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活不过一年的时候,燕鸥只说了四个字:“卧槽,牛逼。”
他打电话给谈了七年的男朋友季南风,稀里糊涂想了一堆借口想提分手。
结果听到电话那头温柔的询问时,想起了那张可以治愈他一切的脸。
他想了想,笑着说:“想你了老婆,晚上一起去吃烧烤吧!”
*
燕鸥拿着报告单开玩笑对季南风说:“都怪他们当初乱说,说追到你耗尽了我这辈子的好运。”
季南风没说话,帮他掖好被角,沉默地轻吻着他低烧的额头。
燕鸥又抬头亲他的脸:“但我觉得是他们不懂,追到你的这几年,比活到一百都值。”
*
燕鸥的梦想,就是和季南风一起前往北极,追拍一种和他同名的鸟类——
北极燕鸥,世界上飞行距离最长的旅鸟。它们每年往返于南北极之间,一生都在不停的飞行。
“你知道吗?旅鸟还有个名字叫过路鸟。”燕鸥对季南风说,“他们和我一样,会花上一生的时间,在全世界路过。”
“飞行的路程会很长很长,但是一路乘着南风,燕鸥就不会孤独。”
#理智忠犬受X温柔忧郁攻#
前期治病,中后期旅行。
【阅读指南】
1.BE!!BE!!受得了绝症!!
2.感情线甜宠不虐,老夫老妻,双箭头巨粗。
3.受喜欢喊攻老婆,不为什么!就要喊老婆!
4.不狗血,无火葬场,无误会,普通甜文罢了。
5.摄影师受x画家攻,自嗨向,文艺含量可能超标!
6.应该没了,六六大顺。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市井生活
搜索关键字:主角:燕鸥,季南风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飞鸟乘风。
立意:坦然地拥抱离别。
第1章 夏山如碧01
刚刚到初夏,理应当是燥热的天气,燕鸥却被医院诊室的冷气吹得一阵发抖——冻到了骨子里。
他捏着报告单的手忽然有些使不上力气,好几秒,他才小心翼翼的重复了一遍:“什……什么瘤?”
“胶质母细胞瘤。”医生耐心地道,“也就是平时大家说的脑癌,目前情况看起来不是特别乐观。”
“呲啦”一声,窗外的蝉鸣肆虐起来。像是生生在燕鸥的脑袋上豁开一道口子,将他整个人劈成了两半。
“这边建议是立刻联系上海的相关专家,然后住院观察,再决定是否需要切除和放疗……”医生的声音嗡嗡的,像是隔着海岸,闷在了水底。
“……卧槽,牛逼。”
燕鸥愣在原地,好半天才闷出这四个字来。
脑癌,住院,切除,放疗。这些词堆叠起来,哪怕是医盲如燕鸥,也知道大概这是个什么程度的恶疾。
理智告诉他发生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但他的情感告诉他,事发过于突然,他还没缓过来。
趁医生转身的当口,燕鸥抓起那一大袋子检查报告就飞速开溜了,就像是个考试没及格的学生,生怕多挨一句老师的批评。
他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生病了得治,这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自己此时却像是犯了什么大错,恨不得把这件事情死死捂住,永远不要见人。
三两步匆匆跑下楼去,直到暑气裹着蝉鸣“嗡”的一声将他盖住,滚烫的阳光浅浅灼了他的皮肤,他才发现,原来叫人颤抖的寒意不是来自空调冷气。
脑袋突突疼着,他咬紧后牙敲了敲太阳穴,身上的力气卸了一半。
上个月,他和季南风一起搬来了皖省。其实刚来没两天,他就觉得头疼得厉害,但他一向有头疼病,以为只是水土不服加重了症状,便没放在心上。直到上周他一个人在出租公寓疼得失去意识还狂吐不止,才决定要去医院看看。
接着,各种化验拍片弄了几天,医生问他有没有家属陪同的时候,他终于察觉到事情有一些不妙了。
当时,他强作镇静地对医生说:“没有家属,我是一个人来的。有什么结果如实告诉我就可以了。”
因为季南风在专心准备画展,因为这家伙创作非常吃情绪吃状态,燕鸥不想给他哪怕一点点干扰。
那现在怎么办?燕鸥捏着手机一动不动站在骄阳下,脑子嗡嗡地转着。
趁现在身体还没完全垮掉,趁自己的情绪还没完全跟上,他是不是应该打电话跟季南风提分手,然后自己去看病手术?
