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远素来独来独往,难得带回来一人,样貌又如此美丽。
燕清远也到了适婚年纪,不怪大娘如此认为。
那张平静沉敛的温和面庞,罕见地一顿。
燕清远语塞片刻,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上来,耳后根却悄然飘起一抹红。
燕清远忙解释:“不、不是的……”
看他这面红耳赤解释、如毛头小子春心萌动的一面,大娘哪儿还明白不过来呢?她笑呵呵道:“那定然是了。”
她看向那巴掌大的小脸,忍不住惊叹,“生得可真俊呀”
“那这位呢?”大娘又看向另外一位较为高挑的男子,“是你娘子的兄长?”
大娘满面笑意。
虞藻和裴忌不方便说明身份,燕清远见他们不说话,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在大娘眼中,便是默认了。
一群村民蜂拥而上,一群孩童将果子、糖果、糕点儿往虞藻手中塞,又一口一个“天仙姐姐”。他们年纪小,对性别认知比较模糊,加上虞藻半遮半掩着脸,身材骨架较为纤细的他,模样是出奇得精致,竟被人错认成了女郎。
虞藻捧着一堆物件儿,不知所措。
燕清远打发走围上来的村民们,村民们还在起哄着:“马上可以喝到喜酒喽”
燕清远神色僵硬地引二人回屋子。
他低声道:“世子殿下,他们只是开玩笑的……并无恶意。”
虞藻当然不会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他小声道:“无碍……只是这些,你寻机会还回去罢。”
他们以为他是燕清远的小娘子,才将这些物品赠给他。
可他又不是。
护在虞藻身后的裴忌,神色已然不爽到了极点。
他好好一弟弟,怎么成别人的小娘子了?
燕清远并未接话,而是推开一扇沉重的木门。
推开门后,是一个小院落,一旁摆放着一个木桶,中央是一张桌案。
院子总体而言不大,但胜在整洁干净。
可以看出燕清远是个爱干净的人。
小木屋有三间房,只是其中两间空房许久没有仔细打扫过。
眼前二位都是身份尊贵之人,燕清远道:“恰好有两间空房,我去打扫一下。”
虞藻正在东张西望,像一只好奇的小猫儿,哪里都要钻钻。
他走得快,一不留神踩到一块石子,裴忌忙伸手搂过他的腰,将他揽入怀里。
大掌仍扣在细窄的腰身,裴忌伸手抚过虞藻的鬓发,帮他整理被风吹得凌乱的碎发。
“我们住一间便可。”他道。
燕清远看着虞藻腰侧的手。
小世子的腰身纤细,大掌搭在腰一侧,显得轻松可握。
最让燕清远无法忽视的,是二人亲昵的、旁若无人的举动。
借着日光,他清晰望见雪白脖颈间的斑驳红痕,因为小世子的皮肤太白,而显得这抹红愈发惹眼。
反复交叠的几块红印子,四周晕开暧昧的粉红,可以看出,当时制造痕迹的人是如何爱不释口,又是如何痴迷。
燕清远无法忘却,在山洞里看到的那一幕。
燕清远静默片刻,道:“还是两间吧。”
打理发丝的手指忽然一顿。
裴忌偏头看向燕清远。
燕清远并不回避他的目光,而是直接回望过来。
第143章 想谋朝篡位的小世子(二十三)
虞藻与兄长的衣服只简单过水清洗,他爱干净,来到新地方,第一时间便是想换衣裳。
燕清远找到他年少时的衣裳,虽料子比不上小世子身上的锦缎舒适,但此刻也容不得小世子多挑。
裴忌帮虞藻换完衣裳后,袖口与领口十分宽松,燕清远的衣服给他有些大,好歹勉强能穿。
只不过——
虞藻眉尖微蹙,不适地扭了扭腰,随着抬起手、白藕一般的手腕与手臂露出,他扒拉着兄长的腰。
