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期待落空的开采兵们并没有太多的空闲时间,当机械仓内的铃声响起后,他们立马恢复成训练有素的模样,统一向训练场集合。
——XX-7能源星上的第一批开采队伍,即将进入开采设备。
实验室内的阿舍尔拧眉,叫住整理台面的白发子嗣,“芬里尔,去把东西送给今天的开采队,如果感觉到不舒服,可以在周围喷一下。”
说着,阿舍尔递给芬里尔一份不曾贴有标签的喷雾。
领命后的白发子嗣速度极快,不多时喷雾剂就落在了今日开采队小队长的手里,
笑起来有个酒窝的小队长谢过芬里尔,转头和队友们走下阶梯时,忍不住道:“嘿,看这个,是新来的药剂师送来的,说等咱们难受的时候可以喷在周围。”
队员挑眉,“能有用吗?之前那么多人都对星球上的毒雾束手无策,新来的药剂师……他能行吗?”
“我早晨凑过去看了一眼,光看背影很年轻,不像是很厉害的模样。”
队长叹了口气,“如果我白月光还在……算了算了,不想了,咱们先下去做准备吧,不管有用没用,到底是人家的一片心意,至少咱们小队这回的目标是坚持过48小时。”
“对!不然又要输给第六队了!已经欠下他们三顿饭!”
……
吵吵嚷嚷的声音逐渐消失在向下的金属阶梯内,此刻只把自己当作是新来药剂师实验小白鼠的几人怎么也没想到,正是这瓶不被他们看好的药剂,成了意外发生时帮助了他们的救命稻草。
那一刻他们距离死亡不过是一步之遥,可散发着冷香的药剂香,却拉扯着他们向上,逃离了深渊与地狱。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再转回眼下,在二等星一别后,伊维·贝利斯被则雷利的副手押送至军部特等监狱,进行秘密关押,以作第二次审讯和证据积累。
而帝都星上,王室的人则来来回回连续扑空,就连贝利斯家的人都不知道伊维到底身在何处,原以为还能操控舆论、把伊维推出去当挡箭牌的三皇子爱德华越来越慌,星网上怎么都删不完的音频、视频就仿佛在和他作对一般,试图将他逼入死路。
自丑闻爆发到现在,短短两天的时间,爱德华满头乱发,连胡茬都冒出一截,整个人阴鸷又暴躁,因为近卫兵的搜寻无果,已然暴怒打伤了三名下属。
就在他后悔没早早解决掉伊维·贝利斯的时候,一份按有伊维指印的告罪书,被同时呈上了王宫和星网之上。
这场已经无法被王室规避的丑闻,再一次爆发至巅峰,进行深度发酵。
而曾被王后和三皇子共同打压的其他皇子们,也于混乱的漩涡中,嗅出一丝别样的意味。
预备役储君的倒台,意味着新竞争的诞生,在这场只能有一个胜利者的角逐战里,谁都想当最后的赢家。
在伊利斯帝国王室陷入风波的同时,身处帝都星宇宙监测探查院内,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为加班忙的亚伯顿教授再一次举起放大镜,近乎精细地看向悬空的星系网图。
在那片陌生的星域内,曾被亚伯顿列为重点观察对象的“奇迹一号”依旧经历着自己独有的变迁,但真正吸引到这位老教授的,却是漂浮在星球周围的暗色物质。
看不清,也因为遥远的深空而无法被检测,这些怪异的物质行动速度很快,不到两天的时间,便已经包围了大半个星球,像是一条浩瀚的长河,在宇宙之内拖曳出万米的长队。
一边看,亚伯顿一边念叨着,“……这是什么东西?这么庞大?星球碰撞的碎片?不应该啊,奇迹一号这不还好好的吗?感觉像是被有意屏蔽了……”
无法探究的暗色物质依旧有规律地行动着,于是在星系网图中,亚伯顿只能看到蜿蜒的长队,又一次向前延伸。
他隐隐约约有种预感,不需要很长时间,这些看似会增长的“暗色物质”,便会突破星系的桎梏,进入另一个未知的新星系。
它们会去哪里呢?
