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我么?”
温玉沉摇了摇头:“跟你有什么关系?”
“见不到只能说明那老头不愿意见我。”温玉沉唇角一扬,扯起一抹笑,看着倒像是自嘲,“他要是想见我…”
想见明明叫人把自己绑到他身前就好,绑过去之后即便自己再气,看到他那副病体也不会再说什么。
“罢了,想这么多做什么?今夜我们还要轮流值夜,省的张鄞跑了。”
华清棠十分识趣的不再继续提尘意知,而是安静的把自己埋在被里。
说实话他很喜欢把自己埋在被里,因为每次被被子包裹住时他就莫名觉得放松了许多。
温玉沉回头就看见把脑袋埋进被里的华清棠,破涕为笑,他无奈的拽起华清棠埋着脸的被:“闷死?”
华清棠道:“不会,我幼时在家便如此。”
轰隆——
雷声震天响,华清棠不由得浑身一震,他也不是怕,就是小时候习惯了一打雷就去他爹娘那装可怜,一装可怜就会有绿豆糕送来哄他。
久而久之,他形成了个打雷就下意识一缩的反应。
温玉沉扬了扬眉:“怕打雷?”
华清棠如实摇头:“不怕。”
“那为何…”
华清棠解释了一通,温玉沉觉得他很有自己当年的风范。
跟自己一样喜欢骗吃骗喝。
温玉沉也顺势躺在他身侧,但与他隔开了些距离,枕着胳膊,伴着雷声轰鸣,他竟然十分有兴致回忆起了幼时打雷时的情景。
因为邵阳位置颇高,山上又有一片树,虽说也结界保护但幼时的温玉沉总觉得这雷会将邵阳劈成两半。
而因为他体弱,一点风吹草动就容易被养死,因此每次尘意知都担心万一他被吓死了怎么办。
故而,次次打雷的日子,他的几位师兄都会被尘意知叫来哄孩子,是的,哄温玉沉。
第一回的时候他们是面面相窥的,韩昭袁率先打破沉寂。
他默默拿出一盘绿豆糕,递到他面前:“师弟吃个绿豆糕?”
温玉沉“哦”了一声,接过绿豆糕,一脸正气的吃完了他递过来的糕点,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几位手中空空如也的师兄。
其余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发现谁也没带吃的,光想着来他这蹭蹭灵力了。
没想到还要“过路费”。
但后来他们倒是知道带点吃的收买他,温玉沉也乐此不疲,反正他这灵力充沛,一年来也打不了多少次雷。
偷偷让他们吸收点尘意知也不会察觉。
“师尊,我睡不着。”华清棠声音很闷,今日若不是他没察觉就不会害得温玉沉没见到尘意知最后一面,更不会叫温玉沉也一并中了那毒素。
温玉沉问:“想你爹娘?”
华清棠摇头:“不是。”
温玉沉追问道:“那是为何?是觉得自己如今修为太低很不习惯?”
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是因为自己修为太低导致了没能及时察觉这毒素,但若是他在仔细一些,即便是如今的水平也可以分辨出这妖物留下的毒素。
“不是。”华清棠没有直接说明,只是模棱两可的问他,“…师尊为何不先见完师祖最后一面再回来寻我?”
温玉沉似乎有些无奈,只反问了一句:“你觉得呢?”
华清棠身形一顿,抿了抿唇,不知如何作答,半晌,暗戳戳转过身偷看他是何反应。
那人刚好与他视线交错——
“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和一个好好活着的人同时出了意外,你会选择去救那个早就化为虚无的人,或者说连“人”的算不上的东西吗?”
