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在他把球杆砸下去的那一瞬间,我鬼使神差地骂出了声:“你他妈还在这装什么装,我都听到了!”
余世华一下子也没反应过来,半天才问:“你听到什么了?”
我绞尽脑汁地说:“你能从我这里拿的好处也拿够了,背后把我当笑话我也算了,别装了,大家都难看。”
余世华可能是接收到了我的脑电波,也可能就是顺其自然,总之还是很聪明伶俐地装作底气不足问了句:“你听谁瞎说的?”
我冷笑了一声:“需要人来说吗?怎么?当着我爸的面不好意思把球杆往我头上砸是吧?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又不是第一次了,继续啊。”
他心虚地说:“不是,你别听人瞎说……我那天就是喝醉了……”
我截住他的话,说:“你别想从我家再拿一分钱去救你爸,去跟你的宝贝双宿双栖吧。滚!”
余世华看了我一会儿,面露难堪,终于还是转身走了。
众人默然了片刻,脸上表情精彩纷呈,估计回家就得发各种社交平台抢劲爆头条。
过了会儿,他们纷纷找借口走人回家抢头条了。
我把门关上,捂脸。
等我放下手的时候,就看到成锦程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我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不好意思啊成哥。”
成锦程摇了半天的头,然后问:“你俩真的平时就玩这个啊?”
我:“……”
成锦程道:“城会玩。”
我:“……啊,不……”
成锦程说:“不用解释了,我懂。”
你到底懂了什么啊?!好方啊!
成锦程沉思了一会儿,问:“是不是也挺好玩的?”
我:“……”
成锦程若有所思地说:“感觉还行。”
我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哪天他被她女朋友打的时候能不说出是我给他打开的新世界大门。
这事儿就这么了了,大家不欢而散,据说余叔叔的表情仿佛是对这个世界绝望了,或者是根本没搞懂发生了什么事。
隔天在圈内就迅速出了新传言,说余世华跟杜清荣分手一事另有隐情,原是两人纷纷出轨,同时暴露,余世华一气之下家暴杜清荣,杜清荣一气之下……一气之下也没什么,就分手赶人而已。本以为是一段惊世绝恋,真相却是各怀鬼胎,余世华见利忘义,杜清荣水性杨花。可悲可叹,这世上还有什么是能够相信的呢?
我:“……”
这他妈谁写的地下小报啊?!
与此同时,我还得到了另一个消息,就是跛叔说余世华那边开始动手了,而余家还是有人因为这件事恨上我了。
我说我都跟余世华分手了,还分得那么的惨烈,余世华再干嘛干嘛的都显然看起来不像是我的手笔了吧?
跛叔说确实是很惨烈,所以大家现在纷纷怀疑余世华性情大变是被我气得,所以这一切都是我间接导致的,还是我的锅。
我是真的没什么好说的,鬼才知道为什么我渣男形象如此深入人心,搁我同学眼里我向来是阳光学霸,搁这群社会渣滓眼里我就一直是斯文败类。妈的,果然是道者见道淫者见淫,古人诚不欺我。
我只好赶紧吃完汤面去书房找我爸谈心。
我爸淡淡地看我一眼,问:“怎么回事?”
我老实地说:“演的,他要帮余叔叔整饬公司,怕连累我。”
我爸一脸“哦,我的上帝,你们这些九零后到底在想些什么”的表情,过了好半天才说:“嗯。”
我把我的计划给他说了一遍,问行不行。他想了想,反问我:“你不是不想让他接他家的公司?”
我确实是本来不想的,但计划赶不上变化,我只能顺势而为了。谁让余叔叔这么不争气,三天两头不是被仇家搞就是公司要破产,恐怕连上帝都不知道他的世界里是些什么跟什么。
我爸问:“为什么不推个代理人?”
这真是问倒我了。我想了想,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
我爸一针见血地说:“你没想过找代理人。”
我就没说话了。我确实没想过。
他看了我一会儿,说:“我告诉过你,不想管,就一开始别掺和,很多事情一开始掺和,想脱身就没那么容易。”
我说:“余家转型是早晚的事,我只是把它早点推上日程。”
我爸皱了皱眉头,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只说:“你好自为之,不要自大,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立马走过去一点,很是谄媚地问:“爸,你知道什么内情?”
我爸说:“不知道。”
那装什么深沉!浪费我表情。
我说:“哦。”
余世华搞事去了,我继续兢兢业业地实习,直到余世华再次出现到我面前。他是来找马总谈事的,据说是两家公司要合作,洞熊科技要注资余家的公司。
马总这人吧,对我很苛刻,但对余世华特别亲切客气,如同对待侄婿一样。
我就默默地看着。
我上司悄悄地推了我一把,小声说:“小杜你别光站着,给大家倒茶去。”
我就倒茶去了,挨个儿端过去。端给余世华的时候,他看都没看我,还在扭头跟马总笑嘻嘻地聊天。
倒是严清楷开了腔,对我说:“晚上吃饭,你也一起来吧。”
我说:“不了,我晚上有事。”
严清楷笑道:“有什么事?约会?”
我说:“是啊。”
我上司朝我挤眉弄眼的,就差没掐着我脖子吼“约你个头啊,快顺着杆子往上爬啊”。
但我真有约,我跟成锦程约好了晚上去看演出,他有两张票本来打算约他女朋友去的,结果女朋友的表妹失恋,女朋友临时改签车票,赶不回来了。
严清楷问:“去哪儿?”
我说:“不去哪儿。”
严清楷微笑着说:“你和世华也是同学,别这么拒人于千里。”
我高冷地说:“哦,不记得了,不是一个班的吧?”
余世华终于回过头来看我了,就看了一秒钟,很快就看到了严清楷脸上,漫不经心地说:“他不想去就别去。”
严清楷劝他:“还是一起吧,很久没一起聚聚了。”
余世华一脸嫌弃,严清楷循循善诱,我就麻木地看着他俩演,麻木到我想打呵欠。
但不管怎么说,我毕竟是个有原则的boy,说不去就不去,再逼我我当场写辞职信。
见我这态度,严清楷也就没说什么了。
熬到下班,我立马打卡走人。
成锦程开了车来接我,很是拉风地停在了公司大门口,最近他换了新车,不放过任何一个能开出来显摆的机会。
他见我出了大门,就下车来给我开车门,边跟我说事儿:“哎,你有同学要做家教吗?我有个表弟要高考了,想找人给补补,他物理特别差,你有擅长这个的同学吗?”
我想了一圈,说有个中学同学好像物理挺好的,还得过奖,回头我去问问。
我俩边说边上车,突然就被人从背后叫住了:“杜清荣?”
我`操,阴魂不散。
我回过头去,看见严清楷跟余世华以及等等等人从台阶上下来。
严清楷略微惊讶地打量着成锦程,问我:“这是……你朋友?”
我说:“嗯。”
严清楷看一眼面色忽然微妙的余世华,又看一眼我,似乎顿悟了什么。
不管他悟了啥,我反正是知道余世华在微妙什么——这车刚出来那阵子余世华就快把杂志翻烂盯出一个洞了,苦于没钱只好放弃(他还想过铤而走险买地下博彩来发财买车,当时我就无语了,委婉地告诉他我有一个小学同学家里卖路边烧烤的,那同学从来不吃烧烤)。
没想到后来成锦程就买了这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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