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理他,心想系花可能又有情感问题要找我倾诉了,就很亲切地喂了一声,内心开始构造一百个安慰她的理由。
系花很焦急地说:“晓雪手机失联了!”
晓雪就是我室友女朋友,那个中文系才女,会给我室友做手工写情诗的那个。
我:“啊?”
系花:“你没上微信啊?”
我:“没,我刚在写论文。”
系花:“晓雪不是实习吗?今天跟她老板出去吃饭,先在群里跟我们讲了,她被灌酒,喝得都重影儿了。再然后我们刚打她电话,就一直关机。”
我:“我先挂电话,上微信看你们聊天记录。”
系花:“好。”
我挂了手机,立刻登上微信,群里已经炸锅了。
晓雪今天被她老板带出去吃饭,吃到了刚才十点半,醉醺醺地给群里说了一声,发了个模糊的地址定位,接着就打不通手机了。
而我室友,现在正在一个鸟不生蛋的地方献爱心做支教,每周日下午去附近县城里补给食物时才能找到手机信号,显然我们现在难以联系上他,而且联系了也没卵用。所以大家都没提到他。
我:你们等等,我打一个试试看。
班长:没用,我们都打了,关机。
我打了个电话给才女,确实关机了。
我:我也打不通。
系花的妹妹:那怎么办啊?
系花的妹妹:要不报警吧?
班长:这才失联半小时,报警没用啊,你也不知道是不是手机没电关机了。
系花:谁有晓雪同事手机?打一个问问?
我:没有,我只有她妈妈的电话。
班长:我没有。
系花的妹妹:我也没有。Ps:哥你为什么有晓雪姐妈妈的电话?
我:上回一起比赛,她手机坏了,怕收不到电话,就给了我阿姨的电话。
系花的妹妹:哦。
系花:我还跟我闺蜜在外面,要不我俩开车去那边先找找,找不到了就报警。
我:那边荒郊野外,你先别过去,停一个地方等我们集合,一起去找,挨个饭店问过去,实在找不到就报警。
我:老段,我等下去接你。
班长:好。
系花的妹妹:我在外地QAQ
班长:你别睡觉,说不定最后还得靠你报警……
系花的妹妹:……
系花的妹妹:好。
班长:你再查一下这公司法人代表。
系花的妹妹:好。
系花:你们出门多穿点衣服啊,晚上冷死了。
余世华见我脸色不对,问:“怎么了?”
我把事情说了一遍,一边去拿毛衣拿外套:“你开车送我一下。”
余世华:“哦,好。”
他起身穿衣服,一边说:“喝不了别喝呗,而且还大半夜的,她老板有毛病啊。”
我说:“她早就想走了,还让老段打了个电话扮她爸催她回家,结果她老板说要谈公事,她就不方便走了。”
余世华:“神经病,上班的时候不谈公事非得星期六晚上谈?”
我表示赞同,这确实是挺神经的。
余世华:“回头让她别在这上班了,前俩星期晚上也是她吧?什么破公司,天天晚上加班这么晚。”
我没讲话了。
前几天半夜三更的,才女突然给系花打电话,说让系花再等等她,她就快到家了。系花也是反应快,立刻意识到有蹊跷,就故意嚷嚷说带着男朋友一起在等,要才女赶快回家。
才女挂完电话就在群里截图发了打车司机的信息,说她加班到半夜,用某知名打车软件喊了个车,结果司机带着她在郊外的高架桥上晃悠了半个多小时,故意绕圈圈。
当时我们就都吓到了,脑海里各种社会新闻全蹦了出来。
系花立刻又打了个电话给才女,勒令才女十分钟之内到,不然就报警了。
于是那喊了半天不认路的司机有如神助一般地在五分钟之内把才女送到了家。
这还是运气好,碰上了那司机估计也胆子不算大,被一吓唬就怂了。这要是换个胆大心狠的就难说了。
才女这公司就这样,天天让加班到半夜,我们当然也劝过她,但她还是想努力试试看。她家里条件不是很好,所以额外珍惜机会。余世华当然说得也没错,只不过现实问题决定解决方法。
余世华先带我去接了老段,然后我们跟系花会合,跑到才女定位的荒郊野外找人。那地方刚开发,到处是山啊田啊,非常偏僻,但也开了不少家农家乐农家饭馆。
我有时候也是不懂现在的人,没事儿就喜欢跑荒郊野外吃饭,余世华也有这爱好,有次他开五个小时车把我带隔壁省还住了一晚,就为了吃一只土鸡,那老板还一点都不淳朴,鸡绝对偷斤少两了。
余世华非得说那里的土鸡格外好吃,我觉得是玄学,唯心主义。
总之,我们到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一点钟了,农家乐们都关门关灯了,我们还得一家家敲门去找,狗叫声此起彼伏,老乡们一脸“你们是不是找打”的表情来开门。
余世华有时候脸皮特别薄,觉得这样很尴尬,还没开口就先每家补贴三百块钱。
班长和系花、系花闺蜜用复杂的眼光看着余世华,再看向我。
我捂了捂脸,假装什么都没看到。事到如今,我也不方便这个时候阻止余世华当散财童子,毕竟理亏。但我还是有必要回去之后重新考虑一下每月500块钱的执行方案,不然我担心我俩的房贷要还不起的。
系花默默地掏出手机,在微信群里发:清清你男朋友好有钱啊。
我:……
班长:这已经不是有钱的问题了。
我知道班长的意思,他大概很想说这是傻多速的问题。我也想说,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我男朋友肯定不乐意只给三百块钱小费,嫌寒酸。
都是余世华他爸的错,从小给教了一堆不良习惯。在这种事上我还是觉得我爸有那么一丢丢好的。毕竟我爸抠,中学春游都只给五十块的那种,如果没有跛叔的话我要饿死在春游的大巴车上。
跛叔偶尔会帮我争取一下利益,但我爸非得说我有钱也是请同学客,说不定还想趁机搞早恋。
跛叔一听这理由就立刻倒戈了,哄我说出门带太多钱不安全。
我`操!这理由能不能走点心?!我就喜欢请客不行啊?!我同学都那么可爱,我就喜欢看他们开开心心吃东西不行啊?!
我爸自己平时请人客都是成千上万的,我就只是要两百块而已!
余世华那傻`逼还每次都跑我面前来炫耀,问我要不要分他的零食。
不要!
这他妈才是想趁机搞早恋的!
系花的妹妹:??????
系花的妹妹:怎么了?
系花的妹妹:来个人理我一下?
在余世华用完现金准备刷卡之前,我们终于找到了才女跟她老板。我已经很生气了,新仇旧恨加一块,想殴打她老板。
那农家饭馆里还亮着灯,包厢里烟雾缭绕,三男三女都已经喝得差不多了,才女在院子里吐,里面一个中年男正猥琐地摸着醉醺醺地趴在桌上一个女孩儿的脖子,边展望公司的发展前途。
我觉得这公司不会有什么发展前途了。
才女她老板见我们突然闯进来,酒也醒了一点,问:“你们谁啊?”
我说:“黎晓雪她哥。”
老板:“……哦。”
我说:“我们带人回去了啊。”
老板不太乐意,但看了看我们有仨成年男人(可能关键是看到系花和余世华凶神恶煞地撸袖子了),不情不愿地说:“哦。”
我和班长交换了个眼色,一人扶了一个女孩儿起身。
那仨老板就不干了,问:“等等,你们带黎晓雪回去就行了啊,其他人你们也认识?”
我说:“一起送回去。”
仨老板:“我们能送,我们又不认识你们,谁知道你们什么人啊?”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