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从来不见他为此发脾气,精神也永远是那样,眼底一点青黑都没有,洗把脸出门,就是医院最亮丽的风景。
反而是我,被盯梢几天后,都憔悴了一些。
我哥盯着我沉思了一会儿,说他出去抽根烟,便起身离开了。
我哥还抽烟?
他很快就回来了。
之后我就很少察觉到那些视线了。
我更憔悴了。
我哥问我怎么了,明明平时中午可以吃三碗饭,今天居然只吃了两碗半。
我觉得我被我哥讽刺了,但看他的担忧并不作伪,我还是老老实实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失忆了,我老觉得自己还有一些很重要的事要做……”
我哥淡淡道:“没什么重要的事,值得你花费精力。对你来说,吃好睡好玩好,就行了。”
他呼出一口烟雾,白玉般的手指修长美丽,在阳光下近乎透明,将烟蒂按熄在手边的烟灰缸里。
美人抽烟,绝景。
我身为被美人饲养的宠物猪,当场又开始掉哈喇子。
不过嘛——“话也不能这么说,万一我失忆的这段时间里,承诺过其他人什么事呢。”我认真道,“万一我还欠了校园贷呢。”
我哥冷笑:“那我打断你的腿。”
略略略……
我哥对我动一根手指头,算我输。
不是我自夸,我哥可宠我啦!简直把我当半个儿子在养,我一度陶醉地跟我哥说,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人对我好比他更甚了。
我哥那张万事笃定的脸上,似乎一瞬间浮现起了讶异之色。
随后,他也笑了笑:“当然,这不废话么。”
我坐在病床上,对我哥展开双臂,我哥心有灵犀地靠过来,我轻轻抱了抱他,脸也埋在他的颈窝里蹭了蹭。
妈的,不是说beta基本没味儿吗,怎么我哥闻起来这么香。
我哥摸着我的后脑勺,轻声说:“过几天你就要出院返校了,害怕吗。”
我从他怀里抬起头,默了片刻,还是诚实点头:“有一点……”
我这么怂包,我哥也不嫌弃我,反而为我的诚实而满意,他唇色娇艳,勾起笑容时,像一朵徐徐摇曳的花:“不怕,我一直看着你,你去哪儿,我都会在你身边。”
这话我就不太信了。
我哥也是人,也有自己的正常生活要过,怎么可能一直陪着我呢。
但我理解他的心情,所以我很给面子,没有反驳,只是喉咙里呼噜着,不断蹭他。
这时,我又感觉到那道视线了,紧紧盯着我,让我如芒刺在背。
我整个人都僵了,呆在我哥的怀里不敢动,我哥搂过我,掌心压着我的后颈,慢慢顺毛,我能察觉到他抬起头,看向了窗外。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视线消失了。
我哥低笑道:“气死你们,妈的,让潇潇遭了这么多罪,老子玩儿不死你们。”
我:“??”
我哥不但抽烟,竟然还会说脏话!
我这次没法忍了,说:“到底怎么回事啊,有人在我们附近吗。”
我哥放开我,起身去拉上窗帘,靠在墙边,哼道:“几个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而已,你不用管,我会解决的。”
我懂了……
又是朝着我哥美色来的粉丝。
虽说对方是跟踪狂,我还是有点羡慕我哥能被人这般喜爱,可转念一想,爱情不过锦上添花之物,有当然很好,没有也不会让人空虚,我这种平凡人,老老实实当我哥的背景板就可以了。
我哥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不是我的粉丝!”
我:“那是谁啊。”
他盯着我看,半晌,笑着出门给我去洗水果了。
我哥是一个充满秘密的男人。
但我不是,我就是一张白纸,随人涂抹,就算跟我哥长一样,我哥也必须是艳丽不可方物的食人花,我嘛……路边的狗尾巴草?
狗尾巴草不也挺好么,生命力可强了,摇来摆去,也很快乐呀。
很快,我就出院了。
我父母拉着我千叮咛万嘱咐,我话不多,有时候其实不知道怎么跟亲人相处,就不断用力点头,又挨个儿抱过他们,才拉着行李箱,到一边靠着墙,叼着一根草的我哥面前。
我哥今天穿的是黑风衣,带了一条银色的十字架项链,那气质,真的是A到方圆十里的omega要集体为他发情。
我笑嘻嘻抱了抱他:“那我走啦。”
我哥吐出草,单手把我搂过来,揉进怀里,我享受地闭上眼,我哥和我身量相差无几。
但被他抱住时,安全感爆棚,哪怕前方是枪林弹雨,我都不会带半个怂字。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男友力吧。
我哥说:“到了学校,有什么事,打电话问我,潇潇,你记住一点,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你活得快乐,你记着这一点。”
我眨眨眼……
这是什么宠弟狂魔的问题发言。
我哥松开我,又眯起眼,戏谑道:“别怕,你不会是一个人的,我说了,我一直看着你。”
我就一脑门问号,坐上了飞机。
下地后,我跟着地图走,一个人到了陌生的城市,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我紧张地推着行李箱,抿着嘴唇准备去打出租车。
靠,排起长龙。
我认命地排到最后,一边低头继续研究地图,不知何时,我身边变得安静下来,等我意识到时,原本喧嚣的赶车点,已经没人说话了。
我疑惑地皱了皱眉,发现前后左右的人,都统一看向我……以及我的后方。
我转过头,男人也正好低下脸,浓黑眼眸静静注视着我。
肩上的军衔耀眼到不敢直视。
哪里来的霹雳无敌英俊潇洒军官小哥!
我摸着我的良心,这是我的第一次见到有人在气场上,可以和我哥打成平手。
不,甚至这个人还要更加可怕,我哥如果是悠然吐信子的毒蛇,只要不招惹就相安无事,那他就是锁定了猎物,就绝不会停手的狂蟒。
我一边在心底感慨他帅,一边默默推着行李箱往前走,想离这种聚光点远一些。
结果用力过猛,差点连人带行李箱砸地上去,还好男人及时出手,搂着我的腰,将我带回来,我惊魂未定,忙道谢,他这才露出第一个表情,明明只是唇角略微一提,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变得温驯无害起来。
男人温和道:“小心站稳。”
我笑了:“我知道啦,谢谢您。”
他眼睛微微睁大,失神地注视着我,我觉得他其实也没那么可怕。
反正排队也很无聊,为了锻炼我的说话能力,早日克服社恐,我主动搭话道:“您是部队里的人?”
他克制地抽动鼻子,微笑道:“恩,最近来这个城市当驻扎军队的督导,你呢,学生?”
我琢磨着他估计是个大校,这么牛逼的人物,也让我遇到了。我点头,诚实道:“恩,我就在X大读书。”
“怎么现在才来上学,之前家里有事么?”
我们一边随队伍前进,一边聊,我浑不在意道:“啊,之前出了一点小事故,在医院呆了一阵子,现在已经好了,就回学校。”
他:“小事故?”
我笑着比划:“害,不知道怎么就出了车祸,听人说,好像是我直接冲到了马路上,反正我也不记得了,幸好问题不大。”
“你……不记得?”
我寻思这反正也是陌生人,以后不会相见,老实交代也没什么:“恩,医生说我失去了最近两年的记忆,听起来是不是特泡菜国?”
他不言语……
只是用那种似乎有点怜惜,有点温柔的眼神望我。
“忘了也没什么。”大校轻声道,“肯定因为都是糟糕的事,才会忘,这样也挺好,一切从头来过。”
他喃喃:“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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