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惫又湿漉漉得漂亮。
涌动着一层淋漓的光。
“我成功了!”
是虫母少见的雀跃声音,潮湿的疲惫里带有一丝被满足的愉悦,就连那双总是被冰冷填充的眼眸里也亮晶晶一片。
总是被冷意笼罩的青年在这一瞬间有种少年意气的明朗。
旦尔塔顿了顿,祂忽然觉得又渴又饿。
祂心脏叫嚣着,想舔舐舍舍的每一寸皮肤,想嚼碎对方的血肉吞到肚子里。
可祂又舍不得……
丝毫不知道子嗣脑袋里闪过什么危险想法的阿舍尔喘了口滚烫的气息,精神力预警范围被他硬生生增扩到40米的半径,但随之而来的则是精神力被消耗一空后的假性情热。
一次比一次猛烈。
但也伴随着成功的喜悦。
于是,工具虫旦尔塔又要上线了。
祂漂亮又坚毅的小虫母利索地蹬掉了雪地靴,像是个没断奶的小熊般扑倒似的跌在旦尔塔的怀里,随后是被尾勾扯掉的棉线帽子、围巾、羽绒服。
浅色的衣服在冰洞内铺了一地,配合虫母动作的小怪物也延展出自己的血肉,将怕冷的青年藏匿在自己的身下。
怪物不知道什么是心疼,但祂却不喜欢青年次次精神力耗尽时的苦楚,哪怕随之引起的假性情热在某种程度上,是赠予旦尔塔的奖励。
细微怪异的感觉在始初虫种的心脏里生根发芽,在祂还未曾彻底学会“如何爱”之前,倒是先学会了“心疼”。
于是祂愈发地小心。
精神力耗尽引起的假性情热将是祂不停学习的机会,祂会小心地用长且分叉的舌去试探、去感受。
祂逐渐懂得了很多有关于青年的肢体小秘密——
轻颤是舒服。
手指掐着祂的皮肤是可以被接受的刺激。
脚趾蜷缩是略强烈的刺激。
痉挛到抽气是抗拒却会不受控制沉迷的刺激。
祂独享这些。
……
冰洞之外,寒冷辽阔的雪原之上,恐颌猪一家正慢吞吞地溜达消食。
之前吃下去的机械鸟体型大到足够将它们的肚子撑圆,但半肉半机械的特殊猎物“肉质”到底还需要好生消化一番。
此刻,恐颌猪爸爸拖着圆滚滚到近乎碰到地面的肚皮,用脑袋顶了顶想要靠近山洞、找香喷喷小虫母的闺女,低低发出呼噜声。
作为还未成年的恐颌猪幼崽,它天生会被虫母身上的馨香所吸引,不是对食物的渴望,而是另一种说不清的亲昵,以至于它一有时间就想去凑到青年面前。
只可惜每一次都被爸爸挡住了。
面对什么都不知道的闺女,恐颌猪爸爸只是摇了摇脑袋,便又和伴侣贴着散步了。
……真是的,你要是现在闯进去,肯定会被那大个子给扔出来!
高海拔的雪原之上,天气整体还是不错的。
正当恐颌猪夫妻俩浪漫地看云朵看太阳时,远处惊现的暗色飞行生物引起了它们的警惕。
恐颌猪爸爸才把自家闺女挡到身后,远处披着外套,腿还有点软的阿舍尔就出现在了冰洞口。
有赖于小怪物的技术提升,阿舍尔所经历假性情热的时候不会再弄脏衣服,或者落下别的什么,那种被舔舐干净后的黏腻矛盾感充斥在他的股间,却因眼前的形式而只能暂作忍耐。
“旦尔塔,把它们打下来!”
