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絮的眼如月夜秋水徐徐睁开,泛着困倦水意, 其间的光彩像薄薄月光似的映来,唇齿轻喃:
“你……在做什么?”
虽然心里有丝疑虑,但骤然迎上怀絮的双眼,宋莺时便想不起来那些了。
她不知她在心虚什么,总之有些心虚,面上却极其坦荡:
“怕你被傻子吓发烧。”
怀絮轻轻唔了声,宋莺时看不到她神情,不知她是信还是没信。
见任务计时即将完成,宋莺时将手从怀絮额头抬起,转而轻拍她的脸,顺着滑到她下颌,完成计时的同一秒收回。
宋莺时摸摸自己额头,淡定道:“你体温正常,继续睡吧,我也去睡了。”
说完,她撑起膝盖,要回自己床上。
怀絮静静看着她,没有其余动作话语。当然,也没提起之前唇缝间的事。
宋莺时微微松口气,转身转到一半,手腕却忽然被圈住。
一股拉力顺着臂膀传来,宋莺时脚下不稳,跌回床边坐下,心下登时一震。
不等她回神,眼前落下浓黑阴影。
怀絮没有放开她手腕,另一只手拨开她落到额前的碎发,手掌顺势压住她后脑勺,倾身而来,用额头靠上她的。
双额相抵,睫毛缠绵,鼻梁交错。
唇齿间的距离不足一公分,仿佛嗫嚅间两张唇就会碰到一起。
宋莺时张了张口,却因为不敢说话,状似无事地合上。她垂下眼皮,避开怀絮沉淀万千的双眼。
时间的流逝在这刻仿佛失去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怀絮放开她手腕,抬手拨了拨她耳垂,随即退开。
怀絮低笑一声,拧腰躺回床上:
“体温要这样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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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4日,工作人员告诉大家,明天安排了外出行程,可以去N市市里嗨一下午,给大家放松放松。
可以出去玩了!
天知道在白塔一憋就是一周多有多闷,最多去楼下散散步,全部的精力都给了练习教室,回宿舍就是在床上瘫着。
最可恨的莫过于瘫在床上没手机玩,无聊到抠手。大家练完舞,闲到玩相机玩乐器聚众狼人杀都是好的,陶钦她们寝室连翻花绳弹弹珠玩一遍了。
一听到可以出去放放风,刚吃完饭、聚在大厅玩游戏的大家齐声欢呼。
陶钦却低声道:“我不想去,可以不去吗?”
与她声音几乎同时响起的,还有对面幸欢的声音:“能不去吗?”
工作人员道:“不行,有拍摄任务,所有人都得去。”
工作人员离开后,大家兴奋之余看向两人:
“你们怎么不想去?”
陶钦站起身,笑道:“没什么,就是我懒得动。我先去教室了。”
见陶钦神色如常,大家放了心,哈哈哈笑她宅,转头关心幸欢去了。
一片欢声笑语中,虞笙和陆雪闻对视一眼,追上陶钦。
陆雪闻从背后揉了把陶钦脑袋:“怎么不高兴啊?”
虞笙比较细心:“你是想留下来训练?”
陶钦轻嗯:“多练练。”
陆雪闻嗨了声:“都练四五天了,出去喘口气呗,你舍得不跟我们去玩吗?”