裴忌低下头看他。
虞藻抿抿唇肉,很小声地说:“有点……有点磨。”
他没说是哪里磨,可裴忌瞬间明白了。
这已是燕清远能寻到最精细的料子,可对金尊玉贵的小世子而言,仍然糙得过分。
燕清远看着被磨红的一截腕骨,低声道:“我再去寻寻,也许还有别的衣裳。”
但他多少知晓,自他家开始落魄,许多名贵物品早就被亲戚瓜分完毕,剩下的一些物件,也被他变卖得所剩不多。
不论是京城郊外的宅子,还是浮玉村的小木屋,皆是空空荡荡。
恐怕小偷闯入都会心生不忍,留下几文钱。
“不必。”
裴忌不想让幼弟穿他人的衣裳。
幼弟自小娇生惯养,何时穿过这样的布匹?他愈发愧疚。
随身短刃表身有几颗宝石,皆被裴忌一一取下。
他递给燕清远:“用作这段时间的房钱。”
这几颗宝石,随便哪颗皆是罕见的成色,别说买下这间小木屋,买下整座浮玉山都绰绰有余。
裴忌看出燕清远家境贫寒,既得了此人相助,他便没有不报恩的道理。
说是说房钱,其实等于是谢礼。
怀中的小世子偏头望来,一双眼睛水灵灵的,身上还穿着燕清远的旧时的衣裳。
燕清远被看得莫名有些热,他低下头,再次躲避目光。
他不想收。
但他知晓他没有选择的权利。
燕清远还是收下了,又道:“我晚些时日将这几块宝石送去当铺,再为世子殿下你购入新衣裳。”
虞藻眼睛一亮:“当真?”
燕清远:“当真。”
有新衣裳穿,虞藻高兴得唇角弯弯,他搂着兄长的脖子,甜腻腻的目光与言语,却是朝向另一个男人:“清远,你真好。”
“……”裴忌扯了扯唇角。
他倒不知道,幼弟是个四处留情的。
眼前裴忌以为,只有在大哥不在时,他才能被赞一句“真好”。
却没料到,谁对他好,都能换来嘉赏。
这是裴忌第一次专注地打量燕清远。
也没什么过人之处。
也罢。幼弟喜欢便好。
裴忌身上还有些物件可以用来典当,他原本的计划是,将部分不起眼的物品典当了,给幼弟买新衣裳。
既然这个穷书生已经有这个打算了,那他便让出这个机会。
他得想办法与暗卫联系上,再把王府内的细作揪出。
绝不能继续让幼弟过苦日子了。
燕清远翻箱倒柜找了一阵,竟真让他找到一件衣裳。
料子更为精细,尺寸也偏小,不过是裙装。
这是他母亲还在世时,为他未来妻子缝的衣裙,乃半成品。
虞藻探头看了看,一边还有一枚细细的红带子,他尚未多想,伸手将其勾出。
一块简单的织锦缎,两条细细的红长绳垂落下来,前方绣着精细巧妙的春花,入目一片艳红。
虞藻愣了两秒,紧跟着似被烫到一般,忙将手中物丢开。
又将红扑扑的面颊埋进兄长颈窝,支支吾吾道:“怎、怎么……”
怎么是肚兜啊
燕清远与裴忌同时哑了声,他们身边并无女子,前者父母过世得早,后者眼中除了幼弟便无其它。
他们根本没有看见肚兜的机会。
而不久之前,纤白细嫩的手指挑着一枚红带子的画面,在他们脑海中挥之不去。
燕清远耳廓泛红,一声不语。
裴忌则若有所思地看向幼弟的脸。
“你容貌过盛,太过招摇。”他捧起幼弟的脸,沉声道,“还是暂且扮做女郎吧。”
虞藻呆呆愣愣地睁圆了眼。
旋即马上反应过来。也对。
他们既要藏身此地,自然要将能隐瞒的都隐瞒了,而且如今村民皆以为他是燕清远的小娘子,若他突然成了男子,难免会惹来不少麻烦……
虞藻扯扯兄长的袖子,仰起湿润绯红的面庞:“但我不会穿女子的衣裳……哥哥,你帮我穿,好不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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