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躲闪不及,与霜寒剑擦肩而过,脸上也留下一行血珠。
“权当是还他的。”温玉沉淡淡道,他回头,看了眼正打的尽兴的华清棠,似是为他撑腰般,双手抱臂,以折扇敲了敲一旁的桌子。
“你且与他切磋切磋,至于旁的,为师自会出手。”温玉沉这话无疑是说给程慊的。
程慊一手抹掉血珠,语气里尽是讥讽:“温玉沉你还真是养了个目无尊长的好徒弟。”
听到这话,温玉沉笑了一声,随后沉下了脸:“你算哪门子的尊长?”
“打了本尊的徒弟,打输了,上赶子认自己是人家的长辈?”温玉沉语气不重,但足以叫这火宁殿在场诸位听个清楚,“程慊,你当真是好不要脸。”
“华清棠,日后若还有人不长眼冲撞了你,便同今日一样打到他认错为止,凡事皆有本尊给你担着,你不必忍气吞声,可听清了?”
铮——
玉观风月剑瞬间脱手,直直镶入地里。
烛封剑刃抵在他的脖颈,寸步不让,沐少卿白皙的脖颈硬生生划出了一道血痕,华清棠神情冷淡,只吐出两个字:“道歉。”
沐少卿自然不肯,他笃定华清棠不敢拿自己如何,只是冷冷的看着他:“我若不道,你待如何?”
华清棠并没多说一句,剑刃又深入了几分,随之而来的是他脖颈的剧痛,烛封剑本就有灵,威力自然比旁的剑多上几分。
“华师兄,我代诸位师兄道歉。”姗姗来迟的姜陶如常走到沐少卿身侧,言辞恳切,“师兄有何不满皆可在我身上发泄…”
沐少卿毫不顾忌剑刃抵在自己脖颈上,剑眉一拧,将姜陶拽了回来,横眉冷眼的看着华清棠:“闭嘴。”
“你真当你那师尊是什么好人?”一旁负伤的薛齐冷笑一声,缓了半天,捂着自己的伤口也不忘火上浇油。
姜陶这才瞧见地上瘫坐着的薛齐,连忙过去扶了他一把,轻声劝道:“师兄还是少说几句…”
薛齐冷哼一声,算是卖了姜陶一个面子:“若要道歉也不该是我先,谁先动手的谁便…”
温玉沉听着这话倒也没生气,只是慢条斯理的用白色绸布擦拭霜寒剑刃,余光都没分给他人半分。
但不等薛齐耍完威风,温玉沉便将他那半截话堵了回去:“本尊可没他那么好脾气。”
“本尊再问你们一遍。”
“可知错否。”
这个“他”自然指的就是华清棠,只是华清棠拿剑抵在人的脖颈上这动作属实不算是好脾气,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差到了极点。
只是在温玉沉的对比之下,他看起来的确是脾气好了不少。
姜陶刚要上前,温玉沉就抢先开口,堵住了他的嘴:“本尊只要他二人道歉。”
姜陶张了张嘴最后没出声,只是还挡在沐少卿身前,薛齐冷哼一声:“道歉可以,但要他先给我们…”
温玉沉抬眼,那双漆黑的瞳仁死死盯着薛齐,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朝凌,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来人是徐佞,他浑身散发着一股正气,一开口便是想要温玉沉息事宁人,“他是小辈…”
温玉沉理所当然点头:“本尊是长辈,他顶撞本尊在先,怎么,难不成本尊教训个莽撞无知的弟子大师兄还要管上一管?”
徐佞皱眉:“管教自然可以,但不该动手伤人。”
温玉沉不紧不慢道:“不动手也可以。”
徐佞眉心仍旧锁着:“你要如何?”
