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鸥确实吻得有些吃力,但他也舍不得分开——他对季南风的爱意,分明也是一样的灼热澎湃。
在那人愈发急促的心跳声中,燕鸥攥紧了拳头,鼓起勇气像曾经那样回应着他。他本来想着,如果能在这样的爱意中激昂地死去,似乎也是一种难能可贵的浪漫,但当自己的呼吸也跟着凌乱的前一秒,季南风还是艰难而坚决地见好就收了。
季南风看着他还有些失神的目光,再次心疼地把他抱紧怀里:“对不起……我……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只是有些缺氧,但季南风停得很是时候,燕鸥摇摇头,有些疲惫地抱住他说:“没有,我好得很,老婆辛苦了。”
燕鸥怎么不知道这样戛的然而止对于正常健康的男性来说,是多么艰难的事情——病痛和化疗让他不得不暂时放下这方面的想法,但季南风还是个正常人,他有需求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偏因为自己的病,让他连这点事情都没法去做了。
燕鸥有些愧疚道:“回去吧,我帮你弄……我也有点想。”
季南风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喝了口水,然后伸手帮他理好衣服:“风大了,把围巾围好。”
燕鸥铁了心要干的事儿,十头牛都拉不回来:“风确实太大了,我好冷,我们赶紧回去吧。”
这个借口季南风根本找不到角度拒绝,他只能把燕鸥重新一圈一圈、一层一层地裹好,收拾好画板,带着他回到民宿去。
一回到房里,燕鸥就拉过那人的手,仰头去吻他。
但此时,季南风已经冷静得差不多了,只轻轻让开身,严肃地问他:“头还疼吗?”
“不疼了。”燕鸥说,“你亲我,我就不疼了。”
季南风拿他没办法,只能跟他讲道理:“我们说好了,想要去北极,就要学会克制……”
燕鸥知道他要这么说,伸手轻轻捂住他的嘴,说:“我心里有数的,老婆,我是要去北极的人,不可能胡来的。”
看着他这么坚定的目光,季南风陷入了沉默。
见他不再那么抗拒,燕鸥抬头啄了一口他的耳垂,嬉皮笑脸地央求道:“求求你啦,老婆!我又不要多认真的,就用手呗,你帮我,我帮你。总憋着对身体也不好啊,之前医生都说没事儿的。”
季南风被他一口一口啄得心猿意马,但理智还是牵住了他的行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平日里更加理性沉稳的燕鸥,变得爱随性子撒娇,而习惯了毫无章法顺义而为的季南风,却成了三思后行的那一个。
燕鸥看还是说不动他,只能拿出撒手锏。
他垂下眸子,颇有些难过道:“老婆,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真的再也没机会了……”
果然,一听这话,季南风的眼神也晃动起来。
燕鸥又抬头亲他一口,捧住他发热的手心:“来吧老婆,我控制不住,我的全身上下都在说我好爱你。”
他笑着圈住了季南风的腰。
和说好的一样,两个人没有太过火的体力活动,只是用尽可能温和的手法,配合他们细腻却又起伏的情感交流。
有好几次,燕鸥觉得这人看着自己的眼睛像是要哭了,便主动攀过去,吻他的眼角和脸颊。
最后,尽管燕鸥的嘴比什么都硬,但了解他状态的季南风,还是选择了点到为止。
果然一宣告结束,燕鸥便气喘吁吁趴到他的胸口上,季南风心疼地摸摸他的头发,问他说:“是不是过头了。”
“怎么可能?!”燕鸥立刻抬头自证,“我很行的好不好!”
季南风还是担心他,一边帮他擦着身体,一边问:“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吧?”
“没有。”燕鸥弯起眼睛笑道,“我现在觉得整个人都好起来了,感觉还能再活五百年!”
