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说:“有必要安排这次任务吗?你的人在那里,完全可以随时把他抓回来吧。”
“不是我,朗姆调的人。”唐沢裕轻松道。
他漫不经心地摇了摇手中的玻璃杯,又说:“倒是正中下怀。不这样的话,怎么能让他们见面呢?”
朗姆召集而来的成员中,自然也有波本一员。
此刻,降谷零站在卡座之中,高层的阴影投落在他脸上,模糊了蓝色瞳孔里翻涌的神情,无论心底再怎么惊涛骇浪,面上分毫不显,只有起伏的瞳孔与泛起青白色的指节,昭示着内心的震荡与不平定。
不远的柜台边有一个人。
他单肩挂着背包,墨镜不羁地架在鼻梁。黑口罩,黑兜帽,帽檐被压得很低,只露出末端乱翘的发尾。
即使四年过去,记忆中的面孔被时间冲刷模糊,但那熟悉的站姿,桀骜的气质和神态……无一不让他立刻断定。
这个人,正是松田阵平!
第170章 Case11.双线并轨的真相(14)
高脚杯折射出缭乱的反光,在空中上下飞舞。它由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旋转着,几次堪堪将要落地,又绕过一个轨迹,以一种奇诡的弧度重新回到男人的五指间。
松田阵平无意识转着玻璃杯,心底不由得一阵烦躁。
出任务的人没有齐,他只能硬着头皮等待,这不是他的习惯性动作,连高脚杯都能转出花来,说明他已经无所事事到了一种境界。
——任谁背后盯着一双有如实质的视线,心情都不会比他更好,而他甚至还只能当没看到。
半天前,唐沢裕说:“朗姆的任务,小阵平,你去凑个数吧。”
他们在一间办公室里。
虽然功能上是办公室,这间房间的内部布置却完全没有半点办公室的样子。厚厚的地毯平铺满整片空间,靠墙是各式超大号毛绒靠垫,没有大班台、老板椅,如果不是门牌说明,这里甚至像一个幼稚园的儿童房。
唐沢裕只在有事时小阵平,没事顶多就一句松田,松田阵平愣是被他叫出了一身冷汗。他正仰躺在瑜伽球上,闻言咣当一声,滚了下来。
唐沢裕莫名其妙地摘下眼罩:“怎么了?……还是说你不行?”
“我倒是也想参与,可惜客观条件不允许。”旁边的人十分凡尔赛地接了一句。
诸伏景光放下书,跟着唐沢裕看过来,两个人的目光顿时全集中在松田阵平身上。地毯上的男人不甘示弱,松田阵平怒道:“谁不知道zero在队伍里?要去你怎么不自己去啊?”
他当然听不得“不行”两字,关键是问题根本就不在这里!
松田阵平说:“递口信也是我,送钱箱也是我,不能事事我跑腿,总得轮换着来吧!”
唐沢裕与诸伏景光飞快地对视一眼,诸伏景光:“懂了。”
唐沢裕:“他想换个公平点的方式。”
诸伏景光:“石头剪子布怎么样?”
松田阵平:“不要总无视我的意见啊喂——输的人来!”
三只手悬在空中,剪子、剪子、布。松田阵平对着摊开的五指目瞪口呆,诸伏景光说:“愿赌服输,这次可是你自己去的。”
他施施然收起书,去旁边的书架上换了一本,唐沢裕重新戴回眼罩。
松田阵平保持着震惊的姿势在地毯上坐了五秒,电光火石间,一切开始前的那个对视飞快闪回过他眼前。
他悲愤地说:“果然你们是商量好了来坑我的吧?”
唐沢裕装死不出声,松田阵平的一句话没了下文。
最后还是诸伏景光不忍心他尴尬,从书架边回来时,顺手拍了拍他的肩。
“你不知道你每次都会先出布吗?”
松田阵平:“我当然不知道——再来!”
唐沢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比划了一个手势,猝不及防间松田阵平跟进,剪子和布,果然他又是出布的那一个。
松田阵平怒:“果然你们就是在利用我的弱点吧!”
