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生物研究所偶然用电网捕获了一支珍稀的人鱼小队,道里安作为研究所里最年轻的研究员,被分配到了一只相当不起眼的银尾人鱼。
银尾人鱼弱小可怜,伤痕累累。在道里安切割掉他小段鱼鳍时,用鱼尾巴尖蹭着他的手臂求饶;被关进观察水箱时,一边哭出珍珠,一边向道里安求救,他在玻璃上拼写“help please”。
为了研究人鱼身体的奥秘,研究所定时抽取人鱼血液,进行组织切片,甚至进行了毫无人道的病毒抗性测试和强制生殖实验,人鱼痛苦不堪,接连死去……
虽然道里安的心和他的手术刀一样硬,但出于某种复杂的感情,他最终还是在一个暴风雨夜将奄奄一息的银尾人鱼放走。
一个月后,海底研究所被不明生物摧毁,无人生还。
不知过了多久,道里安在荒岛苏醒,身边躺着救了他的银尾人鱼。
白切黑邪恶人鱼攻 x 强势冷酷研究员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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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周遭的海面泛着不祥的红色,像一滩腥臭的血液,来自海洋深处某个不知名的伤口。
道里安正趴在护栏上抽烟,背对着海风。
他扫了一眼手腕上的个人终端,现在是2355年6月15日下午4点13分,大概再过一个小时,潮汐就会把十几海里外的“垃圾岛”送到附近,到时候腐烂恶臭的垃圾岛遇上巨赤潮,那场景哪怕是魔鬼见了也会甘愿滚回地狱。
道里安已经感觉到海风里那股古怪的异味浸透了他的实验服和每一根头发丝,但他仍旧不想回到水下基地。他想象自己是一只纽形藻虫,享受潮湿与肮脏,并钟爱这片腐臭的大海。
即便这么想着,道里安还是走到各种器械设备边装模作样地检查了一番,毕竟今天日落前,道里安的身份都还是这座海洋水文气象站的值班人员。
若只从外面看去,道里安所在的这座铁烟囱似的瞭望塔就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水文气象站,它建在太平洋一处孤岛之上,目光所及之处除了天空就是大海。
300年前这附近还是富饶的群岛,费迪南岛是海拔最高的那个。两次海暴灾难后,它失去了自己的弟弟妹妹,所有曾引以为傲的资源和自然景观都变成了水下模型,只剩个脑袋尖儿孤独地暴露在海面上。不过就目前海平面的上升速度来看,它被大海吞没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但如果你能靠得更近一些。
比如,假设你能在深夜接近这座小岛,你也许会在沙沙的海浪声下,发现某种奇怪的嗡鸣,像是无数大型器械有条不紊的运作声。
不过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通过军方的认可,没有人能接近这座岛,更不要说海岛上各种暗藏的先进武器,能瞬间将任何生物融化成一滩血泥。而且没有独特的身份认证,你即便幸运地踏上瞭望塔,也只能止步于现在道里安所站着的位置了。
是的,这里根本不是什么海洋水文气象站,在这座普通的瞭望塔下,直至海下几千米处,躺着一座巨大的海洋生物研究所。
这座研究所是道里安的继父马格门迪和军方合作的产物,目的是“研究当下由于气候变化和各种污染所引起的海洋生物变异,从而改善生态,增进人类健康福祉”。
这当然是鬼扯,道里安相信任何有权力踏入这座研究所的人都对这儿的真实用途心知肚明。
——海里出现了新东西。
例如就在前年,道里安带领自己的团队冒着生命危险潜下近一万五千多米的深海,清晰地拍摄下了一只巨型乌贼,体长将近80米,是人类目前从未发现的新物种。
过去人们只能凭借化石想象其原貌的史前巨兽,比如巨齿鲨,梅尔维尔鲸,克柔龙……以及各种不可思议的巨型生物都一一显露出了踪迹。