“叫他二人今日代后厨弟子给人盛饭,盛一次说一句“是我对不住朝凌仙尊,对不住华师兄”如此本尊便不再计较。”温玉沉这要求比起打他一顿确实好了许多。
徐佞很快做出了决策,指了指沐少卿又瞥了眼薛齐:“刚好,你二人现在就在火宁殿。”
火宁殿便是平日里弟子们吃饭的地方,人流量极大。
徐佞朝着盛饭的弟子一挥手,叫那人退了下去,随后又瞧了薛齐一眼,没继续往下说,但薛齐也懂了今日这道歉是躲不掉了,他不服气的冷哼一声。
沐少卿也拨开了华清棠的剑,不情不愿的说了句:“弟子领命。”
也不知这温玉沉是如何想的,竟然在火宁殿硬生生待到空无一人,听着这两人说了不下百遍的“对不住”,但百听不厌。
第39章
华清棠脸上的口子不深, 但却也没有愈合,大概是因为程慊的剑也有了些灵性,因此伤便会好的慢一些。
不过如今也不再往下淌血, 只是有个刺眼的血痕留在脸上碍眼。
温玉沉看着他脸上的伤一阵走神。
…看来华清棠前世之死与自己猜测的结果大差不差, 因为树敌颇多加之失了仙骨,所以最后才落得那般田地。
但他不认为光凭这两样东西就能让华清棠这般轻而易举的被一个无名小卒一剑毙命。
故而答案便只剩下一个——那就是他被人废了一身修为, 折去一身傲骨被当成一个玩物,丢到外头,看着他为了活命厮杀。
对华清棠这般心气儿高的天之骄子来说,被一群修为极低的人不断打压折磨已是侮辱。
所以有很大可能, 是华清棠最后不躲了, 干脆一动不动的由着他们将他一剑毙命,因为那样总比被一直羞辱来的好。
“疼不疼。”
温玉沉抿了抿唇,嗓音低沉的问他。
他也不知道自己问的是他上辈子死的时候疼不疼, 还是脸上的伤疼不疼。
只是现在只剩下一句疼不疼能问了。
华清棠如常道:“多谢师尊挂怀,弟子无碍。”
温玉沉睫毛微颤, 转而笑了起来:“你的确无碍,有事的该是沐少卿他们。”
华清棠的确没怎么吃亏, 若不是程慊路过正巧看见了自家徒弟被打的毫无招架之力, 因此出手制止了他,大概现在沐少卿早就被他打服了。
华清棠以为是温玉沉怪自己惹了事,从善如流的认错:“是弟子行事鲁莽, 不计后果, 还让师尊为弟子出头…”
温玉沉打断了他:“下次人多的时候别跟个二愣子一样往前冲,对面已经叫人了, 你还守什么规矩,有打不过的便来叫为师。”
“为师打得过。”
华清棠眸子涌动着流光, 只是他一直垂着眼,长长的睫毛挡住了他的瞳仁,叫人看不清他的情绪:“师尊不怪我么?”
温玉沉反问:“何错之有?”
“师尊不喜搅入无用的争端之中,但弟子明知故犯…”华清棠声音有些弱了,“师尊若要罚便罚吧,弟子绝无二言。”
温玉沉故作正经,手肘撑在桌面上,一手抵着额角,似乎是在认真思索该罚他些什么。
“华清棠,在你眼里,为师是什么样的人?”他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为师是那种不问缘由便罚人的人?”
华清棠哑然。
照他上辈子的记忆,温玉沉的确便是这等不问缘由之人,谁惹了他都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他犹豫片刻,略微委婉道:“师尊自是随性而为。”
哦,那就是觉得我就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
…算了,且不与一个面上挂彩的人计较了。
“过来。”温玉沉招招手,不知从何处弄来了个白色玉瓶放在桌上,随后又翻了半天帕子,终于找到最后一块干净的帕子,将它摊开在手上。
玉瓶倾斜,白色粉末撒在帕子上,温玉沉抬眼:“愣着干什么。”
华清棠有些抗拒:“师尊,弟子无碍。”
温玉沉不置可否:“过来。”
华清棠犹豫一副,最终还是走到了他身前,但没坐下,俨然一副不动如山的模样,温玉沉无奈:“你坐下,不坐为师怎么给你上药。”
华清棠气势略弱:“…弟子可以自己擦。”
温玉沉也没继续坚持,只是将沾满药的帕子递给他:“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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