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他只好暂且放下,等自己的精神力强化到新阶段后,再进行尝试。
“没有那股讨厌的感觉和味道。”旦尔塔提起还捏在自己手里的机械鸟晃了晃,“它的身上,靠近以后会很臭。”
精神力屏蔽作用下,旦尔塔无法在拉开了距离的大范围里感知怪鸟的行踪,但当机械鸟落在祂手里时,那股溃烂腐烂般的味道就藏不住了。
很淡很淡,但也臭得鲜明,所以每一次打完机械鸟,旦尔塔都会以奖励的名义去找虫母贴贴。
阿舍尔心中微松,转向塞克拉道:“那你就先和我们一起吧……嗯?你的脸……”
他看到塞克拉那张本该格外适合面无表情的脸,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阿舍尔:“……你的脸好红。”
虫生第一次,在被地表虫母摸过下巴后,塞克拉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尤其听见始初虫种又冲着对方叫“妈妈”,那股叫嚣在骨血里、独属于雄性虫族的渴望正在加深。
阿舍尔不明所以,他以为见惯云端上王虫的高级虫族应该对虫母没什么兴趣,“你还好吗?”
作为才招揽的帮手,多多少少还是需要关心一下的。
“呜我没事的。”
这是塞克拉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被关心,就算是同卵出生的库亚,对于他也总是不假辞色,曾经亲密的时候是可以相互打闹玩乐的兄弟,但当隔阂产生后,他们之间有的仅仅是各种冷言冷语、讥讽对峙。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阿舍尔感觉自己听到了一声浅浅的呜咽。
疑惑感更甚,同时被虫母和始初虫种盯着的塞克拉扭扭捏捏半天,才小声道:“我、我可以叫你……吗?”
阿舍尔没听清,“什么?”
塞克拉:“叫你……可以吗?”
阿舍尔是真的没听清。
主要对方一说到后面两个字,就自动消了音,甚至身负模拟器的阿舍尔有一瞬间以为这是被做过消音处理了。
……所以是什么很黄暴刺激的称呼吗?
模拟器:非职能范围,概不受理。
最后一次,塞克拉终于敢正常说出口,甚至还格外字正腔圆、回音激荡,“我可以叫你妈妈吗?”
——妈——妈。
有限的冰洞内飘荡着颤抖的回音,阿舍尔后颈微凉,下一刻就被小怪物揽着护到怀里。
不出意外,这座雪山迎来了一次小型雪崩。
才被清理干净不久的冰洞又被埋了一半,等塞克拉垂头丧气被科普了雪山上要轻声小心后,才又小心翼翼看向阿舍尔。
“那、那我能叫你,妈妈吗?”
像是一只怕被主人抛弃的小狗,可怜巴巴,即使曾经被伤害过,可当他再一次被吸引时,还是想敞开自己的心脏,将安抚或是刺伤的选项交付给对方。
塞克拉很小的时候就很渴望王虫——或者对他来说是孕育自己的母亲的安抚。
但那时候的王虫早已经没有了初心,他一心想延续生命和虫母的统治时间,因此当时那一批诞生的虫卵绝非源自于爱意和繁衍,而是赤裸裸的利用。
那一窝卵,整整二十八枚,到现在活下来的只有同卵而生库亚和塞克拉。
至于剩下的二十七枚……
塞克拉眼眶轻微发红。
在度过了最初他以为快乐的幼年期后,他的父亲以及剩下的二十七个兄弟,每天都有去见王虫后再也没有回来的……
直至轮到库亚和他,这场恐怖的魔咒暂且停止了。
塞克拉不知道库亚和王虫达成了什么交易,他只知道自那以后,库亚变成了将同类送到王虫腹中的刽子手。
那时候塞克拉才知道,原来父亲、兄弟们消失的背后,有库亚的漠视甚至是推波助澜。
蔑视种族繁衍的王虫,早就违背了他身为虫母应该做的事情。
塞克拉心里轻声这样说道,然后又一次坚定地看向阿舍尔,暗含恳求,“……可以吗?”
