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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的木门一开一阖,风铃声悠扬响起。银色长发的背影在合拢的门后消失,贝尔摩德后靠在吧台上,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
她心底的余悸仍未散去,一摸手臂,细小的寒毛都竖了起来。此时此刻,连昏黄的顶灯都充满着被人锁定的压迫感,她不愿继续待在这片区域,于是拎起手包,匆匆朝后门走去。
转过拐角,袅袅上升的烟雾映入眼帘,琴酒食指与中指间的烟已经烧到一半,不知道在那里等候多久了!
贝尔摩德的瞳孔蓦地一缩,毫不犹豫地举枪喝问:“Gin早就戒烟很久了,你是谁?!”
琴酒不为所动地夹着烟,绿眸在黑帽下漠然瞥来一眼,贝尔摩德猛地一僵。
“……你才是琴酒。”她声音喃喃道,“那刚才离开的人是谁?”
琴酒没有回答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他的脸色其实并没有那么冷,细看之下,嘴角的弧度几乎是有几分悠然的。他无视了贝尔摩德的枪口,径直经过她,往吧台走去。
高跟鞋哒哒紧随其后,贝尔摩德继续说:“你怎么会允许其他人假扮你的身份——”
琴酒在吧台上按灭了烟,修长的手指端起了没有饮尽的酒。
女人的思路就在这时拐过弯来:“Pulque!——怎么又是他?”
“没有下次。”琴酒终于惜字如金地开了口。
“不是他在,”他淡淡道,“没有人帮你收拾露出的狐狸尾巴。”
贝尔摩德神情僵硬,这是这个神秘主义者难得的一次吃瘪。琴酒哼笑一声,将残存的鸡尾酒一饮而尽。
昏黄的光照里高脚杯转过一圈反光,而在杯口边沿,只留下一处重叠的水渍。
第29章 Case4.声东击西的重逢(4)
等到钻进酒吧对面的小巷,唐沢裕立刻拆下了身上的易容。
易容成琴酒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正如之前黑羽快斗所担心的,不光是前期的准备多而繁琐,最大的困难并不在于这些材料,而是两人之间的体型差。
为了克服这点,唐沢裕借鉴了贝尔摩德的思路,在浅紫的高领毛衣下面加装了贴身气囊,与此同时,还不得不硬着头皮在靴子里垫了十厘米左右的内增高。
一通操作以后,唐沢裕感觉自己不是在走路,而活像个踩高跷的,单是在行走时维持正常的姿势,都要付出很大的努力,更别提现在的逃命途中。
所以一钻进小巷,他立刻将气囊放气,同时摘除假发和几乎曳地的风衣,紧接着左手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个布袋,一股脑将卸下的东西全塞进去,脱下长靴,换上了准备好的运动鞋。
他这套流程行云流水,不消两分钟就已经全部完成,柯南在一旁看得半月眼。
“唐沢哥,你什么时候——”
唐沢裕没有让他说完,急匆匆边换鞋边问:“柯南,徽章响起的时候你在哪,有没有被人发现?”
柯南被打断了想说的话,于是回答道:“我是从酒吧后门绕出去的,附近都没有人。”
“琴酒回来得太快了,我发信的时候迟了一些,”柯南又说,“幸好你没有和他撞上。”
唐沢裕正半俯身提起鞋帮,闻言手头的动作一顿。
随后他踩实鞋底,平静道:“是挺幸运。假如没及时走掉,今晚可能就危险了吧。”
想到每次与琴酒交锋的惊险紧张,柯南感同身受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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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的路线,正是柯南之前在墙顶眺望地形时选择的小巷。漫画跟随着柯南视角,将他的所见事无巨细地呈现在画面中,唐沢裕在眼前摊开地图,毫不犹豫地跟着上面的方向急奔,甚至还能把柯南从错误的岔道中拎出来。
他们撤退的步速很快,五分钟不到的时间,就已经到了小巷与主干道的第一个交汇口。
“最坏的情况是,酒吧里有两个‘琴酒’前后脚露面。”唐沢裕分析道,“……这样贝尔摩德马上就会意识到不对劲。但现在后面没有动静,情况还不太好说。”
话音未落,唐沢裕脚步忽的一停,将柯南猛地往下一按。
下一秒子弹的轨迹就贴着他右手擦过,玻璃的碎声清脆,前方半米远处,墙边的啤酒瓶骤然炸开!
