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一千年后的舟倾,还能与那样东西扯上关系不成?
舟向月把疑问暂时压到心底。
这个神通不错,他喜欢。
他心下有了主意,两个马甲都从礼堂晃荡了出去,分别去看不同的地方。
这座寺庙从里到外都富丽堂皇,袅袅的金色烟雾就像不要钱一样到处燃着,他的鼻尖始终充斥着那种冷冽的草木香。
侍者恭恭敬敬地引导他去云上客的下榻地点,他便状似无意地提起:“那些药骨也都住在这里吗?”
那名侍者道:“它们还有接下来要完成的炮制工序,在制成成药之前,依然统一存放。”
一个马甲跟着侍者去奢靡的休息房间了,另一个就像是漫无目的地走着一样,继续在外面逛。
逛了一会儿,秦鹤眠走了过来,优雅地躬身道:“阁下也是境客吧。不知是?”
舟向月微笑起来,虽然他脸上的笑脸面具遮住了这抹微笑。
他道:“无灵狱,无名氏。”
“原来是无名氏小兄弟!久仰大名!”
秦鹤眠佯做好奇道:“你我在洗髓宴上排第二第三,不知你是否知道第一那位是谁?”
舟向月满不在乎地笑道:“郁归尘啊。”
秦鹤眠这大概是在试探他——要根据他对别的境客层次的认知,决定要不要瞎编一个身份搪塞他。
“原来如此!”
秦鹤眠恍然大悟道,“我说怎么居然会在我之上呢。哦,还未自我介绍,我是秦家家主秦鹤眠。”
他拱手道,“之前在试境联赛里,秦家门下几人蒙你照顾了,还要多谢你。”
舟向月敷衍:“哪里哪里,客气客气。秦老板找我有什么事吗?”
秦鹤眠亲切道:“我看无小兄弟你没有买药骨,不知是不是有什么顾虑?”
舟向月叹气:“是啊,买不起。”
秦鹤眠讶然:“居然买不起?你想买哪个药骨?”
舟向月:“唉,就是被郁归尘抢走的那个。”
秦鹤眠恍然大悟:“啊,那怪不得了。遗憾,真是太遗憾了。”
舟向月苦恼道:“是啊。这可怎么办?秦老板,你有办法吗?”
秦鹤眠像是艰难地犹豫了半晌,才道:“我刚刚找过唐老板,从她那里得知了一件事——其实一个药骨并不是只有一个食客可以用的。要不,你去找郁归尘商量商量试试看?”
舟向月大惊地连连摆手:“那我哪儿敢啊!看他那疯魔的样子,我找他不是去找死吗?他恐怕会直接把我切了吧。”
“……也是,”秦鹤眠沉思片刻,“要不这样,我一直很想谢谢你之前在魇境里照顾我门人的恩情,不如我把我的药骨分给你一部分,你也不必去冒险找郁归尘了。”
舟向月惊喜道:“这真的可以吗?这也太不好意思了……”
“哪里哪里,”秦鹤眠摆手,“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是那几个小辈的家主,这份恩情自然该由我来还。”
舟向月连连作揖:“那真是太感谢秦老板了!感激不尽!”
秦鹤眠制止他的动作,低声道:“我刚刚去找唐老板,其实是为了让她早点处理我的药骨。她答应了,明天下午别的药骨才开始炮制,但我那个明天一早就会开始。”
“无小兄弟,不如明天日出之时,我们一起去我的药骨那里。”
秦鹤眠压低声音:“我们可以先在这里见面,然后一起过去,别让别人看见。到时候,不见不散。”
舟向月笑眯眯:“好,不见不散!”