季南风又好好把他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又看了看这人虽然满脸疲态,但是容光焕发的模样,倒也放心了。
他低头亲了亲燕鸥的脸,回想了一下刚刚的场景,有些无奈地笑起来:“我们可真任性。”
燕鸥也懂见好就收,亮着眼睛跟他保证道:“就偶尔一次!我会克制自己的!不过你身体还好着呢,要是需要,我可以帮……”
话还没说完,季南风就捂住他的嘴:“不用。”
燕鸥调侃道:“见外了啊老婆~都老夫老妻了,这种事情还要背着我偷偷摸摸自己来~”
季南风轻轻给了他一个脑瓜崩,笑道:“得了吧,我怕受不了这个刺激。”
他说得没错,哪怕是燕鸥撅在病床上奄奄一息,在这种刺激下都能回光返照流个鼻血再走。
燕鸥乐呵呵笑起来,一个翻身又抱住季南风闭上眼。
这一顿放纵也许有奇效,头还真就不怎么疼了,但他现在身子也是真的虚,接连几天都疲劳得很,连下床都得季南风扶着。
他不得不又跟摄制组续了几天假,两人权衡再三,还是觉得这放纵尽量少来为妙。
燕鸥在床上躺了三天,终于赶在了拍摄收工的当天归队,所有的素材已经收集到位,回去经过后期剪辑,就能出成片了。
对于自己从头到尾的缺席,燕鸥分外惭愧:“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我把你们叫过来,结果自己就撒手不管了。”
导演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这有啥不好意思的,我拍片子最讨厌有人管,也谢谢你给我这个导演发挥的机会啊!”
胡辛文也安慰他,说保护区的几个年轻人做事非常周到,不管是安排食宿还是拍摄需求,都照顾得妥妥帖帖,当地政府也给了很大的支持和便利,预想中的难处都没有出现。
简而言之,整个拍摄过程顺利又愉快,一切都在既定的轨道上进行着。
晚上,燕鸥终于有精神和大家一起吃一顿散伙饭,他们喝酒,他和季南风就喝饮料,有人喝多了抱着他的肩膀嚎啕大哭,他就嘿嘿笑着,拍拍对方的后背表示安慰。
王伯也罕见地喝了两杯,头发斑白的老人红着一双醉眼,无比真诚道:
“我真的替鄱阳湖的鸟们感谢大家,你们是它们的恩人,也是我的恩人……”
年轻人们自觉受不起,赶忙劝着王伯。
“王伯,我们只是做了我们能做的,现在成片还没出来,成果也没有看到,暂时不敢说帮上什么大忙。”导演道,“但是我们都在媒体行业工作,最不缺的就是宣传的渠道和资源,最终效果还是可以期待一下的——哪怕能为鄱阳湖生态做出一点贡献,我们这一趟就值了!”
燕鸥看他们喝着酒,大声说着豪言壮志,明明抱着的是果汁,脸上却也笑出了红晕。
吃完饭,一群走出餐馆,不喝酒的扶着喝多了的,歪歪倒倒倒也热闹。
似乎只是吃了一顿饭的功夫,天气又一次大降温,还好季南风给燕鸥带足了衣服,其他人嚎着冷的时候,他安安稳稳裹在大棉球里,满面无辜。
餐厅就在保护区不远,走两步就能看见夜里漆黑静谧的湖。
黑夜也是大自然的一部分,燕鸥伸出手,眼睁睁看着指尖被吞进黑暗里,下一秒又被季南风握住了:“牵着我。”
于是他就乖乖跟他十指相扣。
忽然,走在队尾扶着小翟的小高发出一声惊叹:“呀!是不是下雪了!”
燕鸥这才抬起头——无边的夜空中,似乎真有几片雪花飘落下来,那是极小的雪花,好像就是用手捻出来的一撮细盐,风一吹就没了痕迹。
但是真的下雪了。
“冬天了呀。”一旁,季南风轻轻道,“好快啊。”
“是啊。”燕鸥伸手抓住一片雪花,下一秒就化成了一滴水,躺在他的掌心里——
“冬天来啦。”
第51章 冬山如睡51
万物沉寂的冬日, 总难免让人产生萧瑟的联想。燕鸥抬起头去望,果然,季南风的眼里也闪过一丝难掩的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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