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大江拍了拍大腿:“喜欢啊?可惜没了,那老头只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才推车出来卖。”
魏威舔了舔碗底,感叹道:“没想到把蔬菜混着腊肉蒸能这么好吃,回去我得跟我妈讲讲。”
老太太收着碗筷,听见魏威说话,笑着说:“我这厨房里还有呢,你们带点儿回去!”
魏威和周鹏连忙摆手拒绝:“这怎么行!”
“没什么不用跟我老婆子客气,我就一个人,平时也没什么人来串门,今天见着俩帅小伙,心里高兴。”
姚大江板着脸:“您老这是嫌弃我长得不好咯。”
老太太眯着眼睛仔细打量他良久,半晌,摇摇头:“我得去找找我的眼药水。”
没想到老太太这么有幽默感,魏威和周鹏捧着肚子哈哈大笑。一时间,屋里压抑的气氛一扫而空,甚至有些过年的气息。
老太太拿着碗筷,蹒跚着朝前走,走到门口突然转过身,看向魏威,悠悠地问道:“我孙女应该和你一样大了吧……”
姚大江抿了口茶:“她在天堂过的很好。”
“好好好。”老太太闻言点点头,笑呵呵地关上门。
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远,魏威晃了晃腿:“老太太挺乐观的,一直都笑呵呵的。”
周鹏皱起眉:“孙女怎么了?”
姚大江放下杯子,笑道:“在天堂了。”
第279章 地底封印的残肢(七十)把柄
见两人吃得差不多了,姚大江用纸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有关那个事情,我就知道这么多,其他的,我就不好说了。”
魏威咬着笔杆,看着笔记:“也就是说郝鸣海逃出来后,那个黑煤窑依旧没有关闭是吗?”
姚大江打断他的话:“关闭了一段时间,不过后来据说又开了。对了,我把关键一点忘记了。”
魏威和周鹏同时抬起头望向他。
“那个黑煤窑地址我查过,是当地村委书记的家。我私底下做过调查,这个黑煤窑,是村委书记的儿子开的,和钱厚载的舅舅多多少有些关系。”
“难怪死灰复燃。”魏威赶紧把得到的新信息记录下来。
周鹏却抓住了另一点:“你私自对案件进行了调查?”
姚大江脸上出现一瞬间的僵硬,接着他掩饰地咳嗽两声,解释道:“我当时一心想回市里,所以想着要是把案件调查清楚,没准我就能借此机会重新回去。这可是绑架案,还涉及非法用工,并且带有黑社会性质,应该死了不少人。调查清楚,说不准还能得到表彰什么的。”他摸了摸鼻子。
“后来为什么不做调查了呢?”
“把柄。”姚大江简短地说。
周鹏错愕地看向他,脑海里浮现出姚大江手机那段视频:“什么把柄?”
姚大江脸微微发红,干咳一声:“不是你想的那种把柄。”
魏威茫然抬起头:“啊?”
“好好记录你的东西。”周鹏把他脑袋按下去。
姚大江抠了抠手指:“十万元钱。”
周鹏愣了下:“他们给了你十万元钱让你闭嘴?”
姚大江没有否认,想要解释:“我儿子身体不太好,他是个聪明孩子,但是因为大多数时间在医院,所以分校考试的时候失误了,离市三小差十分。”
魏威“嗯”了一声:“我知道有些重点小学会收取高额的选校费,分数差的越多,选校费也就越高。”
周鹏愕然,他从小读书读的都是军区子弟学校,压根不知道这项制度:“这可是小学啊,义务教育,这不违法吗?”
魏威摇头:“学校会公开社会一个分数线范围,比如差五分以内,只要每人交一两万就上这所初中。”
姚大江点头:“我儿子差十分,学校说的是两万,其中有一万是一次性缴纳完学费,就算中途退学也不能收回去。而且那所学校离得远,我爱人可能还要跟着过去陪读,工作暂时没了不说,还要租房子……八年前这笔钱可不少啊。我一个月大概也就三千,孩子他妈一个月才一千二,加上后面我被降到县城,工资又降了,还刚换完房子没多久……”
周鹏皱眉:“一定要读那所小学吗?”