潮红满面的青年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冷静下来,他有条不紊地指挥着自己仅剩的子嗣,并撑平因为快感而轻微颤抖的手臂,死死瞄准着空中逐渐靠近的黑点。
是机械鸟。
相较于第一次在湿地沼泽内可以称之为庞大的鸟群袭击数量,后面这两次的机械鸟的数量明显在减少。
上一次被分解后喂给恐颌猪一家的机械鸟有八只。
而这回,只有五只,甚至连体型也不如前。
……这是不是在说明云端之上的机械鸟并非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手里交替着激光枪和麻醉枪,阿舍尔眸光冷意泛滥,曾经连靶子都瞄不准的手腕在锻炼之下越发地稳当,哪怕相隔数米,也足以在开枪后击中机械鸟的翅膀。
当然,不论是激光枪还是麻醉枪,对于机械鸟的作用几近于无,但胜在有极端环境做加成,影响它们的行动完全足够。
本身就飞行慢速了很多的机械鸟试图冲向阿舍尔,却又被来回晃动激光影响行动轨迹,甚至偶尔一两个不小心打在翅根的麻醉弹还会令它们有短暂的滞涩感。
而这样的机会正好给了小怪物发挥的余地。
庞大却格外轻盈的始初虫种弹跳力惊人,哪怕从数米高空落下,也不会惊起山巅的雪崩。
祂弯曲锋利的尾勾宛如一把会自动索敌的鞭子,几乎一打一个准。
在阿舍尔配合小怪物击打空中“敌军”的同时,他一心二用,才充盈的精神力再一次变作桥梁,架在了自己和雪原恐颌猪之间。
【你们的食物。】
【掉下来以后请尽情享用。】
于是,本身被低温侵蚀的机械鸟在被从高空中抽了下来,站在地面上的做计划配合的恐颌猪则张大了可以称之为恐怖的巨嘴,一口一个小铁鸟。
机械鸟:。
猛然坠落的机械鸟还处于懵逼状态,同时受到低温影响的血液寄生还没等来新命令,就已经在巨口的闭合下陷入黑暗。
才凝聚起来想要反抗的翅膀被成年雪原恐颌猪巨大的獠牙穿透,很快令人后脑发麻的咀嚼声响起,等它们再见光明时,只会从猎食者嘴边掉落的一小片羽毛和被咬扁的金属零件。
……
辽阔的雪原之上,到处翻飞着脏兮兮的羽毛。
尚且年幼的恐颌猪幼崽无法像是父亲母亲那样一口一只鸟,便只能咬着乱扑腾的机械鸟在地上拖拽,直到扯下半截翅膀,才草草吞入腹中。
五只机械鸟可谓惨败,差点儿被雪原恐颌猪吃得分毫不剩,还是阿舍尔见战场即将进入尾声,才从恐颌猪幼崽的嘴里讨来一只断了半截翅膀的小体型机械鸟。
因为出来着急,七扭八歪裹着羽绒服的青年被冻得哆嗦,摸过了恐颌猪幼崽的脑袋后,才想提起那只挣扎不休的机械鸟,下一秒就被轻盈落地、一路飞奔来的旦尔塔拢到了怀里。
那只机械鸟也别小怪物狠狠一抽,用尾勾卷着提溜在身后。
又一次饱腹的恐颌猪一家挨个躺在冰洞口消食,阿舍尔则在被抱回洞内后,推开小怪物,将注意力放在了那只机械鸟的身上。
萎靡,呆滞,哪怕失去了一只翅膀,却还执着地拖动身躯,想要往阿舍尔的方向靠近。
执着到有种瘆人的诡异,尤其那两只被深红触须缠满的眼珠,全然是惊人的强烈情绪。
快了……
就快要靠近了……
在肉泥一般的机械鸟即将碰触到阿舍尔的足尖时,凌厉的尾勾狠狠一抽,将其掀翻在一侧,又一次拉远了和虫母之间的距离。
在小怪物虎视眈眈之下,阿舍尔半蹲观察着机械鸟。
冷白的手指伸着靠近,下一秒被旦尔塔握住。
从原型半拟态成人的始初虫种非人感十足地强烈,半截身体还是舌红色的虫形,另外半截则面目俊美,伸着一只血管明显的大手握紧了阿舍尔的手腕。
“妈妈,危险。”
如果说这些难以被杀死的机械鸟会让小怪物觉得厌烦,那么缠绕在对方眼球上的红色触须则令他极其排斥。
那是一种敏感生命对疫病的厌恶,如果可以,旦尔塔甚至想让这些东西永远、永远地消失。
对于子嗣的关心,阿舍尔不会不知好歹。
他睫毛还缀着细密的水珠,前不久惹上的红潮未曾完全褪去,倒是有种难得的柔和。
阿舍尔看了看被小怪物尾勾压制在地上的机械鸟,轻声开口:“……我知道危险,但我需要了解它。”
只有了解敌人,他才能拥有更多的筹码。
当然,为了以防万一,谨慎十足的阿舍尔还是提前申请了一个存档。
毕竟有模拟器在手,这么好利用的存档读档机会可不能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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