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舍尔:。
……这是人工智障吧。
本来就被烧到太阳穴发胀发烫的阿舍尔,被迫在几十声的“呼叫”里缓慢清醒,操控超负荷的大脑理解了模拟器的意思。
他深深呼出一口自觉滚烫的气息,蜷缩至活巢内的手脚愈发酸软无力,强制被拉起来的意识勉勉强强选择了面板中的“是”。
300点精神力,对于现阶段过度消耗的阿舍尔来说,就像是干旱沙漠里发现的绿洲。
在奖励点数添加的瞬间,充盈感瞬间席卷了阿舍尔干瘪的精神力触须,将原本枯涸的分支一点点填充至饱满丰腴。
【姓名:阿舍尔】
【身份:中级虫母(你就是横行在地表虫族里的万虫迷)】
【状态:亚健康/假性情热(成长期外加精神力损耗触发的新状态,会持续不停地散发体香,本阶段请小心你的每一个子嗣)】
【精神力:472/1000】
【血量:100】
【虫母天赋:巢;感知;安抚;交流(哪怕是不同的物种,你可以交流无障碍,只是请小心使用本天赋时的精神力消耗)】
【子嗣:23(正房の大度,但祂必须是你心里最特别的一个)】
【伴侣候选者:0(似乎有谁想要上位了,是谁呢?野心勃勃的潜伏者或许不止一个)】
【巢穴:特殊阶段,暂无】
阿舍尔看到模拟器括号备注里的俏皮话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强忍着热度和眩晕,将注意力着重放在了“假性情热”四个字上。
……是类似动物一样的发情症状吗?
他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第一次遇见的那只中级虫族——
不论是狂躁的情绪,还是支撑在尾部饱胀的抱握器,甚至那过于狰狞、足以称之为凶器的器官,无一不令阿舍尔后背发毛。
哪怕它再具有高级到等同人类的智慧,可当发情期来临时,也依旧是无法自控的野兽,丑态毕露、癫狂至极,毫无理智可言。
阿舍尔无法接受自己陷入那般的境地……
就像他每一次在活巢内休养,哪怕洇湿了大半T恤,也依旧坚持着那点微薄的自尊,尽可能地不在旦尔塔面前露出自己的变化。
即使他隐约知道,自己的变化只会引得那只怪物更加兴奋……
【假性情热:虫母独有的特殊状态,类似动物发情期,表现为体香浓郁,体温升高,出水量剧增,意识昏沉,精神力不稳定,持续时间为1-3个月不等,持续时间与虫母缓解情热的方式有关。】
【延伸:假性情热是虫神赐予虫母特殊优待。】
【结论:堵不如疏,成功缓解之后或许会让你得到意料之外的惊喜,每一代虫母特殊天赋也将由此拉开序幕。】
【小提示:虫母对子嗣的延续不仅仅在于野外驯服,更有取之自身、为己所用的特性,但请注意,此点与人类常规繁衍做区分,剩余需宿主自行探索。】
阿舍尔:??
子嗣延续?取之自身?与人类常规繁衍做区分?
这都什么跟什么?越看越像重口人外向黄油,难不成区别于人类的常规繁衍,他还能像科莫多巨蜥那样孤雌生殖啊?
就单单这几个词汇,几乎砸得阿舍尔有些不认字。
他知道自己变成了虫母,但从未怀疑过自己的性别,直到此刻看见模拟器给出的文字,就是再怎么理智的阿舍尔,都忍不住挤开黏腻的活巢,伸手去感知自己是否存在性别上的变化——
簌簌。
是风雪的声音,也是活巢主人在漫长的等候下,情不自禁想要偷偷地、亲眼看一下虫母的冲动。
于是画面有半分钟的定格。
才从滚烫中脱离的青年迷蒙着双眸,就连平日里倍显禁欲冷淡的白皮都晕红一片,点缀着淋漓水光。
他近乎赤身坐在活巢深处,漂亮修长的双腿呈“M”状微开,以至于旦尔塔极其优越的视力能看到更多细节。
关节处的粉色、红色。
被青年的腕骨蹭出微褶的腿根。
以及……以及什么……
始初虫种猩红色的竖瞳瞬间拉长变细,变得更具有攻击性和侵略性。
旦尔塔感觉到片刻的气血上涌,曾经祂的基因屈从于虫族的审美,如自己的同类一般可能被翅膀、触角吸引,但当祂遇见阿舍尔后,顽固的血脉基因也将为祂的虫母让行。
旦尔塔看清了。
他第一次用自己的眼睛完全又清晰地捕捉到妈妈拥有的那一小部分血肉。
好乖的样子。
也好漂亮。
冰洞里的低温和洞外的风雪令阿舍尔伴随着巨大的尴尬回神,他近乎蜷缩掐着自己的手指羞恼痉挛,这一刻却摸也不是、放也不是。
这该死的毫无默契!