告别秦鹤眠之后,他继续往前溜达,嘴角不自觉微微勾了起来。
又绕了两圈之后,他走回房间,收回了这个马甲。
收回马甲之后片刻,舟倾那个身体的意识也就恢复了。
刚恢复,他就感觉到一种奇异的触感从头顶传来,忍不住一个哆嗦。
……是骨茸。
郁归尘碰了他头顶敏感的骨茸。
之前舟向月自己都没摸过自己头顶上长出的骨茸,那里第一次被碰到就是血淋淋的割茸场面,是被隔着手套粗暴地抓住,直接上手开锯。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轻柔地触碰他的骨茸。
这感觉……太奇怪了。
触电一般的酥麻感从被触碰的根部瞬间蔓延开来,让他蓦然吸了一口气。
……怎么可以乱碰那里呢!
舟向月睁开眼,慌忙伸手抓住郁归尘的手臂:“别碰那里……”
一开口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这微带鼻音仿佛撒娇一样的声音,是他发出来的?!
郁归尘也被惊到了。
他摸到骨茸的时候,本来就觉得不可思议——
居然是热的、软的,幼嫩脆弱,表面一层细细密密的银白色绒毛遮住了底下温热的血脉,摸起来软茸茸的。
只是骨茸的根部有一道狰狞的切断伤,此刻正在汩汩地往外冒血,必须止血。
他刚要动手包扎,就听见少年带着一丝惊喘的声音响起,细白手指抓住了他的手臂。
同一时间,缠在郁归尘腰间的细长根须也受惊似的蠕动起来,委屈巴巴地缠得更紧了。
郁归尘:“……”
他浑身僵直了片刻。
随后,他紧张地吸了口气,安抚一样拍了拍抓住自己的那只手,声音不自觉放轻了些。
“这里流血了,需要包扎。”
第171章 骨血
舟向月被自己仿佛撒娇一样的声音吓了一跳,竟破天荒的觉得有些尴尬。
他讷讷地松开抓着郁归尘的手,自己摸了摸头顶的骨茸根部,果然摸到了黏腻温热的液体。
拿到眼前一看,是鲜红的血液。
看来是之前割茸割到一半的伤口又裂开了,亏他没有痛觉,都不知道这事。
“能信我了吧?”
郁归尘的声音自然了一些,“别动,我给你包扎。”
舟向月默默点点头,转身扒住泉池的边缘,免得正面对着郁归尘。
他都不敢再说话了,生怕再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来,实在是难堪。
郁归尘一只手在骨茸根部按住纱布,另一只手将纱布缠在骨茸上。
动作比刚才更轻柔,仿佛生怕弄疼了他。
一阵一阵细碎的诡异酥麻感从骨茸根部传来,轻一点重一点,全身所有的感官都好像集中到了那个地方。
舟向月咬牙忍着不敢动。
他忍得极其辛苦,难耐的痒意沿着血流迅速流遍全身,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渐渐地呼吸节奏都有点乱了,几乎压抑不住身体本能的颤抖。
郁归尘就站在他身后,虽然并没有碰到他的身体,但舟向月整个人都笼罩在背后之人的阴影之下,几乎能隐约感觉到背后传来的灼热体温。
他忍不住绷紧了肩背,颈间的丝缕碎发渐渐黏上了汗意。
忍啊忍,忍啊忍。
自从重生之后,还没有这么辛苦过——舟向月恨不得开口对郁归尘说,你你你粗暴一点好不好!不要动作这么温柔啊!
像之前割茸那样手法粗暴的话,这种诡异的酥麻感反而没那么明显,好忍一些。
可他甚至不敢开口,感觉一开口可能就要呻.吟出声了。
只能苦苦熬着。
原本舟向月还想过包扎的时候自己或许得哼两声才正常,不然恐怕会暴露他没有痛觉这件事了,未免令人生疑。
但眼下这个情况,他简直恨不得自己是个哑巴。
郁归尘其实包扎得很快,可等他系紧最后那个结的时候,也冒出了一层薄汗。
……腰间的根须越缠越紧了。
不仅是缠紧,而且那些细小的卷须上上下下地贴在他腰间缓缓蠕动,隔着衣服摩挲着,逼出一种似乎要把人逼疯的痒。
郁归尘调整了一下呼吸,这才低声开口:“好了。”
又指了指腰间盘绕的根须,尽力保持语气平静:“这个……能松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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