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笨拙了,借口笨拙,人也笨拙,牵在茧绥衣摆的手指修长有力,却只拉住布料的一点点。
茧绥一顿,抬手摸了摸岑骁渊的侧脸,触碰到那道月牙的疤痕,尽管知道这是谎言、是骗局,还是在众目睽睽下亲吻Alpha的额头,说:“还是拜托你控制一下。”
岑骁渊没有跟。
是这两天里,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不在茧绥的身边。
门外的黑衣人还在尽职尽责看守,茧绥绕开他们,把自己的打算跟尘燃说了。
岑骁渊需要疗养,这期间绝不可能继续为岑家卖命。
尘燃当然不认可,他巴不得Alpha今晚就滚蛋,或者干脆点,茧绥跟他走。
“那还是算了。”最后茧绥说,“我再想别的办法,不麻烦……”
“你敢!”尘燃的声音提高一大截,“你要是敢背着我一个人行动,我就……”
“你就?”
尘燃狠狠撇开头,“……你赢了,我什么都做不了。”
他哥向来是靠着自己干成所有事情,哪怕把自己搞得万分狼狈,也不愿开口求助。
尘燃是真的怕了,怕他不答应,改天茧绥就凭空消失。
而就在茧绥和尘燃商量的同时,房内岑骁渊和岑沐的对话也进行着。
话题是岑沐先挑起的,他开口说第一句:“老大,你这么装瞎可不是个办法啊。”
岑骁渊:“少废话。”
岑沐挠了挠脑壳,“这要是被茧绥发现……”
岑骁渊:“你就死了。”
“……”
岑骁渊在岑広澜的刻意训练下,向来是能动手的事情绝不过脑,不然岑沐也不能在Alpha眼皮底下逃脱,并且怂恿茧绥一起逃了。
但事情发展到现在,饶是岑骁渊也能在过往的蛛丝马迹中寻找到线索。
岑沐虽然嘴上一直管他叫老大,实际效忠的人却是岑绮露。
这倒无所谓,岑骁渊向来单打独斗,不在乎谁的倒戈。
可他们合起伙来计划了茧绥的出逃,岑骁渊是真的恼了。
也因此,检查身体的过程中,岑骁渊手里的手术刀一直没有离开岑沐的动脉。即便双眼看不到,他依旧能够行动自如。对于黑暗,岑骁渊早就习以为常。
当那份检测报告递到茧绥手里,岑沐长长叹了口气,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
没办法,谁让自己的小命被岑骁渊掌握在手里,他自然是要按照岑骁渊的意思传达。
Alpha的确有失明的危险,但那仅限于还未苏醒时,如今信息素能够照常运用,就说明眼睛没有问题。
眼见着Alpha装瞎装到浑然望我,岑沐根本不存在的良心隐隐作痛起来,忍不住提醒岑骁渊:“可是老大,你也不能装瞎一辈子……”
沉默。
房内陷入诡异的沉默。
Alpha语气冷硬:“我为什么不能?”
岑沐整个人要裂开了。
自从茧绥离开这间房,岑骁渊就一直在用信息素压制他,岑沐再顾不得别人:“老大,你的信息素能不能收一收,我快要不能呼吸了。”
又是沉默。
随后,岑骁渊问:“你知道我的信息素是什么吗?”
岑沐充满茫然道:“不是乌木沉香吗?”
