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铭气得牙齿上下乱磕,快要不认识眼前的怀絮了:“怀絮?你……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你现在怎么这样?你……”
好好一个霸总,被骂了声滚,就像被始乱终弃的纯情少男一样,开始胡乱控诉起来了。
宋莺时冷眼旁观,一时说不出心里头什么滋味。
按理说宋铭算是帮了她一个小忙,但见到宋铭这样跟怀絮说话,语气中一副两人之前有什么的样子,再想到原书里宋铭对怀絮做的事,宋莺时后悔刚刚没跟一声“滚”。
宋莺时很不爽,这大侄子比以前更碍眼了。
她等了等,没听见怀絮回话,瞟了眼怀絮,怀絮唇未动,看起来不像要发言的样子。
宋莺时以为怀絮连跟宋铭说话都嫌脏了嘴,心里舒服了点,她干脆下车,砰的甩上后车门,隔绝宋铭看怀絮的视线。
这下宋铭只得看向她。
宋莺时的目光早在等着他了,像鹰在空中锁定还敢挑衅的走地鸡。
宋莺时靠在后车门上,双臂抱胸。她身高没有男主标配的一米八那么高,目光却像在冷冷俯视宋铭。她气场太强,宋铭在她面前总是矮一头。
两人视线相接,宋铭心生忌惮:“你让开,我要跟怀絮说话。”
宋莺时没搭理他这句,冷不丁道:“宋铭,你知道你妈妈三天两头地往我家跑吗?”
宋铭唇角狠狠一扯:“我在说我们的事,你提这个什么意思?宋莺时,你也成年了,只会用权势压人?你敢跟我单独比吗?”
宋莺时扬眉嗤笑:“我用权势压人?你逼迫怀絮时用的是什么?你不会要说真爱吧?笑死了。”
不给宋铭说话的机会,宋莺时快速道:“你以为把人关在上亿的房产里就是爱吧,不让她工作却能衣食无忧就是爱。你自以为有耐心地逼她签合同,锁着她等她爱上你就是真爱?你在用养宠物的方式去爱一个活生生的人。”
宋莺时一顿,目带嘲讽道:“应该说是养鸟,养只狗都要天天遛呢。”
宋铭蹙紧眉,冲天怒火慢慢被惊骇压住:“这些……你怎么知道的?”
他确实购置了房产,等着怀絮搬进去,可他从没跟其他人说过后续打算,宋莺时却对此一清二楚!
宋莺时笑了:“宋铭。”
她慢悠悠上前一步,宋铭下意识向后退了一大步。
“以后孝顺点,别让你爸妈努力几十年的打拼白费。还有……”
宋莺时停了停,极具压迫感的气场与幽深目光让宋铭胆寒:
“带着你的那点心思滚远点,别死到临头,都死的不明不白。”
身后传来车门开合声,怀絮的声音紧随其后,平静清冷:
“说好了吗?”
宋莺时缓缓站直身,扫了眼身后车内淡然的怀絮,再扫向身前额冒冷汗的宋铭,笑容阳光温和:
“小铭,说好了吗?”
良久的沉默中,宋铭浑身的血液烫了又冷,冷了又烫。
最终,宋铭浑身血液彻寒,低下头道:
“……我知道了。”
-
打发完不成器的亲戚,宋莺时回到驾驶座,边启动车子,边从镜中看了眼怀絮。
看到怀絮,又是独处,宋莺时立即想起刚刚被宋铭打断的事。
她的任务倒是完成了,在宋铭出现时,她的任务只差2S,为此,她从怀絮身上起来时十分“艰难”,硬是凑够了时长。
怀絮的脸色尚可,至少比刚刚让宋铭滚的时候好一些,但唇抿着,一看心里就藏了事。
不会还在偷偷气刚刚的事吧……
宋莺时有点想笑,没好真笑出来,她假装嗓子发痒地咳了下:
“那回家了?你还有事吗?”