阿舍尔莞尔,谁会拒绝送上门的助力呢?
他道:“能叫我妈妈的,只有我的子嗣。”
这道暗示,哪怕是塞克拉这样的单细胞生物都能听懂。
他眼睛一亮,“那我可以成为您的子嗣吗?”
小怪物暗中磨牙,本来想送给妈妈当礼物,却没想到礼物自己提出来了,祂又要少一次要奖励的机会了。
“我想——当然可以。”阿舍尔颔首。
下一秒,原先半蹲的塞克拉单膝跪地,执其地表虫母的手背,轻巧落下一吻。
【选择驯服对象:塞克拉(高级虫族)】
【精神力:1500】
【好感值:80(我想叫他妈妈)】
【驯服结果:成功】
模拟器面板上,在家族成员随之变动的同时,塞克拉猛然起身,在旦尔塔都没反应及时的瞬间,将青年紧紧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塞克拉:“妈妈我好喜欢你啊!”
快被胸肌捂窒息的阿舍尔:……
小怪物:妈的好气。
雪原之上一切看起来情况顺利,但在千里之外的戈壁荒漠上,却发生了一点问题——
作为虫母子嗣里的第一只中级虫族,乌云的资历算是比较老的。
早在它独自生活在野外时,便已经跨越了中级,而后遇见阿舍尔并成为其子嗣,乌云距离高级虫族的差距也在一点点缩小。
直到刚才——
阿舍尔驯服了塞克拉,第一只高级虫族为虫母带来的加成是极为明显的,而这一“加成”在促进阿舍尔的精神力增长变化后,同样也会以正相关的好处反馈给他的子嗣。
芬得拉家族是一个完全的整体,他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早在家族成立初期,便印证了“生死与共”的本质。
于是,远在戈壁、距离冲刺高级虫族最近的乌云,也被带动着打破了那层屏障。
那一瞬间,精神力猛然松动,紧接着刻在基因深处的传承记忆被激活,刚刚踏入高级的乌云浑浑噩噩起身,在黄昏下的荒野上踉跄前行。
它的认知、它的记忆、它的灵魂都在重复着同一句话——
去吧,去找到深渊,去始初之地的最高峰。
去找到自己诞生的真谛。
去云端、去天空之城,去做每一只高级虫族都会做的事情。
在那里,才有正确的答案等着你呐。
第39章 乌云的转正请求
作为兄弟俩中的年长者, 伽德总是很自觉地担负起“哥哥”的职责,虽然在弱肉强食的虫族社会里并不兴兄友弟恭,但或许因为它们的孕育者是自己都照顾不好的劣质虫母, 伽德还是区别于大多数同类。
夜里荒漠戈壁算不得安全,尤其星球活跃期下, 很多动物为了活命都会离开自己原来的栖息地,物种上的错乱同样会带来难以预判的危险。
就像是在两天前的夜里——
生活在密林, 或者潮湿、半干旱地区的戈氏鸟因为作乱的地质重构, 不得不离开原先的家园,躲避地裂。
于是这一群慌急植食鸟类群族群一路向西, 连着迁移了几日, 正好在夜间抵达了地势开阔、平坦的荒原地带。
或许是接二连三的赶路累着了戈氏鸟, 大半夜这群对荒漠不甚熟悉的大家伙们就着昏暗的月色, 将“鸟窝”选定为三个大块石头包围的小空地。
好在伽德睡眠浅,发现了夜里的小乌龙, 趁着戈氏鸟还没彻底靠近时将其驱赶。
也是那晚起, 伽德有了守夜的习惯。
虽然乌云和伽斓的警惕性也不差,但就阿舍尔先前的观察,伽德多多少少有些“老妈子”属性, 这对于虫族本身,倒也算是个特点。
而这一回, 本以为会消停的伽德又被一阵窸窣声吵醒。
此刻还是黄昏, 但荒漠上的天黑得很快,由乌云带领的小分队活动时间基本分布在白天,直至黄昏便开始找地儿休息, 这还是它们跟着阿舍尔养成的作息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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