这对虫母和子嗣的组合明明前不久还处于躲藏机械鸟追踪的慌忙惊急,这一刻却又多了些不明不白的意味。
“妈、妈妈……”
小怪物的声音有些磕磕绊绊,甚至低头垂视自己胸腹间活巢的眼睛一眨不眨,聚焦在被青年手掌略遮挡的部位。
“别看……”
阿舍尔的嗓音还因为先前的体热而轻微沙哑,蜷缩的手指尽可能地遮挡,原本半开的双腿也挤着合拢,避开了怪物的视线。
“听,妈妈的。”
旦尔塔近乎是艰难地说出这句话,但时时刻刻高速运转的大脑已经彻底牢记、描摹出了那里的模样。
秀气得可爱,像是暖季开在旷野上的一种小野花,花瓣粉白,中央渐变成肉红,在很久以前因为区别于灰黄色的砂砾与硕石,被祂惦记在了记忆里。
祂似乎懂要怎么长,以及长什么样儿的了……
当然一切将以能够满足虫母的需求为第一准则。
暗自藏住心事的始初虫种勘破了青年的窘迫,虽然祂从不觉得赤身裸体有什么需要遮挡的,但体贴的子嗣还是配合青年,侧头移开视线。
……
芬得拉家族的分散计划略微匆忙,原有的物资也散落在不同的小分队里,但黏附着阿舍尔气息的T恤却一直被小怪物藏在血肉的另一处。
那是一处纯天然、以血肉筑成的背包。
本想换上衣服、脱离这片黏腻境地的青年脑袋昏沉,他才刚刚自翕动的活巢中探出半截手臂,就被冷得一个激灵。
太冷了。
零下几十度的酷寒,在脱离了自主发热的活巢范围后,将变成足以冻死虫母的低温酷刑。
也因为这样的极端温度,虫族数代以来,极北方位从不见虫母诞生,就连耐得住苦寒的虫种也寥寥无几。
可以说,冰原雪山虫迹罕见。
阿舍尔本想离开的念头微顿,下一秒还裸露在冷空气里的手腕就被旦尔塔的钳足轻轻拢住。
足以扯断机械鸟翅膀的钳足温柔小心,桎着青年的手腕轻轻送回到温热的活巢内部。
“妈妈,别出来,很冷。”
纵使始初虫种对温度的感知再不敏锐,也天生知道虫母适宜生存在什么温度之下。
每一代的虫母可能随机出现在任何地方,但这个“任何地方”却绝对不会包括零下几十度的极北之地。
虫母那样脆弱需要呵护的生命体,只会被冻死在冰天雪地里。
冷气暂时抚慰了阿舍尔被发情引起的热潮,他贪婪地深吸了一口冷空气,直到整个腔子都凉透,才勉强摆脱了前不久的难堪。
虫母的情热期……啧。
阿舍尔忍着燥意,屈腿在活巢中挡住了自己的身体,尽可能地维持理智,哑声问道:“我睡着之后,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精神力过度消耗后的睡眠就好像被打了昏迷药剂,阿舍尔对外界的感知被彻底截断,近乎陷入被屏蔽似的无尽黑暗。
“没有,妈妈。”
没有别的危险,只是被祂一路小心护着来到了这片冰原。
“那群鸟……”
“离开了。”
机械鸟来时有高级虫母的精神力做掩护,走的时候却未曾进行遮掩,大抵藏在暗处的敌人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被自己看不上的地表虫族反侦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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