亚伯顿拿起笔记本,又一次记录下了星系网图中模拟出来的大概方向——
在点与点连接的线条上,指向了一个相对笼统的方向,但很正好的,伊利斯帝国所处的星系团,正在方向的尽头。
亚伯顿拧眉,立马将这个发现写成报告,向他曾经的学生、王庭内的掌权者处上报递送。
只是这份报告终究不曾被查阅,满心为爱子烦躁的掌权者甚至连消息都没多看一眼,便摔了手里的权杖,叫人把三皇子压进去。
——在军部数个军团的联手施压,以及星网网民的怨声下,哪怕他再袒护爱子,也无力回天。
做错事的皇子,将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残害了帝国药剂界新星、亲手截断数十万开采兵希望的罪魁祸首。
这一刻,正值壮年、意气风发的掌权者,猛然间老了十岁不止。
第75章 同一个世界,同一个白月光
距离今日的开采小队下去进行工作没多久, 因为环境的特殊和开采上的难度,每一次雷利和罗淮都会紧紧在上面盯着,可以说开采小队在下面坚持多久, 他们两个便陪着熬着盯多久。
但是今天,同样观察下部情况的人员里多了一个阿舍尔。
早些时候, 接到罗淮对此行邀请的阿舍尔没多想就答应了,在有关于A-80药剂的配置中容不得马虎, 他需要更多地了解到能源星上的具体状况, 才能对症下药。
甫一答应,阿舍尔扭头就对上了五个白发子嗣亮晶晶的眼瞳, 知道这五个家伙是坐不住的性子, 他便向罗淮讨了个批准, 放任芬里尔带着弟弟们去感受机械舱内的士兵训练设备。
等五个白发子嗣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后, 一直挺胸紧绷的罗淮略有放松,他一面领着阿舍尔往军团长的办公室走, 一面在心里偷偷整理着言辞, 试图和自己曾经的白月光搭上话。
片刻后,罗淮终于做好了心理建设:“阿舍尔先生……看起来和孩子们的感情真好。”
不管心里具体想着的是什么,但罗淮却面上不显, 一副很寻常、只是想要问候对方的模样。
阿舍尔一顿,这样话家常的聊天, 令人有些轻微的不适应, “……嗯,是挺好的。”
听话,帅气, 能干。
这样的孩子大概谁都无法拒绝吧。
“就你一个人带他们吗?”罗淮转了转眼睛,恍若漫不经心道:“我听见他们喊你妈妈……”
“孩子的父亲在哪里”这句话终究被罗淮咽了下去。
“是的, 就我一个,足够了。”阿舍尔倒是没什么在意的,毕竟这五个白发子嗣,究其根本就不存在父亲一说,他很坦然,甚至是带了一点点认真解释的意味,“他们没有父亲。”
罗淮脑子里浮现出一个等式——“没有父亲”等于“父亲死了”等于“白月光变成了小寡夫”。
在等式成立的一瞬间,罗淮几乎能想到失踪半年的白月光过得有多艰辛,一边要承受死了男人的悲伤,一面要凭一己之力拉扯五个孩子长大,虽然五个白发青年长得有点儿太大了,但有暗恋对象的滤镜存在,罗淮足以让自己臆想完美地逻辑自洽。
这一刻,除了参军训练和暗恋失败,从未受过什么苦的威尔斯大少爷真情实感,“那一定很辛苦吧。”
被孩子们从吃饭伺候到睡觉,几乎不知道“辛苦”两个字怎么写的阿舍尔:?
来自年轻少将的诡异关注和带有一种小心翼翼的眼神令阿舍尔不适到极点,好在第七军团长的办公室近在眼前,足以让阿舍尔暂时从这种怪异的气氛里逃离。
因为知道阿舍尔要来,雷利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
机械舱金属阶梯下的开采设备内监控常开,足以时时刻刻捕捉到开采兵的动态,其下的工作危险十足,不仅有毒雾环境做影响,更有随时可能会出现的异形兽。
可以说双重夹击的威胁,防不胜防。
雷利给阿舍尔推了推桌子上的茶水,眼神在转移到悬浮屏幕上时,便有些轻微地发红,“好多人都觉得我们第七军团光鲜亮丽,每年战士们总和的军功最多,也最容易出优秀名额,但实际上……哪一个不是用这群小子们的命和健康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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