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同我说,她想过很多想找我道别的法子,试了很多次,但都不能短暂的,占据自己的身体,告诉我多年前的真相,以及她从未背叛过我。”
聂晟抬眼,看向温玉沉:“直到她遇到了你,她发现你身上有同她一样的气息,阿念在靠近你时便能短暂的控制自己的身体一瞬。”
“但也无法控制太久,她便想着若是能将你身上的怨气全部吸食,定然能显现身形,与我告别。”
“说起来,倒是对不住朝凌你了。”聂晟疲惫的扯起一抹略带歉意的笑,“没成想后面竟牵连到你。”
“我待她向你道歉,若你日后有何所需,皆可来盛阳寻我,彼时,我定竭尽全力助你。”
温玉沉也不客气:“恭敬不如从命,那便多谢聂晟医仙了。”
“不过,现如今我就有一个问题要问。”
“那院中的槐树,也是为了蕴养阿念的魂魄么?”
第147章
若是那槐树也是为了蕴养阿念的魂魄, 便说明聂晟早就清楚阿念可能有两个,他若是清楚,又何故执着于同凌梓念说她同阿念就是一个人呢?
“是, 我原先想过这个阿念或许不是原来的阿念, 但她又有着阿念的记忆,加之我不愿去深想, 若是她并非先前的阿念,先前的阿念又去了哪,是否平安无事,便只当是她的魂魄有损。”
“顺带将那孩子的魂魄一并养在了树下, 不过也幸好我养了那树, 才让阿念的魂魄一直残留在槐树旁,没有消散。”
“那凶煞也是我豢养的。”聂晟长叹了一口气,起身将一侧的卷宗递到温玉沉身前, “它也不能算作凶煞。”
“它是槐树旁生出的无灵智的邪祟,我在它身上察觉到了阿念的气息, 便暂时没有动它,后来我也观察过它一段时间, 我发现它只是喜欢吓人, 对伤人并不感兴趣。”
温玉沉接过卷宗,之间那卷宗上所写之物同他先前所见的“凶煞”一般无二。
此物乃残魂所生,依靠怨气残念为生, 最喜欢恐吓别人, 经常附身于人或扮成恶鬼凶煞,以此获取活人留下的“怨念”为食。
名为“照晚”。
卷宗上还特地标明了它名字的由来:生前曾照山云处, 归来晚,不见明。
“不过如今, 照晚也跟着阿念一道走了。”
聂晟又剧烈的咳了起来,整个人摇摇欲坠,如同下一秒便要与世长辞一般。
“聂医仙。”温玉沉收起卷宗,看着他惨白如纸的面庞,忽然问道,“你曾对阿念说你们都被人取代了,又是有何意?”
聂晟下意识看向华清棠,见华清棠摇头,便如实说:“…我的确是被人取代了。”
“先前我纠结于阿念是否还是阿念便是因为我担心她其实也同我一样,是被人取代了。”
聂晟只觉得此刻头晕目眩,但他仍咬住舌尖,勉强保住头脑清醒,他有一种极其强烈的预感,他觉得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想要阻止他开口说出这些话。
“千年前,我奉师门之命除妖斩邪,但在一处妖邪横生之处受了重伤,重伤之后,我便彻底失去意识,我感觉到我的身体被妖兽撕咬。”
“直至吞噬殆尽。”
一股浓烈的铁锈味儿充斥在唇齿间,聂晟将自己的经脉彻底隔绝后骤然松了口气。
灵力不再涌动,他一瞬间满头白发,面容如同七八十岁的老人,眼皮耷拉下来,声音也忽地厚重:“可再后来,我发现我没死。”
华清棠下意识起身,但又想到自个儿帮不上什么忙,便又缓缓坐回原位,只轻叹了一声,似乎是惋惜,又夹杂着些别的情绪。
“或者说,我重生了。”
“重生在去往除邪祟的路上,我原以为是自己做了梦,可那梦太过真实,真实到我如今还记得魂魄被撕裂时的痛。”
“后来啊…我便准备再去一趟那诸多邪祟妖怪横行的地方一探究竟,但在我去时竟被人告知已经有个人除了那些妖…”
街上三两个小商贩正准备收摊,聂晟刚清醒没多久,有些恍惚的看着这眼前的景象。
他张了张唇,十分诧异的又绕着周围的事物瞧了半天,最后又低下脑袋,看了看自己身上是否有伤。
但很显然,这里的一切都告诉他,他不曾受过伤,这里的妖物邪祟似乎也被除了个遍。
他有些迷茫的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只是他却寻不到自个儿的伴生剑了。
灵力尚在,灵脉与灵根也不曾损坏分毫。
他试了数次,想要唤出自个儿的伴生剑时,都无一例外的以失败告终。
他终于决定放弃,左右他也带了别的除妖斩邪的东西,大不了等除了妖回了师门再仔细瞧瞧自个儿这伴生剑是怎么回事。
“哎!”那几个小商贩眼瞅着要进了那妖邪横行之地,他连忙伸手拦住了他们,“不可!”