姚大江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你可能不太清楚我们这种地方的教育情况,如果孩子在普通小学读书,不仅师资力量差,而且周围的学习环境也恶劣的不像话。就拿当时按照片区划分的我孩子要读的学校十五小来说吧!旁边就是市五中,我每天都能接到那所中学那群小混蛋惹是生非的电话。青春期一帮子坏孩子无处发泄,天天聚集在一起打架斗殴,欺负旁边小学的孩子,抢劫勒索。甚至有时候还和老师动起手来!这样的环境能让孩子好好读书吗?”
有了孩子后,许多家长全身心都投在了孩子身上,甚至为了孩子的教育,甘愿掏空一个家庭。
魏威对这样的家长很了解,他父母就是这样的情况。好在他的成绩优秀,考试临场发挥也不错,年年都得奖学金。他这样的孩子压根不会让父母担心,可是父母依旧觉得对他不够好,甚至知道他性向后,几乎用尽了家里所有钱要给他进行治疗。
魏威皱了皱眉:“你拿不出那笔钱,正在为难,恰好这个时候,钱厚载找到你,愿意给你一笔钱,只要你放弃调查?”
周鹏依旧不能理解,抱着手臂小声嘟囔:“就十万元钱,你就放弃了?不能找周围人借借吗?”
姚大江摇摇头:“我周围都是些穷亲戚。之前的朋友都因为我被处分赶紧躲开了。可能你们还不懂。这其实就是所谓的: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
“你拿了钱后,他们就有了你的把柄,你就不能再进行调查了。否则捅出去,你虽然无所谓,关键是你儿子会面上无光吧。”魏威突然有些了解姚大江的想法了。
之前他支支吾吾不肯说,也是担心老婆孩子。在周鹏保证会让儿子老婆离开到一个新环境,他才放下心里的防御线。在姚大江心里,老婆孩子比什么都重要。什么样的人都有弱点,让坏人抓住了,那就只能听命于他们了。真是作为人的无奈啊。
姚大江苦笑:“我就是这么一个人啊,自私有贪欲。从一开始调查我也是抱着能从头再来的心思,现在想想,真是对不起郝鸣海。”
“后来呢?钱厚载拿钱买通了你,黑煤窑没有关闭,依旧发生着失踪案,你却依然无动于衷吗?”周鹏冷冷地问,“你不仅仅是对不起一个郝鸣海而已。”
“不。”姚大江摇摇头,“首先和我接触的不是钱厚载,说老实话,我很怀疑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个黑煤窑和他舅舅有关系。”
“怎么说?”
“你们见过钱厚载就知道了,说句不好听的,他就是个满身肌肉块的蠢猪。只知道用暴力解决事情,脑袋一热,知道什么全都一股脑说出去了。要是让他知道了自己舅舅和村支书有关系,开了这么一家黑煤窑,没准他就拿大喇叭到处去说去了。”
的确见过一面,印象深刻。
“是所长丁雪峰吧……”周鹏说。
从丁雪峰的简历就差不多猜得到,他是一个狡猾的人。
“嗯,就是他。我当时是私底下一个人调查。一个是我可不想让功劳给别人抢了去,另一个是我多少知道,这种黑煤窑能开起来,肯定和当地的政府机构都通好了关系。”姚大江吸了口烟,眯起眼睛,“丁所长找到我的时候,我很惊讶。他明显关注我很久了。一来就问起我儿子的事情。”
“他准备工作做得很充分啊,知道你最重视什么。”周鹏忽然想要见见这个丁雪峰。
“我的调查一直都是利用业余时间,而且尽可能的注意保密。”姚大江脸上出现困惑的神色。
魏威放下笔:“可能你被监视了。”
姚大江恍然大悟,重重地点下头:“很有可能……这样说起来,我记起来了!我的手机有天突然不见了,我找了很久,那可是新买的手机,我还发了好大一通火,以为是下午抓的那个小混混偷走了。结果去找了他教训一顿回来,发现我的手机就摆在桌上。他们肯定在我的手机里装了窃听装置,我的通话全部被他们都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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