想到这里,燕鸥捏着手机的掌心渗出一层汗水,四周的空气更冷了。
燕鸥死死盯着屏幕里季南风的号码,手指却悬在拨通键前犹豫了大约五分钟也没摁下去,他艰难地给自己做思想工作。
一方面,燕鸥有着非常严重的选择恐惧,尤其害怕这样的是非选择题,另一方面,他也是真的在犹豫。
他们谈了七年,相知相爱了七年,早已经成为了彼此的一部分。
燕鸥甚至不能想象,如果没有季南风,自己还能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城市里生存多久。也许他明天早上就会因为纠结于早餐吃什么,而活生生急死在街头。
此时,他悬停在手机上方的大拇指再次颤抖起来——这让他怎么分,让他怎么舍得分?
接着心电感应一般,铃声自己先一步响起来——
“Oh, to see without my eyes,
(闭上双眼,仍能清晰回忆起彼时)
The first time that you kissed me,
(最初,那吻印下的时刻)……”
燕鸥给季南风的是专属铃声是Mystery of Love。
这部电影是他们一起在美国圣丹斯电影节看的首映,那时候Elio和Oliver在荧幕上道别,他和季南风在观众席接吻。
现在,季南风应该在看场馆,估计刚刚忙完结束,就立刻打电话给了自己。
燕鸥怔愣着,直到铃声响到快要自动挂断,他才回过神来,赶忙摁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季南风的声音响起,燕鸥憋住了胸口的酸涩,继而肃穆地屏住了呼吸。
“喂?”电话那头的季南风柔声问,“崽崽?”
只是三个字,就让燕鸥紧皱了一天的眉头彻底展开,也让他给自己建立起来宛如铜墙铁壁般的理智堡垒,在顷刻间轰然坍塌。
他很没有出息,七年了,他还是抵挡不住季南风的一切——他的声音、他的眼睛、他的脸,还有他喊自己“崽崽”。
看他那边久久没有回音,季南风耐心地问他:“怎么了?”
燕鸥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之后,他发现自己的舌头打了结,说到嘴边的话都捋不直了——看样子他确实是得了绝症了,好好一人连话都说不清了。
“崽崽?”季南风又一次试探着喊了一声,“……燕鸥?”
季南风很少喊自己的大名,燕鸥知道,是自己一直不出声让他有些担心了。
“头疼好点没有?有没有去医院看看?”季南风问。
这个问题精准打击到了燕鸥的痛点,燕鸥赶紧清了清嗓子,故作轻松地岔开话题:“喂?老婆?刚刚信号不好,现在能听到了吗?”
季南风松了口气,说:“听到了,崽崽。”
尽管隔着电话,燕鸥还是听出他声音中温柔的笑意,他想起了季南风无可挑剔的脸,想到他笑起来的眉眼。
自己居然要和这样的人提分手,真是太难了。
哪怕到这个时候,他能想到的最大的困难,也不过是和季南风分别罢了。
季南风对他的异常非常敏锐,轻声问:“怎么了吗?是不是有什么事?”
燕鸥愣了愣,笑着说:“嘿嘿,没事~就是想你了,老婆。”
燕鸥一直这么喊季南风,尽管自己才是在下面的那一个,但是想到季南风长得那么好看,那么好看的季南风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便觉得不喊他“老婆”就是吃了天大的亏一般。
季南风显然也已经习惯了,只轻轻笑起来,任由他嘻嘻哈哈瞎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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