被拦住的小商贩有些不解的看向他:“咋了,是饿了吗?”
大娘看他刚从地上爬起来,身上也没带什么银钱,便干脆从自个儿的锅里拿了个没卖出去的馍馍,递到了他手里:“不要钱的,你别饿坏了。”
一边儿跟她同行的大爷笑着打趣她:“咋啦,看上这小郎君,想带回家养着啊?”
大娘朝他翻了个白眼:“滚蛋,再多嘴你就自个儿回家!”
大爷这回不吭声了,但还是笑盈盈的,一边笑又一边从自个儿的小车上拿了些睡,塞到他手里:“别噎着,噎着了你大娘该心疼了。”
刚说完这话,大爷就被提溜着耳朵求饶:“不敢了,我不敢说了,哎呦…婆娘你轻点,我比不得这群年轻人,我这老胳膊老腿…”
聂晟知道他们是好意,但被人认成了个乞讨的,他多少还是有点尴尬,红着脸结结巴巴的说:“…我不是想要这个。”
大爷一听这话,指了指他手里的饼,扭头跟大娘说:“你看,人家看不上你吧。”
大娘“呸”了他一口:“能看上你!”
大爷撇撇嘴:“那我怎么不行了?”
“这里头有邪祟的,不安全。”聂晟终于找到机会把话说清,顺带将手里的馍馍和水还了回去。
大娘惊奇的看着他,大爷也终于发现了他的不对,他俩异口同声的问聂晟:“你也是来除妖的啊?”
大爷没等他开口,便挥了挥手:“那你来晚了,前些天有个叫…叫尘意知的仙人来过了。”
大娘顺着大爷的话往下接,这会儿倒是松了手,不扯着大爷的耳朵了:“那仙人可厉害了,据说是一人挑了那邪祟妖怪的老巢,然后还安然无恙的出来了!”
“而且听见到他的人说,他还是个年轻的公子哥儿!”大娘说着,开始打量起他,“大概跟你差不多大!”
聂晟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骤然凝固,他有些僵硬的抬头,问大娘:“你说…除了妖的人,是谁?”
大娘说:“尘意知啊!”
…尘意知?
除了他还有哪个尘意知?
聂晟勉强稳住自己的心神,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此刻他的心跳如鼓,声音不由自主的带上了一丝颤抖:“那二位可知,他师承何门?”
大爷想了想,一只手指着天上的太阳,一边高声道:“邵阳仙山!尘意知!”
大娘一把扯下了大爷的手,朝大爷翻了个白眼:“你咋知道人家是邵什么仙山的?”
大爷“嘿嘿”一笑,捋了捋自个儿那不存在的胡须,高深莫测的说:“我特意跟人打听了,我寻思这除妖斩邪之事定然能编成话本子,咱闺女儿不是写话本子的吗,我给她记住了,回家告诉她,让她把这事儿编进她那话本子里头呗!”
大娘嘴上说了大爷一句,但也没再动手。
大娘回过头准备走时,见聂晟脸色苍白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扶住聂晟,这一扶又被聂晟冰凉的手给惊的瞪大了眼:“孩子你这是病了?”
上一篇:娇气,但软饭硬吃[快穿]
下一篇:穿书逆袭之炮灰为王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