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国勤发现面前这个长相年轻的男人并不好说话,他的戒备心很重,又或者确实不耐烦解释,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问:“请问……你是未来人吗?”
这话一问出口,杨国勤就后悔了。
可叶舟倒是很自然的回答了他:“我不是。”
准确的说,他是从“过去”来的。
杨国勤:“现在我们需要弹药,子弹明天还要换,不知道能不能换到手榴弹和炸药。”
叶舟在杨国勤来之前已经结算了一部分玉米饼,现在他的手还很酸。
收银台有六个,包括叶舟在内,莎拉他们都一起结算,才勉强结算完一车玉米饼。
钱确实挣了不少,但系统里的手榴弹实在太贵了。
叶舟:“玉米饼可以算成五十块钱,一颗手榴弹需要三十万。”
系统里的手榴弹五十万两颗,他一颗算三十万,自认其实不算黑心。
杨国勤笑了笑:“那还好。”
叶舟:“最好还是不要用玉米饼结账。”
用玉米饼他会很痛苦。
杨国勤:“我们还有一种价值稳定的货币,不知道能不能代替玉米饼?”
杨国勤只是猜测,他认为叶舟需要的并不是玉米饼,而是能代替货币的东西。
果然,对方点头了。
“如果我确定价值稳定的话。”叶舟,“杨先生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杨国勤知道自己再问也问不出来什么,于是微微摇头:“没什么要问的了,打扰你了。”
叶舟也站起来:“做生意,不怕被打扰,我送你出去。”
“对了。”杨国勤忽然问,“如果之后丧尸被打退,基地里的老百姓也能进超市吗?”
叶舟在前面带路:“当然。”
杨国勤好奇的看着叶舟的后脑勺,他没从叶舟身上感受到恶意和杀意,他看起来就像末日前的普通大学生,可又叫人看不透。
直到离开超市,杨国勤还有些回不了神。
他虽然很想认为这个奇怪的超市对他们没有威胁,可他这么想没有用。
作为落阳基地的最高长官,他应该把超市的存在汇报到上面去。
可现在正是最危险的时候,他不能把时间浪费在打报告上。
“将军。”士兵小跑到杨国勤身旁,他压低音量问,“怎么样了?您吓死我了!”
杨国勤苦笑着摇摇头:“什么也没问出来,他说自己只是过来做生意的。”
士兵并不相信:“他肯定有阴谋。”
杨国勤转头看了眼超市大门,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倦意:“不管他有没有阴谋,现在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跟他做交易。”
士兵也知道无可奈何,咬着牙说:“大后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们在前面卖命,他们在后头干什么?他们说工厂缺人,我们几乎把所有壮劳力都送了过去!留下的不是当兵的就是老弱病残!”
“他们朝我们要什么,我们就给什么,但我们呢?!”
杨国勤知道士兵也是憋得久了,满肚子牢骚再不发出来就得憋疯,之前是因为危机迫在眉睫,不能抱怨,现在看到了点能够平安度过这次尸潮的希望,便不再隐藏自己的不满。
“我们基地没有军工厂。”杨国勤,“基地里的两个工厂,一个生产一次性口罩,一个生产肥料,我们自己什么都没有,当然他们要什么我们就得给什么。”
“将军!军队里那么多小娃娃,十四五岁就开始端枪,每天把脑袋别在裤腰上,但后方连子弹都提供不了!”士兵的声音陡然变大,越说越激动,“我们明明是在为所有人牺牲,落阳基地这个位子谁都不愿意来,是您自动请缨,是无数老百姓愿意来分担危险……”
他的眼眶有些湿润,却憋着不愿意落下泪来。
凭什么总是他们牺牲?总是他们承担风险?总是他们拿命去填补漏洞?
杨国勤问他:“有烟吗?”
士兵摇头:“最后一根您昨天抽了。”
杨国勤:“……”
他苦笑道:“早知道刚刚就该在超市买包烟。”
“那糖有没有?”
士兵从包里掏出糖盒,让杨国勤自己取。
杨国勤嘴里含着薄荷糖,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后方也不容易,你不要这么大的戾气,送物资本来就困难,还有那些……反正,你以后别说这种话,也别这么想。”
“守着前线的不止我们一个基地,十几个基地,后方不可能把所有物资都紧着我们来。”
杨国勤:“你只看到在这儿牺牲的人,怎么不看看其它基地牺牲的战士?十几岁的小娃娃端枪也不是咱们这独有的。”
士兵不再说话,杨国勤:“怪谁都没用,要怪就怪这丧尸太邪门,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
士兵:“科学家不是说它们是外形寄生虫吗?”
杨国勤把糖咬碎了吞下肚:“说是这么说的,但谁也没讲过那寄生虫究竟长什么样,也没人知道它们孵化完成后是什么样,到底是真是假也没人清楚,科学家也不敢打包票。”
“走吧,还要去指挥室。”杨国勤打开了车门,他坐到汽车后座,摇下车窗看向铁网的方向。
士兵们还在作战,他们的人太少了,少到每个士兵必须当两个用,他们没有太多休息时间,甚至可能还几天都不能睡觉,只能抽空打盹。
人均寿命寿命越来越短。
好像人类的末路,真的要来临了。
杨国勤的眼中露出悲意。
但他的目光又逐渐变得坚定起来,他突然说:“这件事先不要跟后方报告。”
士兵“啊”了一声。
杨国勤:“在确认那个超市无害之前,什么都不要说。”
他没有那么无私,他现在最希望的事是落阳基地平安无事。
如果超市只能提供一个基地需要的弹药,那这个基地就必须是落阳。
·
“他看起来好有气势。”杨国勤走后叶舟才松了口气。
他抹了把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水,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转头朝邹鸣说:“一看就是身经百战的人。”
杨国勤明明在笑,但叶舟就是觉得很有压力。
那种压迫感他是第一次体会,但除了紧张以外,还有种说不出的兴奋。
当时的感觉复杂极了,叶舟也形容不出个所以然来。
“刚刚我那么说没问题吧?”叶舟问。
邹鸣:“没问题,他们越摸不透我们,就越会小心,跟我们起摩擦的可能性就越小。”
叶舟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没有给杨国勤提问的机会。
“去休息吧。”叶舟打了哈欠,虽然他的精神还是很亢奋,可他的身体已经扛不住了,“想睡觉的自己去拿耳塞。”
莎拉现在天天都跟着草儿睡,所以保安室现在归陈舒。
周远鹤则在仓库支了床,拉了帘子,以后都在仓库休息。
叶舟还需要花时间把杂物室改成医疗室。
只不过杂物室没有窗子,估计门以后就不能关上了,需要用伸缩杆挂个帘子。
周远鹤对叶舟的安排没有一点疑问。
他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他的医疗室里每天都能一束鲜花——最好是玫瑰,最最好是蓝玫瑰。
至于是天然还是染的,他不在乎。
“你先去冲澡吧。”叶舟打开电脑,“我看看还有什么能买的。”
邹鸣点头:“好,别看太久,早点睡,明天他们还要来换东西。”
叶舟伸了个懒腰,他穿着短袖,懒腰一伸就露出小半截腰肢,叶舟的腰比胳膊白,腰上没有肉,虽然腰肢细窄,却依旧有成年男性的力量感。
“去吧。”叶舟没有回头,却朝邹鸣挥了挥手。
邹鸣的目光从叶舟的腰上扫过,他没有说话,而是匆匆走向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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