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耳光,也把凌北打懵了。
凌北怔怔低头看向虞藻,而很快,身前的小世子踮起脚尖,极快地亲了亲他的面颊。
又伸手抄过石桌上的卷筒,一弯身,似一只灵活摆动翅膀的小蝴蝶,从他的臂下溜走了。
衣袖裙裾翻飞,阵阵软香拂来,虞藻偏过俏生生的脸,面上满是恶作剧得逞的笑。
唯留下凌北一人在原地怅然若失。
……
虞藻抱着卷筒,心满意足地朝讲堂方向前进。
到了门口,正要抬脚踏进门槛,眼前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
虞藻纳闷抬头,没什么好脸色道:“魏小将军,你挡我道做什么?”
许久不见,魏黎安脸上添了一道新疤痕,应当是校场练习时受的。
这疤痕为他增了几分凶狠之态,在一众文弱书生中,气势磅礴、更显英雄气概,如一座沉默却陡峭高耸的山。
魏黎安紧紧盯着虞藻的面庞,烈日炎炎下,他一言不发,喉结却忍不住滑动了几瞬。
在小世子失去耐心,准备绕道行走时,他先一步出手,扯住了小世子的手腕。
“我也能帮你写功课。”
虞藻没转过弯:“什么?”
握在手心的那截手腕绵软温热,比上好的羊脂玉还要滑腻,魏黎安被这过分温软舒适的触感弄得头皮发麻,他赶忙松开手。
一双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一张黑脸憋得黑红:“我……我也能帮你。”
“凌北帮你写的功课,我、我也行……”
虞藻双手抱住卷筒,睁圆了眼睛:“你还会写字?”
被小瞧的魏黎安一本正经为自己正名:“我自然是会的。”
又取出卷筒,“这是我的字。”
魏黎安给虞藻看了他的功课。
虞藻低头瞧着,上方笔墨龙飞凤舞、大气磅礴。
竟真有几把刷子。
虞藻讪讪地抬起小脸。
他原以为魏黎安这人看起来老大二粗,定和他一样,是个连字都写不好的笨蛋。
结果怎么只有他一个人是小笨蛋啊……
虞藻越想越不舒坦,他拧着眉,恶声恶气地抹黑:“你这字太丑,我担心被倪先生瞧见,反而惹来一通责骂”
魏黎安见虞藻生气,手足无措地去拽虞藻的手腕。
他力气大,不过稍一用力,虞藻那小身板便全然挨进他的怀里。
清瘦身躯看起来没多少肉,抱起来却如小粘糕般柔软,萦绕在鼻尖的软香甜稠稠的。
魏黎安这等武痴,何时见过这样的人?
性子是娇气的,抱起来却是香的、软的,让人不愿放手。
“你放开我”虞藻护紧手中卷筒,凶神恶煞道,“你若是再不放开我,我、我便告诉我兄长”
魏黎安这大块头,他是不敢硬碰硬的,万一真把魏黎安惹毛了,魏黎安一拳过来都能将他打扁。
他不扛打,他兄长却是个硬茬。
魏黎安置若罔闻,因皮肤黢黑,而显得眼眸异常明亮。他似一只黑犬,眼巴巴地瞧着小世子:“殿下,以后让我帮你写功课好不好?你不要找凌北。”
“字我会再练的,我一定会好好练,练到你满意为止。”
被晒得泛粉的耳尖抖抖,虞藻陡然警惕。
魏黎安怎么知道他找凌北代笔?
虞藻谨慎地盯着魏黎安,魏黎安欲言又止,就在他以为,魏黎安要说出什么威胁的言语时——
魏黎安黑红着一张脸,低声讷讷道:“我帮你写功课,你能不能……也奖励奖励我。”
虞藻:“?”
他困惑歪头,“奖励?”
