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 终究还是忍不住放低了声量, 从未对□□有过任何经验, 他所有的经验来自于画本之上,还有夜苍穹对他做的一切。
“你还嫩着呢,小崽。”大妖对他笑起来, 笑得他十分恼火,于是眯了眼, 手掌探进夜苍穹那敞开的衣襟里, “既然你嫌我经验不足,那便该履行你的职责, 好好教导我啊!”
教导这方面吗?夜苍穹呼吸一窒,因为克制着,而让嘴角的弧度有些扭曲狰狞,“不好好教训你, 真的不知天高地厚了。”
李南落眼前一暗。
之后的时间里, 他充分领教了大妖的“教诲”, 并为此十分后悔, 他想不明白,他是怎么会以为自己有能耐挑衅夜苍穹的。
身体很热, 罗汉床很凉,他辗转反侧, 而他的大妖终于还是喝到了那杯被泼翻出来的竹叶青,他也终于明白到,为何夜苍穹会说他还嫩着,对于还年轻的身体来说,任何一点撩拨都足以燎原,更何况他的对手还是像夜苍穹这种据说经历了千年的妖。
夜苍穹的过去定然十分丰富和精彩,否则为何他忘却前尘还依然有这样的手段,教他生死两难?
李南落在高热似的迷蒙之中思绪紊乱,胡乱思考着,忍不住因为这个结论而皱眉,而眼前一片白茫,那些泼了的竹叶青早就被吃的一滴不剩,甚至连酒壶里的残酒也被吃了个干净,以另一种方式。
他视线里残留的全是夜苍穹忍耐到发红的双眼,闭上眼睛,耳边就听见他克制的呼吸。克制的、忍耐的,反而充满了仿佛要溢出的情感,他听见夜苍穹含着他的耳廓,叫他“小南落”,宠溺的、无奈的,甚至饱含着一种惆怅和不甘,他品尝了他,却又没有动他。
是的,品尝,夜苍穹以一种既然不能吃尽,我就小小尝一下的方式尽情的品味了他的主人,嗯,充满了与自己十分和谐的妖气的人类的味道,充满了无尽的可能,和令人期待的将来。
夜苍穹深吸一口气,在他以为自己要爆体而亡的时候,终于跳进了那桶已经微凉的水里,把头也一并埋入水中,似乎试图用这种方式冷却那过度沸腾的欲望。
他在水下很久,不知在做什么,水波荡漾,泛起阵阵涟漪,发出轻轻的水声。
当李南落回过神来,想要反驳他,按照自己的年纪在人类之中也算不上有多小,已经算是成年的时候,视线挪动过去,看到夜苍穹终于从水里站起来。
湿透的银白色的头发贴在脸上,仿若半透明,他整个人都在滴水,他的脸,他高挺的鼻梁,和微薄的嘴唇都湿透了,他敞开的衣襟,他那身紫色的衣袍,狼狈的贴在身上。
他用一种慵懒的又恼火的表情看着他,“我的主人,以后不要再玩火了,在我没有想到办法之前,我们最好还是保持距离。”
夜苍穹的声音有些沙哑,李南落也想起来,自己方才的声音是不是已经传出去,而这里是孙望义的将军府,“阿夜……”
“对我有点信心吧,我岂会让你那么好听的叫声被别人听去。”夜苍穹明白他在担心什么,他从水里出来,撩起湿淋淋的头发,火焰的光亮骤然亮起。
一边烘干头发和身上衣物,他勾起嘴角补充,“只是当时,我用妖力维持领域也十分的辛苦就是了,没想到平日越是守礼的人,放纵起来越是叫人惊讶呢——”
拖长的尾音似乎带着意犹未尽的余韵,夜苍穹的话让李南落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起身穿衣,背过身去。
夜苍穹在身后沉沉注视,李南落险些就成功了,但也险些让自己丧命于他的利齿下,这一次的尝试,只是让他的耐性越来越差了,他会越来越无法忍受在他的身边,而不能碰他。
否则,失控之下,危险的就是李南落。然而这些,如何告诉他?夜苍穹的眉头紧蹙,将还带着些湿意的脸庞贴到了他的脸上。
他从后面抱住他,“关于此事,我有一些想法,也有解决之道,只是还需要一些时间。”
