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一切正常,怀特分别将听诊器贴在了道里安心肺的位置上,简短地做出了一些评价,但接着,他就将那带着体温的金属小东西贴在了道里安的r头上,以一种相当猥琐的手法。
“该死的你这个狗杂种在做什么?!”
道里安顿时给了怀特一拳,他还想给他胯下狠狠来上一脚,但一直在旁边监视的护士两三下就将道里安制伏了,摁着他的后颈将他死死压在床上。
“Fuck!怀特你这恶心的人渣,杂种!你他妈再敢碰我!”
道里安被护士压在身下,唯一能动的也只有嘴巴了,他狠狠咒骂怀特,威胁对方如果他再有什么举动,道里安就把他胯下的东西割下来塞进他的嘴里。
然而怀特在擦掉嘴角的血迹后,只是愉快了笑了笑,他反问道里安:“是吗?如果我就在此刻强j你,你还不是只能翘着屁股任我c?”
道里安骂得更凶了,但同时他也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可悲,因为现在他唯一能做得也只有痛骂。
“我等了你两个星期,道里安。我不知道你这样身份的人为什么会被送进这里,但是,直到现在也没有人把你从这儿弄出去不是吗?你被抛弃了,小可怜。”怀特装模作样地惋惜。
“不过你放心,亲爱的,我不喜欢强迫,性ai是无与伦比的美妙体验,而强迫会使这一切大打折扣。”怀特将听诊器顺着道里安的裤腰塞进去,笑道,“你很快就会来找我的,我猜甚至用不了一周,你也不想变成外面那种废人对吧?又或者,你更愿意将自己身体里可爱的内脏献给那些大人物?”
“住手!停下!”道里安因为他的动作吓出了一身冷汗,但他仍旧分神思考了片刻这句话的深意——这家精神病院在做非法器官买卖的生意!
好在怀特很快放开了他:“我等你的好消息。”
道里安离开那间办公室时反复检查了自己上衣的纽扣,他将每一颗扣子都紧紧扣住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是赤裸的,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身体里被撕裂开来,丑陋地暴露在太阳底下。
是被践踏的尊严吗?还是可怜虫一样卑微的处境?
也许都有。
温和的日光照射在身上,道里安茫然地抬头望向天空,止不住得发抖。
一直以来道里安都避免去思考最坏的情况,他一直告诉自己,只要他还活着,只要他还留有理智,总有一天他会从这个鬼地方离开。可这并不是因为他真的有本事逃离这座精神病院,而是如果不这样想,他的精神就会比他的肉体先一步崩溃。
有时候道里安甚至觉得自己已经疯了。
从早上起床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起,他的大脑就不受控制地开始反复设想逃离这里的路线,这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仿佛机器开机启动的某种出场设定。
他看见牙刷的时候会幻想如何用这小东西撬开病房的铁门,用勺子吃饭时会幻想用它捅进安保的眼眶里,甚至看见那座8米高的围墙时会幻想有一天把马格门迪那颗可笑的脑袋挂在上面……
可这些事情一件也不会发生,真正可能发生的只有两件事:
道里安要么变成怀特的狗,要么失去神智被割掉内脏。
护士把道里安送回病人的活动区域就离开了,只留道里安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走廊里,屋檐在日光下投射出的阴影仿佛一道分界线,他知道自己应该去晒晒太阳,可一旦他选择踏出走廊走进花园,他和那些无知无觉晒着太阳的疯子们又有什么区别呢?
道里安也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在原地待了多久,他发着呆,等待着活动时间结束,回到他那个可悲的病房中去。
然而就在此刻,道里安感到一阵黑影朝自己袭来,他的大脑尚未能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做出反应,因此他就这么狼狈地被人扑倒在地。
周围传来一阵惊呼,护士和安保冲了过来,他们把压在道里安身上的人强行拉走,但对方的力气大得吓人。
道里安忍过最初的头晕目眩,起身仔细一看,他震惊地叫出声:“威兹德姆教授?!”
