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江南萧离京已近两月,他心中的思念早已达到顶峰,不知对方怎么样了。
回宫后,江望津刚入寝殿,便觉一阵熟悉的感觉朝自己涌来,伴随着无尽的思念。
长兄……
江望津红着耳朵窝回榻间,明明前两日才刚、怎么又来了……
正想着,他就忍不住发出一声呜咽,紧紧咬住了被褥。
作者有话要说:
注①、②:出自《赠梦得》·白居易,改了两句。
第111章 【一更】
远在皇都千里之外的天子大帐中,刚同其他将领部署完的江南萧此刻正半靠在榻边,微微往后仰着头,双眸半阖。
赶了半月的路,又在关外待了一月。
他那双宽大手掌添了几道划痕,小臂上亦增了一条长长的疤,掌心更显粗-粝。同仲泽柔-嫩的手掌比起来,毫无感觉。
江南萧闭眼想象着对方的样子。
此刻他的仲泽定然早已蜷-缩进了榻间,咬-着唇开始忍-耐了吧……
这般想着,江南萧心中的思念更甚。
很想他,很想很想……
但大战并没有那么快结束,还要等上许久。
来边关前,江南萧就已经派出影卫去找沈倾言和沈倾野两人。戎夷联军之中并未传来两人被捕的消息,想来应该是没事。
然而,也有另一种可能,只不过谁也不希望罢了。
江南萧净手后再将自己整理一番,往床榻走去,刚准备歇下,便听帐外一阵动静。
“陛下!敌袭!”
江南萧迅速起身套上甲胄往帐外行去。
另一端的皇宫中,江望津正微微喘-息着。
忽地,他勉力睁开眼睛,感觉到长兄的思绪瞬间收敛。应该是……出事了吧。
想到这里,江望津亦瞬间沉下脸色。
再等等……
敦赟大师很快就能将他要的东西准备好,兵部也在连日赶工制造出新的一批武器……皇叔公应该也快赶回来了。
长兄,再等等他。
江望津窝在床榻间,身上的汗慢慢干了。他缓缓闭上眼,没有力气再去给自己清洗一遍,只是眉头始终拧着。
-
又过几天,江望津前往敦赟大师的住处。
见到他,敦赟露出几分不忍的神色,语气熟稔,“几日不见,皇夫又瘦了。”
江望津抿唇笑了下,而后道:“大师,东西、”
“都做好了,”敦赟转身,“请皇夫随我来。”
闻听此言,江望津先是愣了下,接着跟上对方。
两人来到一处空地,前方摆了许多木靶。
随着敦赟大师上前暗下某处机关,木靶跟着不断来回移动起来。江望津见状眼神逐渐变得专注,下一刻只见敦赟大师一挥袖子,就听耳边传出几道破空声。
江望津眯了下眸子看去,那些移动的木靶上闪着寒芒。
直到机关慢慢停下,他才看清,那些木靶上竟然皆钉入了一支暗箭。
江望津诧异地望过去。
敦赟朝他一笑,“不知这可是皇夫想要的效果?”
“是,”江望津心中震撼,“大师不愧是大师。”
敦赟走近他,从袖子里取出一把小小的弩箭,“皇夫可将之藏于袖中,里面每一发都有五支小箭,一次可以上十发。”
江望津伸手接过,满是感激。不料跟前的人将弩箭递给他后,又交出另外一样东西,“这个,也请皇夫一并带走。”
江望津低眼,只见那是一个做工精巧的小球。
“此物中间有一个卡扣,皇夫紧要关头可以将之抽出……”敦赟解释了一下这个的作用。
“大师,这是、”江望津看着她。
敦赟同他笑了下,她笑起来的模样很好看,眉眼间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也是个大美人。然而穿着却非常朴素,双手上满是干活后留下的痕迹,比普通人更粗糙。
她看向江望津的眼神柔和,带了点如同长辈对晚辈的关心,“皇夫是想前往边关所以才来找我的吧。”
江望津一滞:“大师知道?”
