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沉道:“不算,生辰礼不能跟它混为一谈。”
而后他也没再继续追问, 只是手里扯着红绸, 与华清棠并肩走在那条一眼就能望到尽头的小道上。
灵相体是随着温玉沉的思绪所变换,此刻天空降下一片花海,红色的花瓣像是在为他们铺路, 他们逐步踏在花瓣上, 刚留下的脚印又被新落下的花瓣覆盖。
温玉沉侧着头,仔细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庞, 华清棠的双眸微微下垂,不知是在分神瞧些什么, 睫毛浓密上挑,下头是高挺流畅的鼻梁——
唇瓣也透着一抹红…
“我们拜什么?”华清棠问。
他俩一不能宴请四方拜天地;
二没有双亲见证不能拜高堂;
那便只剩下对拜可行了。
温玉沉眉眼一弯,与他面对面,率先低了头:“对拜三次,便算是礼成。”
“好。”他们手中握着艳红的发带充当红绸,扯着它对拜,看起来有些滑稽。
“一拜相知自相许,与君同心结。”
华清棠也顺势低下了眉眼,与他错开了视线。
“二拜朝朝及暮暮,与君久相携。”
束发的红绳随着华清棠的动作下移,直直垂入他的领口之中。
“三拜生死亦不渝,与君永无别。”
话落,温玉沉抬眸便瞧见了落入领口中的束发红绳,刚一伸手想要将他领口的发绳归顺到他身后,就被他攥住了手,眸色微变,尽量将声音放的平缓:“师尊,我们还没喝合卺酒,不算礼成。”
温玉沉收回手,想着他大抵是猜错了,以为自己要对他做些什么,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指了指自己的领口。
华清棠反应过来,耳根涨红,将发绳抛到身后,僵硬的直视着前方,不敢看温玉沉一眼,生怕看到温玉沉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让自己更加丢脸。
“合卺酒要在洞房里喝。”温玉沉逐步向他逼近,在两人仅剩一寸距离时停住脚步,弯下腰,吐出的呼吸烫的华清棠心跳加速,“你能洞房吗?”
华清棠“嗯”了一声,似是证明什么似的,他又补充了一句:“我若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如今该是成了亲。”
温玉沉在他耳边嗤笑,道:“你现在也成了亲,郎君。”
一声郎君,将华清棠脑中所想的一切都搅乱,他不知要说什么,只是大脑一片空白。
“郎君,真要与我洞房?”温玉沉尾音上扬,像是蓄意挑逗。
“若是真要洞房,那可要快点,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温玉沉停顿片刻,笑意丝毫不减,“春宵一刻值千金。”
华清棠紧绷着,看不出有何反应,只有他自己能清楚的听到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华清棠睫毛帘子一颤,他嗓音略微沙哑道:“合卺酒还没喝。”
意图再明显不过,温玉沉也没继续追问,一手轻搭在他的腰间,不知何时多了个桌子在华清棠身后。
他被抵在上头,温玉沉轻揽着他的腰,另一手托着他,下一秒,桌子凭空消失,他浑身的重量都压在了温玉沉的那只手上。
失重的感觉让他下意识的搂住温玉沉的脖颈,随后他反应过来这是温玉沉故意而为。
可偏偏他又不能说些什么,因为这是他默许的,他自愿的。
温玉沉低声笑着问他:“喜欢这样抱你么?”
华清棠将脑袋埋的更深,靠在他的颈窝处,额间印记不断发烫。
温玉沉倒也没奢望这位脸皮薄的小少爷回答他什么,他将华清棠抱回了卧房之中,床幔交错,他一手撩起床幔,又将华清棠轻放下来。
桌上摆着合卺酒,温玉沉倒了酒,但在将酒杯递过去时动作一停。
洞房花烛,他若是喝的翻脸不认人,恐怕不妥。
他又讪讪将酒放回桌上,温玉沉恶趣味的当着他的面宽衣解带。
华清棠几乎要将整张脸都扭到身后去。
“躲什么,你不是说好要洞房,左右洞房时你也会看到。”
华清棠又纠结了一番,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于是又扭回头,直勾勾的看着温玉沉宽衣解带的动作。
温玉沉:“……”
温玉沉被盯得不好意思宽衣解带了,偏偏华清棠还问他:“师尊为何不继续了?”