“不对。”岑骁渊否定了,说,“茧绥说它是苦话梅。”
待茧绥回来,首先感受到的就是满屋的Alpha信息素。
岑沐脸色奇差无比,茧绥把他拦下,问岑骁渊怎么了。
岑沐想翻白眼,真翻了,茧绥也以为他是难受过度。
岑骁渊就在他的身后,在并不存在的注目下,岑沐艰难编道:“可能是信息素没调节过来……失控了吧。”
待茧绥一走过去,岑骁渊伸手勾住他的手指,“我说了我控制不好。”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如今一扇窗暂且封闭起来,却让Alpha整个人变得异常柔软。
两天后,一行人坐上那辆煤油味过重的汽车。
这一回,茧绥旁边坐着岑骁渊,高阶Alpha头戴帽子,双眼被厚厚的纱布包裹缠绕,一只手牢牢与茧绥相扣。
尘燃负责驾车,全程臭着一张脸,岑沐苦哈哈提醒道:“小伙子,你看着点前面的路,叔叔我还想多活几年。”
茧绥动了动自己的手指,岑骁渊也不松手,反倒凑过来,两肩相抵。
车子越过一个大大的斜坡,颠簸起伏,茧绥惯性向前,被岑骁渊合理捞进怀里。
尘燃咬着牙几乎要把方向盘捏碎了,看向外面的后车镜,道:“你的人可追过来了。”
岑骁渊说:“别管他们。”
“要是像之前一样,暴露了位置……”
“不会的。”岑骁渊道,“他们有分寸。”
尘燃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对Alpha百分之两百的不信任,但他已经和茧绥说好了,只能强忍着不发作。
“你不问问我们要去哪里吗?”茧绥说。
岑骁渊想也没想答道:“无所谓,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作者有话要说:
岑骁渊:猜我的信息素是什么?怎么可能是乌木沉香,你说的不对,我老婆说它是苦话梅,我老婆说的对。
第82章 逆鳞
车子还未抵达到目的地,隔着老远,茧绥把身子往车窗外探。
岑骁渊感受到手臂的牵扯,随后是茧绥的呼唤:“小灰!”
回应他的是一声狼嚎。
山路崎岖,车子不能再往前行,众人纷纷下车。
小灰一个劲地往前奔,前来迎接的缘余牢牢牵着它,一步一个脚印走得四平八稳。
按理说狼是不会被轻易驯服的,但小灰被茧绥当狗养了几个月,身上的野性早就去的七七八八,见了熟人就摇尾巴,尤其是对茧绥,两只耳朵贴到耳后,前爪拼命往前刨。
茧绥刚下车,听到身后岑骁渊叫他。
一转头,Alpha还稳稳坐在车里,压低的帽檐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流畅的下颌,唇角又一次抿平,把刚刚松开的那只手递出去,意思很明显:他看不到,需要人扶。
茧绥只好把手伸过去,岑骁渊搭上了就没有再松开。
小灰对着茧绥身旁的Alpha又是呲牙又是炸毛,低吼着缓缓向前。
直到它的前爪蹭到茧绥的脚边,茧绥弯腰用另外一只手揉它的脑袋,它呜咽一声,在茧绥的裤脚上来回蹭,大尾巴时不时就要扫到旁边的Alpha。
岑骁渊无动于衷。
缘余开口:“人都齐了?”
岑骁渊抓着茧绥手腕的那只手紧了紧。
茧绥往缘余身后望了望,确定下山的只有一人一狼。
尘燃臭着一张脸说齐了,岑沐则和缘余打招呼,介绍自己是岑骁渊的医师。
而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车子也停下来,派了其中一人来和岑骁渊沟通。
“你们就守在这里,不要再跟了。”岑骁渊下达命令,黑衣人悄声无息地退去。
紧接着一行人往山上走,缘余在前面领路。
小灰见了茧绥就不肯和其他人一块走了,岑骁渊又眼盲,看不到路。茧绥一个人顾不过来,想找人求助,岑沐抬头望天,尘燃又一副恨不得把Alpha推下山崖的表情。
茧绥默了默,弯腰摸小灰的脑袋:“你乖乖跟在我身边喔。”
然后起身跟岑骁渊说,“你得跟在我身边。”
“你对你的狗比对我好。”岑骁渊平铺直叙。
前面岑沐嘴里一口水喷出去老远,尘燃厌嫌地躲开了,上前两步和缘余并肩走。
茧绥倒是习以为常,说:“因为它是我的狗。”
岑骁渊说:“我乖乖跟你走。”
茧绥眨了眨眼,说:“好啊。”
又听岑骁渊说:“我也是你的。”
岑沐直接快步超过了缘余和尘燃,尘燃暴躁了,“哎,你知道往哪儿走吗?”
说完又往后面看了一眼,面色不爽,“那可是你的病患,你不看护好,全让我哥一个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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