“嗯,奖励。”魏黎安的喉结滚动,他粗声粗气道,“我帮你写功课,你也像刚刚奖励凌北那样。用你的手打打我的脸,再、再……”
“再亲亲我。”
虞藻:“……”
他错愕地睁圆了眼,耳尖红得能滴血。
魏黎安怎么这都瞧见了啊……
不过,虞藻纳闷地挑起眼尾,这人怎么回事?撞见他欺负同窗,非但不向学官告发,反而堵着他不放。
竟还要帮他写功课,让他也欺负欺负自己。
哪有这么奇怪的人?
难道有人天生喜欢挨欺负吗?
虞藻不能理解,但多一个人帮他写功课,也是一桩好事。
他单手抱着卷筒,白净柔软的手拍拍魏黎安的脸。
力道不大,羞辱意味却很强。
虞藻语气恶劣:“是这样子吗?”
耳边响起明显的口水吞咽声。
魏黎安的喉结滚动,好似爽到了,他压抑着声线,道:“……可以再重一点。”
“啪”的一声
响亮的巴掌声惊走枝头的一众飞鸟。
虞藻抬着俏生生的脸,问:“这样够重了吗?”
魏黎安盯紧那分分合合的臌胀红润,呼吸急促:“不够重。”
纵使脾气再坏,虞藻也要恼了。
他恶狠狠地瞪了过去:“你这厮要求怎这般多?我不要你帮我写功课了,打你我还嫌手疼呢”
眼瞧着机会要溜走,魏黎安连忙握住小世子的腰,将小世子提到另一处角落。
“殿下,别生气了。”可能是刚刚那两巴掌把他打爽了,他竟无师自通,说起文人才会说的酸溜溜情话,“是你的手太软,打的我很舒服。”
“我会帮你写功课的,但你能不能之后再奖励奖励我?”
魏黎安眼巴巴地瞅着虞藻,这亮晶晶却十分老实的视线,让虞藻想到他以前养过的乖狗狗。
虞藻翘着下巴尖,不说能,也不说不能,而是轻哼一声,逗狗一般道:“看我心情吧。”
……
倪师的书法课,是虞藻最讨厌的课之一。
太无聊了。
加上倪师本人性格无趣古板,课堂上,他的言语古井无波,说的又是文绉绉的理论知识。
虞藻不爱听倪师的课也正常。
偏偏他又害怕倪师,毕竟这是他的老师。
好不容易熬到尾声,临近散学。
倪师让助教帮忙收齐功课,他会在讲堂上一一过目。
助教喊到谁的姓名,这个人便要上台,听倪师现场点评。
点评一位,走一位。
虞藻把功课交上去后,借着混乱的时机,与一旁同窗讨论等会儿吃什么。
林观遇给出建议:“殿下,你大病初愈,不如我们一同去下馆子吧京城新开了一家酒楼,都说色香味俱全,咱们去酒楼用午膳,凌小侯爷请客”
“你要讨好世子殿下,让我请客,这是哪门子的道理?”凌北话锋一转,看向虞藻时,语气神色皆天翻地覆,“不过殿下,此话也有理,你大病初愈,是要吃些好的补补身子。但酒楼人多眼杂,我担心去的同袍太多,会扰了你的清净。”
“不如今日我做东,我们单独去酒楼用午膳?”
林观遇急了:“你们单独用午膳?不行必须带上我”
最终他们讨论出来的结果是,一同去酒楼下馆子。
虞藻忧心忡忡地往讲堂上看了眼:“倪先生不会留堂吧?”
“倪先生从不留堂。”林观遇低声道,“倪先生他极为严苛,但性子淡漠,每次准时散学,也不会将学子叫到书房。另一位林博士才严格,动辄请我们去书房喝茶,一训便是一时辰……唉”
林博士是负责丹青教学。
虞藻虽写不好字,但画的一手好丹青,加上他性子讨喜,林博士格外喜欢他。
他也是太学内,唯一没被林博士训斥过的学子。
得知倪师不会留堂,虞藻总算放心了。
唇角小幅度往上翘翘,他忙伸着脑袋问:“酒楼里有什么新菜色?你快与我说说。”
“林观遇——林公子。”
林观遇正要与虞藻好好说道说道,忽听助教喊他之名。
上一篇:作死炮灰,你别太爱![快穿]
下一篇:龙傲天成了我老婆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