温玉沉咬牙切齿:“继续,怎么不继续。”
竟然被他反将一军,温玉沉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他硬着头皮在华清棠灼灼目光中褪下外衣。
四目相对,温玉沉觉得自己还是去死比较简单。
华清棠也自顾自的解着衣带,直到身上剩了一层薄薄的里衣,他才停手,随后双唇紧抿,紧张的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温玉沉这会儿也不尴尬了,只是静默的看着华清棠自己将衣带解开,口干舌燥,他清了清嗓子。
床幔顺势遮挡而下。
温玉沉沙哑着嗓子道:“你若是难受,随时可以叫停。”
华清棠眼周微红,鼻音略重:“好。”
吻如同细雨密密麻麻的落在他的唇上,与前几次不同,这一次温玉沉像是有意教会他接吻似的,控制着他呼吸的频率。
一旦他错了频,温玉沉的唇就会立刻贴上来,直到将他的呼吸节奏带回,才会松口。
华清棠被他吻的唇瓣发麻,脑内昏沉,微微皱眉表示抗议,又或是在觉得自己快要窒息时闷哼一声向他求饶。
但这招不太管用,温玉沉只会放他一会,便又会用手握着他的脖颈向下压,直到贴到他的唇,被他抵开牙关,舌尖肆意在他的唇齿间搅动。
另一只手扶着他,后颈也是一阵凉意,激得他想躲,偏偏他又被禁锢着,动弹不得,只能由温玉沉摆布。
太凉了,华清棠想。
与指腹薄茧相碰的瞬间,他失力的跌入温玉沉怀里。
酸胀感混杂着疼。
他咬着唇,偏头靠在温玉沉颈窝上,身体不由自主发颤,但他仍然不愿意发出任何不该有的声响。
指骨缓缓而动,温玉沉竟无师自通的熟络了起来,他清楚的感知到怀里的人颤抖的更厉害了。
“师尊…”华清棠艰难的吐出一句话来,尾音不知转了几个弯。
他呼吸一沉,但仍未开始下一个步骤,只继续重复如今的动作,他不想伤到华清棠分毫,自然是要耐心十足的做好功课。
但华清棠就不那么好受了。
他被温玉沉弄得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力气,只能靠在他身上,无声的哽咽着,不让温玉沉瞧见。
指尖一转,华清棠不可控的闷哼一声,双眸涣散着,勉强撑着不让自己失控太多。
他的手跟华清棠的体温差了太多,即便已经接触良久也仍旧是相差甚远。
在华清棠几乎要昏睡过去时,温玉沉总算开始向下进行。
他缓缓将华清棠扶起,看着原本昏昏欲睡的人忽然惊醒,瞳仁映出自己的脸,失神的望向自己。
他垂着眼,扶着华清棠缓缓下坠,华清棠被迫撑着他的胸膛,感受不属于自己的微凉,无措的等待着温玉沉下一步动作。
但温玉沉似乎也在等着他。
“要歇一会儿吗?”
温玉沉问他。
华清棠开口失声一瞬。
“…要早些回去。”
温玉沉挑眉,戏谑的看着他:“那是要快些,郎君怎么不动?”
华清棠:“……”
这要他如何动?他如今整个人都得靠着温玉沉借力,才能勉强挪动一点身体,现在还要他自己动?
微张着红肿的双唇,缓缓喘气努力平缓气息,他实在说不出别的话,他说不出让温玉沉来的话。
调整了好一会儿,他慢慢吞吞的起身,但回去时却支撑不住自己,一跌,只觉得五脏六腑移了位似的,疼得厉害。
略微失焦凤目湿润薄红,眼眶酸涩,他吸了吸鼻子,但还是觉得莫名委屈。
“…哭了么?”
温玉沉动作一顿,他没想到早些日子许下的亲眼目睹华清棠被自己欺负哭的愿望竟这般实现了,只不过没有得偿所愿的欢喜,只有他猝不及防的慌了神,不知要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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