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人被一人带着,在曼陀宫迷宫一般的房间之间走了好久,才走进了老师的画室。
这还是舟向月第一次见到真正般若师的画室。
整个房间的墙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般若绘,缤纷的色彩仿佛在画与画之间流淌跃动,描金的花纹闪烁着璀璨的光,无数双神像的眼睛从四面八方注视着他。
每一幅般若绘都比舟向月在幻境里见过的更加精致美丽,但满屋的般若绘都在一幅面前相形见绌——正是老师身边的那一幅。
画里的女神被五彩繁花簇拥,光芒普照,与舟向月进入幻境前触碰到的那一幅一样惊艳。
“……你在听吗?”老师轻咳一声。
“呃?”
舟向月这才发现自己居然看这幅般若绘看得走神了。
他心中惊奇,看来这幅画确实很有灵性。
老师竟然没有生气,和颜悦色道:“我要说的是,你们将会参与最神圣的须弥绘的创作。”
须弥绘?
钩吻惊讶地微微瞪大眼睛,舟向月则开口问道:“老师,这……没弄错吧?”
须弥绘是般若绘中最最名贵的极品,听说只有修行境界最高的般若师才会获得创作的资格,就连画布和颜料也会是最珍稀的级别。
因为须弥绘太过珍贵,他们这些学徒甚至还从来没有机会亲眼看过。
不过,学徒们都知道,在大圆满礼上,他们中最厉害的般若师会获得画须弥绘的至高荣誉。
这样的机会,居然会给他们?!
明明大家早就有共识,这个机会不是格桑就是郁归尘的。
不过,舟向月和钩吻两人倒是天天蹭大佬的作业,还真能以假乱真……老师不会这么瞎吧!
在两人难以置信的眼神中,老师微笑起来:“你们的同桌也会和你们一起完成须弥绘的创作,你们分别完成两幅须弥绘。”
“所以我和郁归尘是一起画一幅?”舟向月问道。
老师点点头:“对。”
这下舟向月放心了。
按照之前的经验,只要郁归尘画完,应该就算合格,可以离开。
既然有郁归尘在,那他只要躺平就好了。
“有人带你们去画室,现在就去准备吧。他们已经在那里等你们了。”
两人跟着来人走了。
等他们走远后,另有一个人走进画室里,来到老师身边。
“都准备好了吧?提前算过日子了,今天是最好的日子。”
“都准备好了。”
“那两位需要帮助吗?”
“格桑完全不需要,她是天生的般若师,一直都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另外那个稍微有点麻烦,不过没关系,我们已经用灵性最强的那幅须弥绘重新洗过他的记忆,也会帮他料理好一切。当他看到画布的时候,只会记得他该做的事情。”
“那就好。今年我们居然能拥有两幅须弥绘,真是神灵保佑。”
……
舟向月跟着那人走了一小段路到达另一个房间,一推开门就发现房间里空空荡荡,郁归尘并不在这里。
他一眼瞥去,只看见房间中央立着一个一人高的架子,上面还有似乎垂落下两条锁链。
还未看清那个样式古怪的东西,他忽然眼前一黑,人事不省。
再次醒来时,舟向月感到头昏昏沉沉,身体却在发热。
……这是,发生了什么?
面前挡着一片半透明的红色轻纱,将眼前的视野遮得朦朦胧胧。
他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也说不出话。
这种状态只能任人宰割,让他本能地想要警惕起来。
然而脑海中昏昏沉沉,仿佛深度醉酒的状态。
整个人好像陷在粘稠的浆糊里,只能费力地思考。
他现在就在之前推门进入的房间里,双手张开吊在头顶两侧被锁链缠紧,脚腕又锁在地上,每一寸皮肤都被迫伸展开来。
哦,就是房间中间的那个奇怪的架子吧。
他应该是,被锁在上面了。
还有一片红色的轻纱悬挂在上面,遮住了他的身体。
身体表面的皮肤感受到一阵阵细微的凉风吹过,凉意泛起,却并不觉得冷。
反倒有一股隐隐的热意从体内一点点翻涌上来。
悬垂的轻纱柔柔地摩挲过他的皮肤,带起一片令人战栗的酥麻痒意。
……嗯?
他怎么,好像没穿衣服。
舟向月慢吞吞地想,他不是要画须弥绘的吗?他这样吊起来,怎么画?
……
……
……他缓缓想起来,须弥绘就连画布和颜料也会是最珍稀的级别。
最珍贵的颜料大概就是五彩羊产出的颜料了。
又想起老师说过上好的画布要柔韧、防水,适合颜料渲染,又要干净圣洁。
以及他进入的那幅般若绘漂浮在海水之中却依然色彩艳丽,没有丝毫毁坏,像是防水的。
……哦,他好像明白了。
人皮可不就是防水的么。
他就说嘛,老师毕竟是专业的般若师,怎么也不应该瞎到选了他来画须弥绘吧。
看来他这大概不是来画画的,是来当画布的。
舟向月费力地眨了眨眼,心想这可不是,巧了么。
参考之前碰到的那幅须弥绘,画完之后估计是要从人身上剥下来才算完事。
他和郁归尘一起完成一幅须弥绘,正好他不会画画,又不怕痛,躺平当画布正正合适。
还真被他想中了——
有郁归尘在,他什么都不用做,只要躺平就好了。
舟向月慢吞吞地理清了思路,安心了。
就在这时,刚才体内隐约的热意忽然汹涌而上,他的脸颊都开始微微发烫。
那是一股醺然的热意。
……好热。
能让他热起来的玩意可真不多,不会是他想的那个吧。
真想动一动,可他手软脚软没有一丝力气,被牢牢地锁在架子上,动弹不得。
……死耳朵,你怎么还不快来?
舟向月的脑子里烧得一片混沌,想到郁归尘如果再晚点来,这药效怕是要完全起来了。
他要是神智不清醒了,还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忍不住对郁归尘做出什么禽兽的事情……
啧。
到时候,可别怪他啊。
***
十八岁的郁归尘知道自己将会画须弥绘的时候,心里很是平静。
这对他来说并不意外,而他也练习了千千万万次,准备好了一颗足够虔诚的心。
他被引到房间里,看到一应俱全的画具和颜料,以及房间当中一个覆盖着红纱的架子。
他知道,那就是画架与画布了。
带他来的人在他背后关上了门,屋里便安静下来。
郁归尘静立片刻,上前掀开了那块红纱。
烟雾般的轻纱随风而起,又悄无声息地飘落,仿佛一场浮光掠影的幻梦。
梦境里,他看到了少年赤.裸的背影。
因为高高吊起的手臂,光洁而单薄的脊背不得不绷紧,两片精致的蝴蝶骨难耐地微微颤动。
脊背中央是细细的一条凹陷,如一道似有若无的水墨,在柔韧而纤细的腰线间蜿蜒向下,消失在两瓣雪白的浑圆上方。
郁归尘呆立半晌,突起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两下。
他虔诚而平静的心,乱了。
未完,请点击下一篇《邪神装成救世主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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