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铮弯下腰,凑到他耳边:“你办公室电脑的浏览记录上居然有那个设计李家全留下全部计划装作询问推理小说诡计的地址,而浏览时间,刚好是那个帖子发出的当天。你说说,怎么时间会那么巧?”
他话音刚落,吕傅勋身形摇晃了下,踉跄朝后退了一步。
容铮紧逼上前,不给他喘息余地,紧接着说:“别急,还有更巧的事情,在你手机云盘里,我还发现了那几个视频,而上传时间居然是去年九月份,那时候调查组都还没有建立!”
吕傅勋慌乱地靠在墙上,脸色由红转青。
“啪”的一声巨响,容铮顿时把手就拍在吕傅勋耳边,大声叫了声:“吕老师!你说说,这天底下怎么有这么巧的事情!”
“我……我……没……”吕傅勋极力想否认,被容铮一摆手打断。
他目带鄙夷地看向对方:“吕老师,干嘛不有种些承认呢?躲在一个小妇人后面,算什么男人?”
“嘭”的一声巨响,大地忽地发出一阵猛烈震颤,紧接着就响起了乱糟糟的惊叫声,绵延不绝地传入室内。外面大树倒了,但是他们都没有功夫去看。
吕傅勋靠在墙上,被嘈杂的声音弄得心烦意乱,顿时有些火起。一直彬彬有礼温和示人的他忽然双目圆睁,瞪着双布满血丝眼睛,冲容铮暴怒道:“是我干的,那又怎样!”
顿时,室内安静了下来。
容铮直起身子,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眼神颇冷。
吕傅勋的胸膛快速起伏了下,眼眶渐渐红了,嗤笑道:“如果不是我,你们现在还无头苍蝇到处蹿。那些孩子……那些孩子早他妈全死了!”
说完他喘了口气,冷哼一声:“不是我,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带着舒洛洛那孩子来这里找他妈?”
容铮眯起眼睛,眼前人已经把脸上那伪善的面具层层剥落,赤红色的血丝早将那双精明的眼睛全部围住,此刻,他已经全然不是之前那个文质彬彬的教授而是一只困在沼泽的困兽。
容铮忽然觉得有些可怜他。
吕傅勋冷笑着继续说:“那些人不该死吗?”
容铮冷冷地说:“他们该不该死,不是你我说的算。”
“屁话!”吕傅勋笑容一敛,面目扭曲狰狞起来。他一字一顿地恶狠狠地说出口:“你听听你说的,都是放屁。你扪心自问,如果他们不死,那些孩子会落什么下场。等你们找到证据去抓他们的时候,他们早就被那群脑满肠肥只吃饭不干事的家伙放了。”
容铮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脸上冷冰冰的,依旧看不出他到底是什么情绪。
吕傅勋勾起嘴角,带着些讽刺讥诮与他对视,就是眼前这张麻木不仁的脸,恶心到他发狂。
从他来的第一天,就把容铮彻彻底底摸透了。
之前他破获的那起南湖大学分尸案,就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货色,还现在大义凛然地教训自己。
那天,凶手正在拿刀切割成在可怜的男孩的身上,那个凶手一边割着男孩身上的肉,一边塞进嘴里咀嚼着,男孩发出惨叫,空阔的废弃楼盘压根没人听见。可这小子却突然得到了什么消息,居然从天而降。不过他依旧没有救回那个孩子,在他眼前,凶手割破了男孩的脖子上的大动脉,接着拿刀捅进了自己的肚子里,自杀了。
据说切腹自杀是一种光荣赴义的行为,实际上切腹是一种极其高深的艺术,一般人不可能做到一切毙命。凶手在自己的肚子切割了无数道伤口,疼得龇牙咧嘴,而中途容铮却一直没阻拦过。
凶手是个三十一岁的花匠,身高一米七不到,瘦弱得只剩一把骨头了。他之所以吃这些孩子的生肉,是因为他坚信强壮少年的血肉能让自己变得无比强壮带给自己力量。就这么一个疯子,一米九二高大强壮的容铮却什么也没做。
他和自己都是一样的人,心里想着这些人不该罪该万死吗?可是法庭早就开始和国际接轨,什么人权组织乱七八糟嚷嚷着罪犯的人权——要求罪犯要有好的待遇,要求废除不人道的死刑,他们国家居然也开始考虑起罪犯的人权了,真是可笑!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死缓会慢慢变成无期,无期又会变成有期,那些变态出来会做什么?