莫非他还是只能顺从于“那边”,那个谁也不愿意提起的所在。想到这里,夜苍穹敛下了眉眼,李南落并没有瞧见,他的心跳方才平复,看看外面夜色,竟不知过了多久。
“让人送点吃的来吧。”经历了这一番,肚内早就饥饿,想必外面的酒席也已经散尽,李南落顾不上孙望义会怎么想,此刻他只想祭祭五脏庙。
妖师,也是要吃饭的,当李南落吃完了最后一个虾,夜苍穹已经喝起了酒,这次送来的酒不是他喝惯了的,但也可以一试。
这一晚上分外平静,孙大将军忙活了一天,收留了不少客人留宿,府中的小厮丫鬟都忙得脚不沾地,孙望义为了安抚今日到场的宾客,给他们压惊,自是好酒好菜的招待,本来是收礼的,这一晚却送出了好些礼去,只为了叫人不要记恨。
带兵打仗,他是好手,但辎重粮草都需要后方支持,谁也不想在战场上面对敌人的时候,还要担心后方是否会给一记背刺,只要略动手脚,便能叫将士们吃不饱穿不暖,连兵器都要担心会否有问题,这样的仗,还没打就先输了。
幸好,华胥国还没有堕落到这般田地,而孙望义也是个少有的,算是会做人的将领,官场之上礼尚往来,人情打点,从未有半点疏忽,不敢有丝毫大意。
当刘知州准备带着妻女回去,已经是第二天,刘锦儿还是虚弱,但已经神志清醒,刘夫人也无大碍,刘知州感激之下,简直要将李南落和夜苍穹像供祖宗似的供起来,等他们一行人告辞,在孙望义门前,还有过这样一番对话。
“刘大人,慢走不送。”孙望义拱拱手,回过头,郑重对李南落说道:“贤侄若是在刘府有所不便,不如到我府上……”
刘知州连忙拦住他的话,急切到:“孙将军!孙大人!下官是同李公子二位一起来的,自然也是一同回去,这也是太子殿下的意思,孙大将军可不能让下官难做啊。”
到了这时候,他不得不把太子搬了出来,孙望义一听见太子,不禁意外的看了李南落几眼,倒是有些放心了,“尽管朝中对相国的事还没个定论,但既然太子已经与你结识,往后也不用太担心了,太子殿下年纪轻,行事有些跳脱,可在大事上却从来没含糊过。”
孙望义是出自关心,刘知州却怕他半路截胡,摆摆手,“你还敢背后议论太子殿下?快快闭上你的嘴,孙大将军可以放心,这二位,既是太子交托的贵客,更是小女的救命恩人,跟我回府,绝不会有半点怠慢,反而是你这里,还要照顾老夫人,又要去校场练兵,哪里有时间招呼贵客,还不如在我府上做客。”
这二人本来关系尚可,并无恩怨,经过昨天,倒是熟稔起来,李南落左右看了看,“不管在谁府上也待不了几天,我们马上便要启程,我还有事在身。”
“押送妖物嘛,不用担心。”刘知州拍拍胸脯保证,“待我一纸号令,找人护送你们去,路上不会再有任何万一了。”
在这一点上,孙大将军还真没有什么好说的,尽管他手握兵权,但也正是因为掌管兵权,轻易调兵去京都便让人有很多文章可做,刘知州却没有这般的顾虑,地方官员手中的兵丁也不过是衙役差役,并不是武将,职责不同,将人送到京都门外,通报给太子殿下,这便是刘知州的打算。
李南落与孙将军作别,与刘知州一同回了知州府衙,叶若延等几位妖师知道这位刘大人带着他们的巡察使出了门,没想到一天一夜才回来,正在纳闷,待一行人都回来了,又发现这刘知州简直将李南落当菩萨似的供了起来。
“李公子,不知今日的饭菜合不合胃口啊?还想吃什么,我差人去买。”
“李公子,这是你要的酒,上好的竹叶青,我让人给你们抬来,什么?买了多少?不多不多,也就几十坛,还不够夜公子润润喉的。”
“李公子,这是为您二位定制的新衣裳,各色都有,全给您装在箱子里了,这个小厮也随你们过去,路上好差遣,跑个腿什么的,方便,若是用的不顺手,随时把他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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