说着,陆雪闻像只大狗一样抱过去,却被陶钦推开。
陆雪闻这才发现陶钦面容板正得不像她,一时间怔住,眨巴眼看着陶钦。
陶钦吸了口气,看着面前的两个朋友:“我现在排名这么低,没心情去玩而已。现在不是也要去吗,你们别问了。”
她声音越来越低,说完便绕开两人往教室走:“我先去了,吃饭见。”
陆雪闻和虞笙看着陶钦离开的背影,对视一眼,一时哑然。
初评级时,虞笙和陶钦是B班,陆雪闻C班。一公之后重新排名时,陶钦名次22降到C班,陆雪闻反而升到B班,虞笙排名不变。
这样一升一降,陶钦就成了三人里唯一的C班,排名垫底。平时大家在一起打闹玩笑,她们今天才知道,陶钦在心里给了自己这么大的压力。
陆雪闻抬腿要追,虞笙拉住她,叹了口气:“等晚上吃饭再说吧,别耽误钦钦时间,也让她发泄发泄。”
陆雪闻慢慢止住脚步。
陶钦回到《躲不掉》教室。
一推开门,舞曲音乐传来,趁午休,宋莺时总会带着胡湾、曾馥多练一课时的基础动作。
经过这段时间,0基础的曾馥她们也带出了些基础,宋莺时的口令变得十分简洁,她站在前方,踩着音乐节拍随机串联舞蹈动作,随着分解的动作定点,一个个道:
“头、肩、胯、坐……绕手、注意抬脸、开回、圆胯、甩、走、定……交叉、拍手、表情、摆胯……”
曾馥和胡湾跟在后头跳。跟上动作本身不难,难的是怎么把动作做到位,这也是宋莺时私下带她们练基础动作的初衷。
把基础动作跳熟了,表情管理跟上,自信跳出来,在舞台上才有一战之力。
宋莺时领舞间隙,侧眸看了眼陶钦。
后面两只跟跳的注意力相当集中,看到陶钦来了也没停下。
陶钦默不作声地走到后排,没有立刻去跳《躲不掉》,而是跟着她们的舞蹈热身。
伴随身体有节奏的律动,一个个下蹲出胯,汗水带着情绪排出体外。直到音乐停下,陶钦还有些没跳过瘾。
曾馥和胡湾结伴去拿水,宋莺时走到陶钦身前:“今天来这么早?”
陶钦点头,犹豫了下,道:“明天下午有行程,我怕练不好,今天多跳会儿。”
宋莺时道:“你已经能跳下来了,还有两天时间,够的。”
宋莺时作为队长,会把每个人的进度看在眼里。陶钦知道她一直很放心自己的实力。
听到宋莺时的温和肯定,她的不安遭到抚慰的同时,不愿跟同伴说的话就这样到了嘴边,脱口而出:
“我很怕。我怕二公排名我还在C班,我怕我还能掉到D班……二公排名很可能就没有D班了,小十,在出道位的A班是什么感觉?”
陶钦抱紧自己的膝盖:“初评级之后我还敢想想,现在我连回到B班都没自信。我该怎么办?”
101里取7,从前陶钦还敢想想,现在,她连前20都不是。
越想越是仓皇无措。
陶钦吸了吸鼻子,冲动之后,忍不住觉得自己太矫情了,假装轻松地笑笑:
“我就是吐槽,也没什——”
“在A班的感觉和BCD没什么不同。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答案。”
宋莺时打断她,语气安定又淡然。
她早在生活的鞭笞下养成谦逊谨慎的性格,没有到决定的那刻,即使是送到嘴边的熟鸭子也绝不松开咽喉。她吃过亏,也靠这点让其他人尝过苦头。
陶钦故作轻松的笑停在一半,抬头看宋莺时。
“至于你该怎么办,你自己很清楚了。不管在A班、在B班还是C班D班,都不是我们能决定的,我们能努力的只有舞台。”
“每个人都在发光,问问你自己,为了发光,你能有多努力。”
陶钦:“大家都很强……”
她已经很努力了,站在她们身边,依旧平平无奇。
宋莺时目光轻柔地望着迷茫的小姑娘,言语却冷酷:
“因为努力这两个字代表着,不论有没有镜头与光环,都坚持不懈地去打磨自己。它远不会被短短两月的综艺所定义。”
陶钦沉默了下:“小十你说的对。”
最后,宋莺时拍拍她的发顶:“当你站上舞台,身边还有我们。”
“……”
陶钦听到最后这句直想哭,要不是还记得这是别人女朋友,那个“别人”她还不敢惹,现在她已经扑到宋莺时怀里了。
陶钦咬着唇说了声“谢谢小十”,不等宋莺时再说什么,曾馥和胡湾手拉手回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她们说是去给自己拿水,把宋莺时她们的水杯也一道灌满了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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