华清棠没想到他会把尘意知比作“东西”。
“可他是…”
“他是谁不重要,我只问你,你会为了弥补自己心里的遗憾而舍弃另一个活生生的人么?”温玉沉打断了他的话,“你只需要回答我会还是不会。”
华清棠自然不会,他如实回道。
“…不会。”
温玉沉掐了一把他白皙的脸,收手时留下了红痕:“那便对了,你不会,我亦不会。”
目光一顿,他看着华清棠脸上浮现的红痕问了一句:“疼不疼。”
华清棠点了点头。
温玉沉轻笑一声,又捏了捏他的脸:“疼就记住了。”
“你是我唯一的徒弟,我是失心疯了才会想舍弃你去管别人,更何况是一个与我而言早就化为泡影、只存在于我记忆里的人。”
温玉沉看他满脸写着“感动哭了”四个大字,十分破坏气氛的说:“为师知道你感动,但你先别哭,你先睡,为师等会还要叫你起来守夜…”
“夜”字还没说完,华清棠就有些别扭的避开他的眼神,刚还说自己不怕打雷的华清棠这会儿又义正词严的说他害怕了。
他说的理直气壮。
温玉沉说不出什么拒绝他的话,只能问:“那你要为师半夜起来给你弄吃的?”
华清棠:“……”
华清棠默默又把被子挪了回来。
他本来想说能不能抱一会。
但温玉沉竟然觉得他是要半夜折腾他起来弄吃的。
华清棠决定不说了,也不抱了。
温玉沉看他往后磨蹭的几下唇角微扬,自己往前挤了挤,连带着中间的被子也抱到一块,他声音淡淡的:“打雷了,我怕。”
华清棠觉得自己又被他给骗了一通。
随后就听到温玉沉自爆:“方才骗你的,你还当真了?”
华清棠无语凝噎:“……”
好的,他决定单方面不理温玉沉了。
“困了么?”
准备不理人的华清棠点了点头如实回道:“困了。”
温玉沉的唇瓣刚好离华清棠的鼻尖不远,他就近亲了一口,顺势低下头鼻尖蹭鼻尖:“那就睡吧。”
不理人的华清棠这回真没理他,因为他在庆幸屋里没点蜡烛,外面又下起了大雨,一片乌云密布,使得对面人看不见如今自己面红耳赤的模样。
夜里雷声不断,温玉沉抽出一只手捂住了华清棠的耳朵,但他不知道华清棠也没睡着。
华清棠眼前不断循环着自己被温玉沉亲手系上发带挡住双眸时的情景——
另一侧的温玉沉也不好受,为了压下这纷乱的思绪只能转移注意力,静下心仔细思量起这幻境中的异常。
譬如,尘意知为何会出现在这幻境之中?
尘意知喜欢游历这事他倒是清楚,但这地方虽然瞧着不错,实际上却是树木环绕,人烟稀少。
尘意知若要游历也犯不上到这等荒芜之地来,但若不是游历,便只可能是尘意知接了邵阳派下来的任务,故而到这偏僻的地方除妖,至于除的妖是什么他尚未想到。
不过…若真是来除妖的说不准祀幼所说的故人便是他这位热爱游历的师父尘意知——保不齐是尘意知除妖阴差阳错除到了祀幼身上。
但若是尘意知见过祀幼,他又为何没有在见到祀幼的第一眼就将它诛杀,而是留下了它这个后患。
要知道尘意知可是出了名的眼里容不得妖物精怪,他曾见过一个男狐狸精为了吞并尘意知的灵力故意勾引尘意知给尘意知下了魅术,结果尘意知不仅没被魅术所影响还把这男狐狸精打回了原型,直接送他归西。
故而在这么痛恨妖物的情况下尘意知不可能视若无睹的放任祀幼作乱…难不成是祀幼见过尘意知,但尘意知并未瞧见祀幼?
只有这样才能说得通为何尘意知没有杀死祀幼,且祀幼见过尘意知。
只是若只见过一面,祀幼又为何会称他为故人?除非…祀幼是一直藏匿在尘意知身旁的,只不过从来没被尘意知发现。
不过若是这样便还有一个可能,就是那祀幼并没有藏起来,而是跟着什么人去见了尘意知,而尘意知碍于情面并没有朝祀幼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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