“合理利用,另外,这不算弱点,”唐沢裕收回手,慢悠悠将眼罩挑开了一条小缝,“只能说思维盲区。真论弱点,还得看这一位。”
唯一没有堆毛绒靠枕的一面墙上亮起投影,那是警视厅的内部监控。
出入交通部的面孔中,萩原研二赫然在册,只见他满面笑容地忽悠走值守的小姑娘,转头面色一沉,迅速掏出U盘开始拷贝监控。
松田阵平:“……”
唐沢裕:“要给他抹掉记录还挺麻烦的。你说,他是不是故意没有管这个摄像头?”
松田阵平憋屈道:“我去。”
***
萩原研二拿证据的手段的确并不是那么常规,监控到手后,他又马不停蹄,找到了下一个人。
最终呈现在柯南面前的,是一段行车记录仪的画面。
那是毛利侦探事务所外的街道上,一个无风的深夜,路灯苟喘残延地亮着光。世界似乎在那一刻都睡了,很久都没有路过一辆车,就在这时,树冠的阴影下,忽然闪过了一道人影。
人影的速度极快,柯南能够看清,还是萩原研二及时眼疾手快地暂停了的缘故。静止的画面里,男人黑卫衣、黑长裤,兜帽低低地挡住眉眼,行走的姿态有些刻意为之的佝偻感,这个角度下,任何监控都不能自上而下地拍清楚他的脸。
男人全副武装地拐上楼梯,视频就此陷入安静。画面外的柯南简直心惊肉跳,这个楼梯口他再熟悉不过,向上就通往二楼的毛利侦探事务所!时间大约过去了三分钟,男人才原路返回,即将走出画面前,他回头看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让柯南看清:他脸上戴着一副墨镜。
“墨镜遮住光,让锁头的细节不易分辨,否则连铁门上的划痕都不会有。”萩原研二说,“我知道他的技术。”
手机黑屏,无言的咖啡馆一片静默。
行车记录仪上的日期是报案前日,时间地点俱全,撬锁的除了画面里的人别无他选。甚至当晚的街边监控已经被静止的画面替换过,萩原研二只能通过图片上的车牌号找到车主,这是深夜停在路边的唯一一辆车。
【前面的谁是预言家了?刀了吧】
【我……刚说松田阵平不可能是苏格兰,老贼却让我输的如此彻底,呀呔,吃我一拳!】
【松甜甜这样……不是也很酷吗,自古黑化强十倍,阵平酱妈妈爱你!(黄豆小人戴墨镜)(歪嘴笑)】
【(伸手)(摘掉墨镜)】
【(黄豆小人大哭)老贼你没有心——】
柯南与萩原研二只能看到行车记录仪模糊的画面,漫画却不管这些,将经过呈现的一清二楚。
全黑的一格过去,画面切入几天前,所有人都看见那个弯腰撬锁的背影,下一页铁门洞开,楼道的光线倾泻而入,微卷的黑发与墨镜边角,足以使任何一个人认出他是谁。
“可是……”柯南喃喃道,“他为什么?”
他好像在问萩原研二,又好像相隔时空,询问视频里的另一个人。
反转层出不穷,每当他的推理快盖棺定论时,总有新的线索跳出来打断思考。这个人显然不是唐沢裕,通过比例尺可以轻松推断,唐沢裕没有画面里那么高。
——但这个人不是苏格兰的话,他又是谁?这个人如果是苏格兰,唐沢裕本人又是谁?
“我猜他大概有事要做,而且要瞒着我们所有人,尤其是小唐沢。”萩原研二说,“你看这里。”
事关松田阵平,他所搜集到的证据远比想象中多得多。半长发的拆弹警官在手机上点了点,画面又切入下一个视频,黑兜帽、黑墨镜,还是一模一样的打扮,但视频整体上是个倒放。
于是柯南看见走出电车的人流回涌,戴着墨镜的男人倒退着走进一个电话亭;再从电话亭走出来时,他已经成了一个随处可见的上班族,相貌平淡大众,只有领带放荡不羁地歪了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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