这一消息令所有当局者为之振奋,他们立刻斥巨资在海洋上建立了诸多类似的“海洋水文气象站”,把世界上最出色的科研人员聚集在此处。对民众声称是为了改善生态,其实是想找到海暴灾难发生的线索,或者从这些巨兽身上得到某些东西,比如一个特殊的基因片段,能延长人类寿命,强化人体机能,或是干脆让人长出尾巴在大海里生活什么的。
至于为什么这些生物会突然出现,那我们得把时间往前推三个世纪。
从2055年至2355年整300年的时光里,发生了两次惨绝人寰的海暴灾难,到今天,海平面已上升近500米,大量动植物灭绝,人口锐减,地表60%的陆地沉入大海。
没人知道那些海水从哪里来,21世纪初的科学家曾计算过,即便南极洲的冰川全部融化,海平面也最多只会上升60米。
然而这一切就是发生了。
人们终于醒悟,诺亚方舟的故事并不只是宗教里的神话传说,在人类繁衍了几百万年后,用自以为是的智慧和科技把地球折腾得奄奄一息之时,悲悯的上帝再次施以援手。
地球仿佛从中心被人切开一个巨大的创口,不过它流出的不是岩浆,而是无穷无尽的海水,瞬间将一切吞没。
不过“人类”即是“顽强”的代名词,在这一点上恐怕就连蟑螂也无法同之比肩。
道里安惬意地看着海风从自己嘴里夺走烟雾,有一搭没一搭地胡思乱想。
你瞧,他现在还能站在这里优哉游哉地抽烟,他脚下的研究所还在顺畅地运作,每个月丰厚的电子货币依旧准时到账。
科技不死,人类不死,世界依旧美好,赞美上帝,赞美圣母玛利亚。
提到那条巨型乌贼,道里安才被尼古丁稍稍安抚的神经再次尖叫起来。
那条乌贼本应该按照惯例被冠上道里安的名字,叫做“道里安乌贼”什么的,但是他的继父从他手上抢走了这个成果,又一次。
现在那只该死的乌贼叫做“马氏泰坦乌贼”,可真够洋气的。
从道里安22岁获得博士学位起,他在马格门迪“教授”手下干了5个年头,所有独创性的研究成果或发现,都被马格门迪抢走了。
“我亲爱的孩子,如果这些成果不以我的名字发表,大家只会把这堆东西当成儿童的戏言。再说,要不是我的资助,你和你团队甚至都租不到一个像样的研究艇下海……”
当时马格门迪看着他的表情,就仿佛道里安五岁那年,他大发慈悲给了道里安几个电子货币赏他吃一顿冰淇淋自助。
一想到这一幕,道里安几乎要把嘴里仿古电子烟的铁皮咬出一圈牙印。
道里安从小就知道,马格门迪是他的继父,他的亲生父亲约翰在道里安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马格门迪作为约翰的好兄弟一直照顾着道里安的母亲,两人日久生情,不久便顺理成章在一起了。
道里安不想对这段婚姻做任何评价,至少马格门迪有钱有名望,对他和母亲都还算不错。
如果说在十几岁的青春期时,道里安还对道貌岸然的马格门迪抱有某些儿子对父亲的尊重和幻想,现在已经全然没有了。
道里安踏入学术圈的每一分钟,都朝着认清马格门迪虚伪贪婪的肮脏本貌更进一步。
就在今天上午,道里安和马格门迪大吵一架,他要求接下来所有研究成果的署名权和所有权,马格门迪却笑着问他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要不要回家休假几天,像是敷衍一个无理取闹的小男孩儿。
日光逐渐变成奄奄一息的旧橙色,道里安收起电子烟,准备返回水下研究基地。
突然间,他察觉到一束灼热的目光,道里安警惕地回头。
然而周围除了腥臭的大海和成堆的塑料垃圾外什么也没有,连海鸟也不会愿意在此停留。
道里安收回视线,以为自己过于敏感。
他理了理自己的衬衣领和实验服,昂着下巴朝气象站的控制室走去,在那里的某块地板处是一个隐蔽的电梯口,凭指纹和虹膜识别可以进入电梯,直通底下的研究所。
可道里安刚走进控制室,便看到一个“怪人”坐在控制台前,他微微凸出的双目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那目光仿佛锁定飞虫猎物的绿蜥蜴,让人浑身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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