼下望,
三人怔然,眼瞳颤动,
秦旸拿了手机,转身就走,寂静席卷这个狭小空间,他迈出两步,忽然回身,将好不容易和缓的几人情绪又怦然吊高,秦旸略勾起唇角,眼中却不含半点笑意,他淡声说:“既然我的八卦这么有意思的话,下次可以当着我的面聊。”
门倏地合拢,“啪嗒”一声,醉酒的“前辈”蓦地跌在了地上。
第15章 我要结婚
这小小的插曲并没有被秦旸放在心上,过耳的话,没必要尽听。所以第二天接到张董电话来询问的时候,秦旸更不可思议。
听完他在电话那头说的一啪啦,秦旸仰躺在床上连眼睛都不想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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