威兹德姆早就失去了他在研究所时那种优雅的贵族气质,他的头发被剃得很短,脸颊瘦削,颧骨突出,眼睛里也似乎蒙着一层白翳。
他死死扯住了道里安的一条腿,冲他露出一个几乎要令人产生恐怖谷效应的怪异笑容。
“找到,你了!”
第61章
不过是又一个突然发病的精神病患者罢了。
威兹德姆很快被人强行带走了,道里安从地上爬了起来,木然地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可怜的无知者。”被混乱吸引来的查理站在道里安身侧,和他一起看向被护士拖走的威兹德姆。
“他会被带去哪儿?”道里安问。
“谁知道呢,重症区吧。”查理看起来精神不错,道里安还想跟他多聊几句,但对方再次恢复了“大祭司”的角色,嘴里低声吟唱着某个调子,摇摇晃晃地离开了。
道里安并不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查理。
自由活动结束,病人们一起在食堂吃了晚饭。在回到病房前,道里安被强行拉进注射室注入了某种不明药物——这次他不能再去厕所偷偷吐掉了,接着他们又像扔垃圾似的,把道里安扔回了他的病房。
然而当道里安咬牙切齿地回到病房后,他惊讶地发现,躺在自己病床对面的人并不是白胡子查理,而是威兹德姆。
给病房上锁的护士无视了道里安的质疑,但很快怀特就亲自露面了,他在病房铁门外露出一双冷血动物般浅色的潮湿眼珠,笑着说:“6453号执意要求见你,为了他的健康考虑,我想安排你们住在一起会是最好的决定,你觉得呢?”
“砰”得一声,房门上的探视口被狠狠合上,道里安即将脱口而出的脏话晚了半秒钟。
回想起白天威兹德姆脸上那股扭曲疯狂的神色,道里安用力闭了闭眼,他回头看向隔壁的病床,他们没给威兹德姆用约束带,这意味着如果对方突然发病,道里安说不定得花上一整晚应付他。
不知道是不是那管药剂开始起效,道里安觉得有些眩晕,他用力摇了摇头,希望至少自己能头脑清醒地挺过今天晚上。
病房里的显示屏正在播放新闻,但今晚道里安心情全无,他开始有些怀念查理了,真希望还能再一次听见他的吟唱。
道里安在心底默默为查理祈祷。他在床上静坐了整整一个小时,直到视频播放结束,房间里恢复了死寂,威兹德姆始终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但诡异的是,他一直睁着眼睛,仿佛一具已经被死神勾走灵魂的空壳。
道里安担忧地问他:“教授,你还好吗?”
和道里安预想得一样,威兹德姆没有给他任何回应,他甚至没有眨过眼。
原本博学潇洒的教授竟然沦落到这样的境地,一股难言的同情和悲愤感堵住了道里安的咽喉。
他盯着对面床底灯光照射不到的阴影处,恍惚间觉得那一小块令人憎恨的黑色正变得浓稠,它逐渐长出触角,开始扭动,尖叫着要从床底爬出来,爬出来,去吞噬掉头顶那刺眼的光线,带着整个世界一并陷入黑暗……
“道……里……安……”
像是两块砂纸相互摩擦的刺耳声响,来自对面的沙哑嗓音让道里安猛地回神,他抬头看向隔壁的病床,只见威兹德姆教授不知道什么时候清醒了过来,他终于不再双目空洞地盯着天花板,他扭头看向道里安,朝他用力伸出手,最终一不小心从那张狭窄的病床上摔了下来。
道里安没有犹豫,他立刻冲了过去,将威兹德姆重新扶上病床。
无论如何,他都是道里安敬重的老师。
“您感觉怎么样?”道里安坐在威兹德姆身边,防止他再让自己摔下去。
威兹德姆用力攥着道里安的手腕,那力道多少让道里安有些疼痛,但他忍住了,等着对方的回复。
“为什么……在这里……研究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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