“没有。”
“那就回去。”
等前面的车过去时,宋莺时转了转肩,松松筋骨道:
“回去好好歇会儿,才睡多久今天又忙起来了,从公演到现在真是没闲下来过。”
“嗯。”
库里南缓缓驶到平坦马路上,顺着车流往目的地走。
怀絮坐在后座临右窗的位置,从侧后方看向宋莺时,黑压压的睫毛下眼里带着探究。
就在方才,当她让宋铭“滚”之后,就像那天初评级接触郑奇逸一样,无数记忆碎片浮现在她脑海。
里面许多画面都是同一栋房子,而她在房子里日复一日地生活。
房子到处都是通亮的落地窗,却不显通透,反而像个冰冷的玻璃罩,罩子里面只有唯美的死寂。
她看到自己的眼神日渐麻木,失去神采。
宋铭晚间准时回来,陪她吃饭,用黏腻的声音诉说他的情意,像只狗一样讨好她。
她起初觉得恶心,后来听得多了,连恶心都懒得。或者说,她已经失去了绝大多数的情绪,在这栋精美无比的房子里做宋铭眼中更为精美的行尸走肉,只有每周能出门的两小时,走到外面,她才短暂地拥有些鲜活气。
直到有一天,她终于趁外面的安保不注意,逃离宋铭身旁,在即将被宋铭的人抓回去的时候,遇到了个人——
这段回忆到此为止。
……
再后来,宋铭一如郑奇逸般,在她面前涕泗横流,眼里时而闪烁恨意,时而是悲戚痛苦。
他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浑身烂醉,衬衫满皱,站都站不稳,狼狈得像流浪狗:
“怀絮,我对你不够好吗……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认识你后连个其他女人都没碰过!我没强迫过你,我只是爱你,这也是错吗?你恨我?那你恨我吧……哈哈,这样也算你记住我了。”
宋铭半醉半痴间,怀絮熟悉又陌生的另一个自己徐徐走入画面。
相比外貌,她外露的攻击性能吸引走所有人的第一注意。
她绕着宋铭走了半圈,眸中似有兴味,但很快消散。
原来大仇得报后,人也快乐不到哪儿去。
她兴致寥寥地绕到宋铭身后,黑蛇般的尖头高跟鞋刺向宋铭膝盖。
宋铭的膝盖猛地叩向大理石,人顺势瘫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像团抽搐的死肉。
她只看了一眼,便厌倦无感地移开目光,嗓音漠然:
“恨你?你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
这句话比之前所有的痛楚都让宋铭无法接受,他在地上哀嚎哭喊,喃喃自语,彻底精神崩溃。
踩着宋铭泣血般的悲鸣,她懒散无情地走出画面。
……
看完这些记忆,怀絮无暇顾及里面戏份极重的宋铭,第一时间想起的是宋莺时。
当时宋莺时为了说服她签订合约,跟她说了一段话——
“想压迫你,太容易了。他会逼你签合同,送你房车。车子你用不到,因为你已经通过的面试他会帮你退出,你被养在别墅里,衣食无忧,除了他和保洁阿姨谁也见不到。一周,他会允许你出门两小时。”
这些和宋铭对她做的事一模一样,就连一周两小时的放风时间,都分秒不差。
绝不可能是单纯的巧合。
另外,她本以为只有一个郑奇逸,现在又来了个宋铭,宋铭和郑奇逸一样吗?还会有其他人吗?
而宋莺时竟然对宋铭了如指掌,她和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怀絮一想到宋莺时和那些男人有她所不知道的秘密关联,她垂下头,眼底浓夜逐渐汇聚,却听到宋莺时的一声:
“啊,要不要去买点菜?你会做饭吗?你肯定以为我不会,我会哦。”
怀絮神容一定,她抬头,久久望着正在哼歌、有些得意的宋莺时,半晌道:
“好。”
-
宋莺时怀絮两人正式开始享受假期的时候,网上关于她们的消息不断发酵。
事情要从二公舞台开始。
虽然二公还没正式放出,但现场观众已经带着各路直拍回家,投怀宋抱后援会很多粉头、包括荆璇这个会长本人在内,都去了现场,纷纷上交素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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