敦赟:“陛下御驾亲征一事早已传遍西靖,皇夫心系陛下……”
剩下的一切尽在不言中,她再次将手伸过去,声线柔和,“必要的时候,皇夫可用此物防身。”
江望津把小球握在手心里,抬眼凝视她良久,“多谢大师。”
敦赟:“陛下同皇夫守护百姓,我一个普通人帮不上忙,只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真正辛苦的,是那些如今日夜在边境保卫西靖疆土的将士们。
江望津敛下眸子,“还是要多谢大师。”
从敦赟大师那里离开后,江望津就回了皇宫。
御书房中,几位阁老齐聚,邬康平更是一脸肃容,再次确认道:“皇夫真的要去边关?”
江望津:“是。”
阁老们互相对视一眼,最后还是看向了平远侯。
作为一直跟在陛下身边的人,邬康平对陛下的忠臣自是不提,他对江望津更是尊敬。见他心意已决,最终邬康平也只得暗叹一声,“粮草已经备齐,随时可以出发。”
江望津颔首:“明日端亲王的车架就会入京,届时还望几位大人同亲王一起监国。”
没想到他还请了端亲王回来,几人更是没有其他话好说。
翌日,江望津随粮草一道离京,阁老们同平远侯以及端亲王相送。
他遥遥对着几人一礼,“朝中就有劳诸位大人了。”
说罢,江望津策马便往关外而去。马蹄飞速而过,扬起身后尘土,他的身影渐渐隐没在黄沙之中。
-
前往边境的路上,江望津并不是一直都在骑马,他亦知道自己不适合长时间的跋涉。担心长兄那边会察觉,因而每日也只骑行一个时辰。
饶是如此,也看得跟在他身边的林三同杜建有些不忍。
马车上,赛清正看不过眼,他倒是还能说上几句,“你这么一路赶过去,陛下见了怕是得心疼死。”
江望津低着眸子,没有反驳。
他只是很想快点见到长兄而已。
心中的思念几乎撑-破-胸-腔。
然,江望津以为及至自己赶到边关对方都不会知道,不料没过两天他就收到了飞鸽传书。
江望津捏着信纸,半晌无言。
信送来时赛清正亦瞧见了,见他看完信后久久不动,他迟疑着道:“是陛下的信吧?陛下怎么说?”
赛清正以为信中是陛下让对方回去之类的话,以他对江望津的了解,后者必然不可能回去,他正想着要如何开口。
却见江望津抬起头,“他说让我不用着急,慢慢过去。”
赛清正滞了滞,旋即又释然。
比起自己,最了解对方的恐怕就是陛下了。
江望津心中微甜,信纸被他收好放进自己随身带着的小匣子里。末了,他又命杜建回了一封过去。
几日后,刚结束一场战斗,周身煞气凛然的江南萧正坐在主帐中,“朕派去的人已经寻到沈将军的踪迹。”
在场的其他几位将军纷纷露出惊喜的表情,邬岸同样目光微亮,“沈将军怎么样了?”
江南萧将手中的密报递过去,邬岸躬身上前接过,看完后大呼一声,惹得其余人纷纷探头张望。
邬岸连忙把密报又传给了后一人。
却原来,中了埋伏后的沈倾言身受重伤。他第一时间并未联系部将,而是找了个地方躲起来,避过了戎夷士兵的搜寻。
之后,沈倾言又与找来的沈倾野汇合。两人一边养伤,一边混迹在各个部落中。
影卫的人找到他们时,沈倾言还送了一张简略的舆图回来,上方所述着的是戎夷各个大营的位置。虽略有些粗陋,但这无疑是一个重大的突破口。
戎夷人皆生活在草原之上,居无定所,随时都有可能迁移驻地,所以很难突破。这些日子以来,西靖军队更是因为他们诡变的行动轨迹弄得晕头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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