还不是继续犯罪。
“吕傅勋,从小出生在书香门第。父母都是有名的大学教授,很忙,几乎没时间管你。不过你有个姐姐,大你五岁,你从小被姐姐带大,和姐姐感情很深。不过在十八年前的爆发的运动中,姐姐意外身亡,对你打击很大,一度需要做精神治疗。中途你几次报考,都无法进入刑警队,原因很简单,你的测试里都反应,你有反社会倾向。”
吕傅勋狂笑停止,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你什么时候调查的?”
“不是针对你个人,调查组每个成员进入组内,都会接受调查。”
“呵呵,那又能说明什么?”
“能了解不少。”
“只是几张纸,几个符号,就能妄图知道一个人的一生?”
“这就是字符的作用。”容铮说,“其实我一直想和你聊聊,关于你的姐姐,你知道你姐姐是怎么死的吗?”
吕傅勋别过脸,沉声道:“报告上说是意外,意外跌入水里死亡。”
“胃部的积水只有100ML不到,却是溺死,这个结果令人意外啊!”说是意想不到,容铮的语气却依旧是淡淡的。
“什么!”吕傅勋愕然地瞪大双眼,“只有100ML?”
容铮盯着他愕然的双眼,很快收回目光,望向窗外:“不止是你姐姐,当年有很多人都被判处极刑。”
“什么叫做极刑?”吕傅勋不可思议地看向他。
容铮拿起烟吸了一口,缓缓地吐出一长缕白烟。
吕傅勋急不可耐地抓住他的衣服:“你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都知道些什么!”他捏紧拳头,从没觉得容铮那张面无表情的死鱼脸,有这么欠揍过!
容铮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从何说起。
“十八年前……国内外环境恶化,好几个周边国家不停在沿海城市进行骚扰。甚至他们国内爆发了几次大规模运动,鼓动过底层民众屠杀华人,残忍粗暴。女人被强奸,男人被杀死,孩子都不放过,到处都是尸体。”吕傅勋闭上眼睛,回忆起那些冰冷的报道,“国外的反动势力潜入国内,以人权的名义,大势挑起少数民族和华族矛盾。同时一群单纯的学生被利用,参与其中,还挑起大旗反对现在一党专政,甚至还有了部队,整个西南地区陷入混战。”
他说的这些是现在网上,书上可以查到的资料,而真实情况有一定差别。吕傅勋那时候很年轻,不过二十四岁,正在半工半读。他的姐姐响应了支援西部地区的政策,和部队一起西去支教。
当时父母还开玩笑,预祝她西方极乐世界取经成功。没想到一语成谶,姐姐这一去,真再也没回来。
“周鹏父亲的队伍镇压的啊。”容铮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吕傅勋皱了皱眉。他看着容铮,深吸一口气,绷紧的身子似乎早已预料到接下来的话必然会让他失态,身上的每块肌肉都在微微颤抖。
外面响起了喧哗惊呼声,两个人却没有在意,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容铮手指动了动:“你姐姐当时被判了叛国罪,她参与了反党势力,是其中的核心成员。”
“不可能!”吕傅勋睁大双眼,“我姐姐从来不参与这些!她是个书呆子,讨厌一切粗鲁的行为,也不喜欢出风头。而且她还是党员,她怎么可能去做这种事情。她就算再糊涂,也不可能叛国。”
“我查到的就是这样。”容铮站直身子,窗外透过的强光灯照亮了他一半的身体,“不仅仅是她,有总共十二人被判处了极刑。”
“不可能,证据呢!”
“没有证据,有证言。”容铮眼神颇冷,“有人指证,她就是反动党的高层人员。审讯过程中,她承认了罪行,接着就被判处了死刑,十二人无一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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