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两者挂上钩了,关联起他们的,就是漫画用回忆杀制造的误解。
——唐沢裕见证了羽场二三一的死亡,并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查清真相,利用日下部诚,完成了他死前的委托。
也就是说,通过回忆杀,在漫画的读者眼中,唐沢裕已经和操纵日下部诚的幕后黑手等同了。
唐沢裕静静问:“是谁?”
“发给日下部诚的匿名邮件,我们追查不到他的源头,但邮件的末尾都有一个同样的落款,”冲矢昴说,“那就是Scotch Whisky.”
——苏格兰威士忌。
Case6 FIN.
第62章 Case7.回忆交错的灯箱(1)
【抱歉,临时接到案件,今晚来不了了。—工藤新一。】
“什么啊……”小兰喃喃道。
明明临走前说好的。
其实那个寸头的凶悍警官把新一从园游会的现场带走,毛利兰心中已经隐隐有了他将会失约的预感。
与新一相关的直觉,就是这么的不讲道理,永远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就像在多罗碧加游乐园,新一突然说自己有事,让她一个人回去。
那时毛利兰就没来由觉得,这可能就是她见到新一的最后一眼。
她多希望自己的第六感不要这么该死的精准,可事实永远与希望背道而驰。自那以后的工藤新一从此来去匆匆,奔波于一桩又一桩她不了解的案子里,因为保密的级别高,基本的电话联络都维持不了。
就像此前的无数次擦肩而过,这次舞台上的见面也同样绚烂又短暂。可五光十色的泡泡会破,多美好的梦也终究会醒,只有她一个傻乎乎等在原处,为新一临走前抛下的一句话,认真地挑选了最好看的一条裙子。
园游会散场后,柯南说要和阿笠博士出门野营,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爸爸喝的烂醉,倒在沙发中鼾声如雷。
毛利侦探事务所的二楼拢在一片黑暗中,毛利兰就一直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看着天边的夕阳一点点沉下去,夜色一点点漫起来,路灯从遥远处一路亮到楼底,照亮了无数晚归人回程的路,却独独没映出本该走向自己的那个身影。
毛利兰还没有换下那条裙子,表演的妆都没卸。
她两手交叠着放上窗框,半张脸埋在臂弯里,固执地举着手机。
一直亮着的屏幕,就停留在工藤新一的简讯界面,像在等一个解释,或者一个回应。
——而她等待的那个人,足足在沙发里昏迷了近两个小时。
等柯南从黑暗中再睁眼,时间已经是夜晚了。
*
入目是熟悉的工藤宅天花板,柯南没反应过来,还当自己是工藤新一,急忙翻起身,脑袋砰地一声,结结实实地磕在了一旁的扶手上。
同时响起的玻璃的碰撞声,一只手端着温水,将它放在了柯南面前的茶几上。
柯南晕头转向地坐起来,一旁的唐沢裕说:“我们已经给毛利兰发简讯说过,你今晚去不了了,不用担心。”
这是昏迷前的柯南最挂念的一件事,闻言他才稍微冷静了一点,端起水喝了两口。
墙上的时钟平稳地走动着,已经是九点了。
“至少你没有让她白等。”唐沢裕说。
“……”柯南点点头。
理智上他知道的确如此,可口中的白水却泛着苦。
他今天原计划结束了园游会的表演,就和小兰完完整整的说好一切,以工藤新一的身份告诉她自己会暂时去国外查案。
如果气氛再好一点……直接莽上去告白也不是不可以。
因为基德的出现,计划被一拖再拖,更由于药效到期而直接夭折了。虽然知道是不可抗力因素,却难免让柯南感到泄气。
男孩脑后的发尖都因心情的沮丧而耷拉下来,唐沢裕伸手揉了揉他脑袋,摊开手心,里面神奇地变出了柯南的眼镜和蝴蝶结变声器。
“给她个电话吧,”唐沢裕说,“虽然收到过简讯了,可她应该想听你亲自说。”
柯南犹豫片刻,接过它们。
*
黑暗里响起的铃声吵醒了毛利兰,她揉了揉眼,才发现自己一直坐在毛利侦探事务所的二楼边,居然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手机的来电显示,让她从半梦半醒的状态中一个激灵。
新一?
不假思索地,小兰接通电话。
“兰,”工藤新一的声音说,“我现在手头有一个案子要调查,实在没办法赶回来,抱歉。”
“……”毛利兰没有出声。拿着蝴蝶结变声器的柯南心头一紧,立刻连声问:“兰?”
电话那头的语气担心有急切:“兰?兰!你没事吧?假如遇到危险了不能说话,就敲两下手机回答我!”
“噗,”小兰终于破涕为笑,她连眼眶都红了,伸手在上面迅速地擦了擦:“我能有什么事?”
柯南这才舒了口气。
“不过你可是放了我鸽子啊,”毛利兰说,她声音短暂地颤了颤,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随即又马上恢复成元气满满的温柔语调。
“——道歉的话,应该答应我一个条件吧?”
“条件?”柯南不解地重复一遍。
“下个礼拜日,你得陪我一起看午夜场电影。”
工藤宅太安静,话筒里的声音能听得一清二楚,一旁的唐沢裕比出口型:答—应—她。
“唉?等、”柯南一愣,手机都差点没有拿稳,里面的声音说:“晚上十点,米花电影城的大厅碰面。”
“不是,我……”
毛利兰说:“你到底要不要道歉啦?总之就是那天,不见不散哦。”
不再等他出声,电话就已经被毛利兰挂断了,动作那么快,就像她再多拖延一秒,就会听到对面的拒绝一样。
柯南整个人都混乱了,无措地握紧手机,望向唐沢裕,求救似的眨了眨眼。
唐沢裕无奈地笑了笑。
“好啦,”他轻巧地从柯南手里把手机抽出来,放平在茶几上:“下周的事,不是还离的远吗?何况柯南,早上你几点吃的解毒剂?”
“大概是……”柯南愣愣地顺问题想了想,才勉强回忆道:“八点左右?”
“八点到晚六点,药效起码能维持十个小时,够你陪她看一场电影了。”唐沢裕说。
“可这压根就不是时间的问题啊!”柯南抓狂道,“解毒剂是有抗性的,假如我现在滥用,关键的时刻没法恢复,不能保护她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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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沢裕顿了顿,轻松的神情却突然收敛了。
他语气严肃地问:“既然这么说,工藤,那我问你。——什么样的情况,才能被称为‘关键的时刻’?”
“当然是她遇到危险的时候啊。”柯南不假思索地说。
“假如她真的遇到危险,身边也还有很多人可以求救。毛利侦探,朋友,乃至无意经过的路人。”唐沢裕说,“你为什么觉得,那个时候她需要你?”
柯南被这句话问得一呆,他下意识觉得这里面的逻辑是错的,一定有不对的地方,反复思考之后,却又发现自己无法反驳。
唐沢裕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的表情很像在说“傻小子”,这句话被他硬生生忍住了。
“因为你是她喜欢的人,只有你的陪伴独一无二,是特殊的,”他端起自己面前的杯子,喝了口水。
“所以,不止是生命受到威胁。在她急切地期待答复,因为你的离开而失落,这份心情,只有你可以传递给她。只要工藤新一陪在她身边,所有的时间都是‘关键时刻’。”
“我……”柯南踌躇地垂下头,想要保护毛利兰,让她不受到一点危险的信念太过于根深蒂固,以至于他很难体悟到电话另一端的真实心情。
唐沢裕一看就知道,让柯南转换过思路,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他给了他一点消化的时间,随即语气轻松地说:“不然她还能等待谁呢?本堂瑛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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