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还得分头去挣时间。
这个魇境系统还真是抠得要死。
“那我去混时限了。”
红衣少年从旁边牵起一只惨白的小手。
枣生乖乖地让他牵,另一只手把惊吓盒紧紧抱在胸前。
枣生仰起头问他:“哥哥,我们去哪里?”
小鬼个子太矮,这么一仰头,脑袋差点掉下来。
舟向月眼疾手快地摁住了枣生的脑袋,又往反方向拧了拧,上紧发条。
他想了想,其实他可以去找两个人。
根据舟倾的记忆,他其实是跟着自己的两个师兄进入了这个魇境。
——是的,原主这个捡垃圾长大的十七岁的孤儿,刚刚走了狗屎运,被录取为被称作“玄学界第一高校”的弑神学院的新生。
他是碰到两个二年级师兄,听到他们商量着自己偷偷进魇境,才尾随他们进来的。
此时,这两位师兄也在魇境里面。
根据舟倾的记忆,这还是俩……活宝。
……
舟向月微笑起来:“枣生,你能找人吗?”
枣生懵懵懂懂点点头:“应该,应该可以。”
“你有没有见过两个大哥哥,大概比我高一点,一个穿着蓝色衣服,另一个是白色衣服的,蓝色那个总是在说话。”
这就是舟倾的那两位师兄了。
在魇境里面,借助小鬼的力量肯定比他自己找要容易许多。
“啊,我没有见过……”枣生皱起了小小的浅淡眉毛,冥思苦想,“但槐生哥哥刚刚跟我说他找到了两个好玩的大哥哥,其中一个穿蓝衣服的一直叽里咕噜特别好玩。”
他想了想,肯定道:“他正在玩他们。”
舟向月:“……”
知道了,他敢肯定是原主舟倾的那两位师兄没错了。
这不得安排个英雄救美?
舟向月略微思索,又掏出怀里的神像面具掂了掂。
他蹲下来,看向枣生微笑起来:“枣生,你真可爱。你的脑袋好圆,脖子也好灵活啊。”
火光的映射下,舟向月那双黑沉沉的眸子带上了一丝诡异的红,仿佛有一丝魔魅的气息。
“——是不是可以便携拆装的?”
枣生:“???”
他下意识地吞了口口水,缩了缩脖子。
穿着虎头鞋的小脚往后踉跄地后退,手上还紧紧抱着他的惊吓盒玩具。
可他还没退几步,就撞到了背后的人身上。
背后的人按住他的肩膀,面前的舟向月则蹲在他面前,诱哄地开口:“枣生,叫师父。”
枣生犹豫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吓得脸都有点白了。
二比一,而且这两个都是大哥哥……
舟向月挑起眉毛:“不叫师父的话,就把惊吓盒还回来。这是我送给徒弟的礼物。”
枣生嘴角止不住向下撇,下意识地把惊吓盒抱得更紧了。
黑漆漆的眼眶里哗啦哗啦往下涌血泪。
“嗯?”舟向月又逼近了一步。
“……师父。”枣生只好不情不愿地叫了,声如蚊蚋。
“乖。”舟向月顿时微笑起来,笑眯眯地摸了摸他的头,声音温柔又宠溺。
“听师父的话,师父带你去讨饭吃。”
第17章 表里
吱呀——吱呀——
暗红色的血月笼罩下,四合院里传来秋千晃动的声音,似乎还有隐隐约约小孩的笑声和忽远忽近的说话声。
可是院子里有秋千吗?
楚千酩缩在窗台下面,浑身紧绷,连牙关都在咯咯咯打颤。
如果没有秋千……
晃动的是什么?
他手脚冰凉,无法抑制胸腔中疯狂的心跳声,甚至感觉整个房间都充斥着他的呼吸声。
如果此时窗户外面有人,恐怕就能听到他急促的呼吸……
可是没办法,这一晚实在是太惊心动魄了,他们几乎一直在疯狂逃命。
他们在一个院子里找线索时,忽然闻到一阵风带着脂粉味飘了过来。
他一抬头,就看到一张红色的盖头仿佛一朵血花似的,飘飘摇摇地落在了他们头顶的窗台上。
差一点点就要盖在他们俩头上。
周围一分分变得阴冷下来,他们很快就反应过来——恐怕是有厉害的鬼出现了。
两人赶紧逃跑。
刚一跑出院子,就看见门口旁边停着一顶破旧褪色的红轿子,差点把楚千酩给送走。
再然后,他们差点被拎着棍子到处巡逻的班主发现,只能躲躲闪闪地逃命,最后躲进了现在的这个院子。
还没躲多久,院子里就传来了诡异的孩子的笑声和秋千晃动的吱嘎吱嘎声。
楚千酩紧张得快要窒息,逼着自己张开嘴,无声地大口呼吸。
就在这时,他忽然看到了面前落下的一角月光,冷汗顿时刷地浸透了背后的衣服。
那暗红的一片月光映出了晃动的人影。
就像有人在窗前荡秋千。
可是秋千打结的地方,不是秋千椅,而是那个面条般晃来晃去的身体上,脖子的位置……
吱呀——吱呀——
悬挂的人依旧在晃动,一下,又一下。
“来推我一下嘛。”孩子在咯咯笑。
“你来推我一下嘛。”
楚千酩终于忍不住了,死死把头埋进胳膊里。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爱国文明自由法治……”他语速飞快地用气音念叨。
“……你背错了。”旁边的祝凉用胳膊肘捅了捅他。
楚千酩:“……”
这TM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允许他背错吗?
“你要实在想背什么解压,建议用单音节词语,比较朗朗上口不会卡,”祝凉低声说,“比如氢氦锂铍硼,碳氮氧氟氖,钠镁铝硅磷,硫氯氩钾钙……是不是好背多了?”
【哈哈哈哈哈我就喜欢祝宝这不解风情的模样】
【每次不敢看鬼,我就切楚宝画面,每次都忍不住笑出声】
【打赏打赏!】
楚千酩:“……”
知道了,出去就友尽,以后再也不要找理科生朋友进魇境。
他深吸一口气,正要对祝凉怒目而视,窗外忽然传来了幽幽的歌谣声。
“下油锅,下油锅……”
空气骤然变得阴冷。
那清泠泠的歌声一响,楚千酩顿时泄气了,下意识又往祝凉的方向挤了挤。
死寂的夜空下,吱呀吱呀的秋千摇晃声和咯咯的笑声之外,又多了一支音调怪异的童谣。
“下油锅,下油锅,溅起油花一朵朵。”
“一只眼睛一条腿,焦焦脆脆财源多。”
这是在唱什么?下油锅?
为什么鬼会哼这种童谣?
楚千酩吓得手脚冰凉,但依然在努力地让大脑转起来。
他知道,魇境里鬼出现时的种种诡异现象虽然恐怖,但往往会给出求生或破境所需的重要线索。
一只眼睛一条腿……这是什么意思?总不会是让他找一只油锅,炸一只眼睛一条腿才可以活命吧?
窗前荡秋千的人影慢慢地停了。
吱呀的声音也停了下来。
“为什么不过来推我呢?”
一个幽幽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楚千酩猛地咬紧牙关,紧紧攥着桃木符的手心一片汗湿,桃木符上的红缨子都粘在了手心。
等了半晌没有应答,那声音变得更加怨毒而尖锐,仿佛长长的指甲伸进人耳朵里,直接在耳膜上抓挠。
“为什么不过来呢?”
“你没听见吗?”
“你——没——听——见——吗——”
耳边忽然被轻轻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听见了~”
“!!!”楚千酩脑中“嗡”的一声,就要忍无可忍地暴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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