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响动竟把他吓得浑身一颤,大叫一声,转过身去就那么跑了,不到片刻就没了踪影。
留下的众人惊疑不定,一名魔修沉声问道:“尊驾还在吗?你究竟是何人?”
那人淡淡地道:“左右不是□□亲嫂之人。周函,你一心痴恋寡嫂,竟以酒醉为由对她用强,逼得她羞愤自尽。你那侄子乃是她为你兄长所生,你当真为他的死而悲伤,今日要来替他报仇吗?”
周函浑身都发起抖来,张口结舌,一个字也说不出。
众人更是面面相觑,只觉震惊可怖,连叶天歌都是一脸惊疑。
寂静中,慕韶光却突然说道:“你还没走么?”
那人似乎轻轻笑了笑,语气变得柔和下来:“我想起刚才忘了和你说,谢谢你送给我的酒,所以就又跟了过来。没想到这群杂碎纠缠不清,总是没完,便叫我一直没能开口。”
听到他的话,有刚才在酒肆中的人一下醒悟,意识到原来说话的就是先前那个途径酒肆的占星师。
闻言,慕韶光也是一笑:“一杯薄酒,得兄挚诚相待,幸何如之……”
他向四周看看:“只是今日我是是非之人,这酒也成了是非之酒,倒是带累你了。”
对方哈哈大笑,傲然说道:“何为是非,何为带累?这世道总是离奇,凡俗蠢物对着皎皎君子大呼小叫,妖魔鬼怪披了人皮便敢妄充正义之师,真教人怎生也看不明白!”
慕韶光道:“皎皎君子不敢当,不是伪君子就成。”
众人在旁边面面相觑,心中惴惴,他们两个却如老友相逢,随口闲谈,却不知道彼此间有着什么瓜葛。
只听那人言谈之间明明甚至高傲,却对慕韶光一语一行无不赞同推崇,附和着说道:“是了,这年头浪得虚名的人就是太多。”
他停顿了片刻,似乎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很快又说道:“皇甫少爷怎么也来凑热闹了?可没听说阳安的皇甫氏死了人啊。嗯,莫非是因为你在青楼□□的时候不小心弄失了传家法宝安魂印,又被蛇族的人发现了把柄,所以被迫而来?”
这人每开一次口,就扎一次心,在场人人面白如纸,鸦雀无声,都在反思自己做过什么恶事,简直比站在阎王殿上受审还要可怕。
被他提到的皇甫少爷觉得自己全身都在发抖,猝然回头,发现其他人的脸色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
在这人说话之时,他们一直在不停用灵识探寻对方的方位,却始终感觉不到任何一丝生人的气息。
他忍不住高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说罢,又转向慕韶光,颤声说:“他到底是谁?你知道,是不是,你还不快说?!”
慕韶光心想解君心一直不爱露面于人前,大概也不想被点破身份,便没有开口,倒是解君心自己答道:“合虚解君心,他的师兄。”
叶天歌:“???!”
叶天歌震惊,是因她起初听着这人声音语气都十分耳熟,却又觉得解君心无论如何不管怎么说都不可能来管这种事,结果万万没想到还真的是他。
至于其他人,在震惊之外更多的就是骇异了。
停了一会,皇甫少爷才说道:“好,好,原来是三位魔使都来了。难道这样我就会怕你们吗?”
他嘴上说着不怕,声音却在颤抖,一边说一边转过身去,嘟囔着说:“左右我只是助阵来的,不明白事情原委,既然中间有误会,我不管就是了……”
他说着就想开溜。
解君心冷冷笑了。
随着他这声冷笑,一个人“啪”地一声从天上砸下来,正好摔在了皇甫少爷跟前,他低头一看,发现那人赫然是刚才跑走的杨平。
也不知道解君心是如何办到的,那杨平两颊高高肿起,仿似刚刚挨了一顿耳光,身体微微抽搐,只是挣扎着站不起来。
皇甫少爷猛地收住脚,一步一步,又老老实实地站回了自己刚才的位置。
“你……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解君心淡淡地说:“我有个毛病,见得了真小人,看不惯伪君子。既然你们的面目这么令人生憎,还长着干什么?自己将脸皮给扒下来吧。”
慕韶光忽然接口道:“那样的话,血腥味是不是有点太呛了?”