玻璃的碎片飞溅嵌入墙壁,唐沢裕带柯南急步后撤,堪堪用路旁坍塌的矮墙掩住身形。
僻静的小巷默然无声。
远处的狙击者并没有急着补枪,极耐心地等待着猎物探头的刹那。
柯南的额角滴落冷汗:“……被发现了?”
唐沢裕单手护住他,冷静地抬眼后望。远处夜色迢迢,高楼的轮廓在薄雾里模糊不清,完全无法判断子弹飞来的方位。
——唯一确定的是,根据逆向推算的角度,无论是哪一座有可能成为狙击点的大楼,与酒吧相隔的距离,都不是短短几分钟内能抵达的。
唐沢裕阖目听了一会动静,低声下了结论:“不是组织。”
七弯八折的小巷一片死寂,如果是假冒的事情败露,追兵不可能只有这点阵仗。唐沢裕说:“还有第三个人。”
痏!徆——
柯南皱眉道:“第三人?”
“我还没来得及问,”唐沢裕头也不回地说,“你不是会拿灰原哀的生命冒险的人,谁引你来的这里?”
说话间他已经矮身到了另一侧,柯南候在原地,牙关慢慢咬紧:“……本堂瑛祐。”
“谁?”
“小兰班上的转学生,”柯南说,“可他只有高二。”
唐沢裕不语。黑暗里只听见一阵丁零当啷,片刻后他右手一按油门,摩托的引擎声轰然响起!
——同时唐沢裕一偏头,险之又险地避过了飞来的又一发子弹。
矮墙上登时多出了一个弹孔,唐沢裕伸手将柯南捞上后座,他并没有对此发表看法,只简洁叮嘱道:“对方的装备只有狙击镜,到前面有楼房的地方就安全了。这次没有头盔,抱紧我。”
柯南点点头,双手抓紧毛衣,下一秒摩托贴地起步,车轮的边缘与地面几乎摩擦出一圈火花!
即使早有准备,柯南也险些被甩飞下去,子弹从高处接连而至,每一发都裹挟着足以毁天灭地的劲力,所到之处砖石四散,树木应声而折。唐沢裕矮身躲过了溅起的木屑,轮胎弯折近乎鬼魅,他从死亡的轨迹里高速轰鸣而过,半长的黑发被气浪扬起,摩托眨眼间加快到最高速度,刹那飞驰而出!
子弹被短暂甩在身后,前方的路灯光若隐若现,出口就在眼前。
气流将唐沢裕吹得眼前生疼,他微微俯身前倾,冲出巷口的一瞬间摩托后尾前摆,车头的摆动近乎直角,贴地冲进了亮灯的主干道中。
最后的一发子弹将行道树打的树叶摇晃,恍如狙击者气急败坏的怒吼。
有了楼房的遮挡,他的狙击镜里,恐怕已经将两人跟丢了。
紧绷的神经这才松弛下来,唐沢裕抬手刹车减速,将摩托降到了正常的速度范围里,兵荒马乱的一个晚上,终于暂时性宣告落幕。
马路灯火通明,路灯的黄光流淌直至远方。
“摩托早就准备好了,打算翻车时跑路用的。”柯南的问话出口前,唐沢裕就像听见了他的心声一般道。
“……”柯南说,“知道你喜欢摩托了。”
这句打岔也消解了逃亡的余悸,扑面而来的晚风在低速下变得徐缓柔和,时近开春,空气里还飘着稀薄的凉意,柯南无意识往唐沢裕的毛衣中钻了钻。
他皱眉道:“我在想本堂瑛祐和水无怜奈。他们的长相相似,姓氏却又不同,而且本堂瑛祐似乎并不认得她,在毛利叔叔那里,也一直在打听‘名人’的事。”
“这是排除条件。”前面的唐沢裕接话道,“那么嫌疑呢?”
“我跟踪了他一下午,他对这里的地形太熟悉了。”
身边已经安全下来,唐沢裕慢慢减速,熄火停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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