解君心低声道:“你觉得不好么?”
慕韶光道:“只是有些担心,本想说清缘委,讨个公道,没人有心思听了。”
解君心默然片刻,道:“那就算了。”
顿了顿,他又揣摩着慕韶光的意思补充道:“这种法子很残忍,说来吓一吓人也就够了,咱们还是得多讲道理,以理服人。”
他一句话令众人尽数无语:“……………………”
你现在才装也太假了吧!
这解君心的手段诡异残忍,修为更是深不可测,没人相信他刚才那话只是“吓一吓人”的,但他竟然会对慕韶光这样言听计从,甚至还有一点讨好的感觉,却更加令人难以置信。
看来之前从合虚传出来的消息,说那些魔头们都对唐郁回护有加,还真不是假的。
只是,这人到底有何特别之处?难道他比解君心还要厉害?
慕韶光仰起头来,朝着四下看了看,又说:“把结界撤了吧,让岳谷主他们进来。”
在场的这么多人中,唯有他察觉到了解君心布在周围的结界,解君心说道:“好。”
周围凝滞的空气中,蓦然吹进来了一缕清风。
紧接着,便是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一个人呆着怒气高声喝道:“这是在做什么?!”
这声音有些苍老,但中气十足,正是岳谷主带着刚刚苏醒的岳长青过来了。
之前已经是一具死尸了的岳长青,此时虽然脸色苍白,需要被别人抬着行走,但很明显也是个活人了。
不少人异口同声地说道:“岳公子,你怎么活过来了?”
岳长青苦笑了一下,有气没力地抬手指着叶天歌,说道:“是这位姑娘把我救活的。”
岳谷主也是满腹火气,冷冷地说道:“怎么,看见长青活着,你们很惊讶是不是?哼,你们竟然连商量都不跟我商量一声,就私自在万树谷外面拦人,要不是叶尊使硬闯进去,恐怕长青这个时候还是一具尸体呢!这笔账,咱们日后定是得算清楚的!”
邵沧流道:“我们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岳谷主爱孙心切,向着魔头妥协。你看,你现在不就跟他们站在一边了吗?岳谷主,你可别忘了,岳公子是她救的没错,可也是被她害死的,不需要感激他们。”
见自己的祖父眼看就要发怒,岳长青长叹了一声,摆了摆手,对着邵沧流说道:“邵兄,你不要再说了,遭遇此事,本就是我活该。你再看看,你当真不认识她了吗?”
岳长青说着,冲着叶天歌示意了一下,邵沧流怔了怔,又看她一眼,说道:“不认识。我应该认识吗?”
岳长青道:“她是阿叶。”
邵沧流道:“阿叶是什么……”
他口无遮拦,本想说阿叶是什么东西,但是声音顿住,猛然想起一件事来,不敢置信地说道:“阿叶?是当、当年麟台院……”
叶天歌只是冷笑不语,岳长青说道:“不错,她就是当年麟台院的阿叶。”
邵沧流道:“阿叶是个女的?!”
岳长青点了点头,叹息道:“对,她是个女子。”
他跟邵沧流说话,同时也是在对其他人解释:“这麟台院,是如今穹明宗问掌门的父亲,也就是芷忧君慕韶光的师尊问旻所建,当初为的就是多方培养英才,并将他们拉入仙门这边的阵营里来,可谓一举两得。”
“当年,里面有一位叫做阿叶的弟子,天资格外出众,但出身微贱,是个下等魔族,因此总是受到嫉恨欺负……”
随着岳长青的话,叶天歌眼前又出现了那些几乎已经被淡忘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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