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阳撩起衣角擦了擦镜片又把眼镜戴上了:“这是新配的,才戴两个月。”
边小澄把车开到疗养院门口,发现叶初阳的眼镜镜片裂了,就问:“叶博士,你的眼镜怎么坏了?”
叶初阳损失了一副眼镜,很丧气,摇摇头不愿意多说。
江瀛上了车,吩咐边小澄:“找间眼镜行配眼镜。”
三十分钟后,边小澄把叶初阳和江瀛送到了商场大楼,他去地下车库停车,叶初阳和江瀛先一步乘电梯去十四楼配眼镜。到了店里,测视力测散光一系列流程下来花了半个多小时,叶初阳被店员带去选镜片,江瀛在一排摆着墨镜的货架前看墨镜。
将近一个小时过去了,叶初阳戴着新眼镜出现在江瀛面前,道:“我约海阳在楼下餐厅见面,你要来吗?”
叶初阳换了一副银质镜框,一对形状略长带方的镜片,他之前戴的眼镜镜片教圆,所以看上去学生气比较浓,现在换了一副略有些尖锐弧度的眼镜,气质也随之发生了细微的变化。此时叶初阳身上少了些书卷气,多了几分精锐干练又有些锋利的精英气质,配上他不苟言笑的扑克脸,非常唬人。
但他一张嘴一说话就还是一副软绵绵的任人揉捏的样子:“江总,你在听我说话吗?”
江瀛把脸上的墨镜摘下来,笑道:“海警官吗?你约他见面干什么?”
叶初阳道:“我想问他一些当年钟伶婚礼失火案的细节。”
江瀛:“OK,那我也听一听。”
叶初阳约的是楼下一间饭店,他们去的不是饭点时间,所以人不是很多,叶初阳的目的很明确,吃饭的时候顺便把事儿干了,吃饭很重要,所以他一落座就开始点菜,点了三四道菜才想起江瀛有疾在身,于是扶着眼镜抬头去看江瀛:“江总,你现在……方便吃辣了吗?”
江瀛撂下公司的事全丢给展星羽跑出来放风,展星羽从两个小时前就给他发微信催他赶紧回去,他边回展星羽的微信边说:“什么?”
叶初阳往他下面瞄了一眼:“你不是不方便吃辣吗?”
江瀛放下手机,有点纳闷:“不方便?我什么时候不方便吃辣?”
叶初阳以为他好面子,不肯承认自己那啥犯了,就说:“哦,没事,我帮你点一道蒜蓉炒西蓝花。”
江瀛拧着眉想了一会儿自己什么时候透露给叶初阳自己不方便吃辣的信息,很快,他想起来了,就说:“我中午不忌口,什么都能吃,不用帮我点西蓝花。”
这下轮到叶初阳懵了:“要一直忌口啊,直到情况好转。”
江瀛一听这话,以为自己这两天没有跑健身房立马就显胖了,而且是先胖脸被叶初阳看出来了,他顿时很紧张:“我现在情况不好吗?”
他说话的时候习惯性正了正坐姿,把双腿颠倒了上下,然而在叶初阳看来又是另一番缘由,叶初阳就说:“嗯,不太好。”
江瀛很挫败,扶额叹气,道:“帮我点一道蒜蓉炒西蓝花。”
叶初阳点了一道西蓝花,还好心安慰他:“别担心,迟早会好的。”
江瀛:“我今天晚上就去健身房。”
叶初阳:“……有用吗?”
江瀛:“当然有用,所有器械练一遍,效果不错。”
叶初阳撑着下巴往天花板看,在想哪种器械能治痔疮,思来想去好像也只有那些能锻炼下肢的器械了,偏偏他是运动白痴,不知道那些器械的名字,于是就怀着勤学好问的心问江瀛:“那炼什么器械会有用?”
江瀛以为叶初阳在单纯的聊健身,而健身又是他的长处,于是他把衣领一抖,露出自信又有魅力的笑容:“几乎所有器械我都会练,除了那些比较常用的训练器,我比较喜欢大飞鸟和深蹲架。”
大飞鸟……深蹲……
叶初阳脑子里立马就有画面了,他把眼睛往上一翻,木着脸看着天花板浮想联翩……
江瀛以为他感兴趣,就骚里骚气地笑道:“想看看我的训练成果吗?”
他本意是给叶初阳摸摸肱二头肌,但是叶初阳想歪了,忙道:“不不不,我不想看你的大飞……你的深蹲架。”
江瀛:……
叶初阳在说什么?他怎么忽然觉得这个天聊的有问题?
人民警察公务繁忙,海阳在迟到半小时后赶到了餐厅,满头大汗直奔叶初阳,道:“初阳,等久了吧,我单位事儿太多——”
话没说完,他看到叶初阳对面坐着江瀛,脸色立刻就变了。
江瀛朝海阳举了举手里的水杯,笑道:“又见面了,海警官。”
海阳坐在叶初阳身边,道:“你怎么在这儿?”
叶初阳道:“我和江总刚去疗养院看过钟伶。”
海阳把对江瀛的不待见摆在明面,他转过身刻意避开了江瀛,对叶初阳说:“你找我什么事儿?”
此时服务员来上菜,菜摆了小半桌,叶初阳帮他把碗筷摆好,道:“吃饭吧,边吃边说。”
海阳在单位食堂吃过了,就端着一杯水看叶初阳吃,叶初阳一边吃一边把钟伶的情况说了一遍,问他钟伶婚礼失火的案子的细节。
海阳帮他把水杯倒满,道:“案情很简单,就是劣质电线烧起来了,从仓库开始烧,仓库放了几桶工业酒精,酒精桶发生爆炸,波及到厨房,厨房里的食用油什么的助燃了火势,不到十几秒,整栋一楼起火。”
江瀛发现自打海阳露面,叶初阳就只看了海阳一眼,又开启了心无旁骛的进食状态,一直不间断的吃东西,貌似是刻意不让自己空闲下来。
叶初阳低头挑着碗里的鱼刺,问:“怎么会死了五个人呢?参加婚礼的那些人没有及时离开吗?”
海阳道:“说来也巧,酒店大堂正门坏了,那是扇感应门,感应设施失效,怎么拽都拽不开,当时工作人员和参加婚礼的人都吓坏了,一股脑往逃生通道冲,两个客人在踩踏中受伤,后来也就没逃出去。”
叶初阳:“那钟伶的父母和未婚夫呢?”
海阳道:“当时婚礼还没开始,钟伶和父母还有未婚夫在化妆间里候着,起火的时候他们也想逃,但是人群已经乱了,一把椅子把化妆间的门从外面堵死了,他们连化妆间都出不了。救火队发现钟伶的时候钟伶躲在化妆台下面,身上裹着她未婚夫的衣服,她父母和未婚夫已经被浓烟呛死了。”
叶初阳慢慢放下筷子,稍稍向他侧过脸,但还是没看他:“钟伶的父母和未婚夫是被烟呛死的?”
海阳:“对。”
江瀛问了一些看似很无厘头的问题:“他们身上没有伤口?”
海阳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看江瀛,道:“人是窒息死的,哪来的伤口?”
叶初阳轻声慢语道:“海阳哥,你确定没有伤口吗?”
海阳面对他又立马换了张脸,耐心说明:“没有明显外伤,只有一些很细微的软组织擦伤,完全不致命。”
叶初阳:“那你们给尸体做鉴定了吗?确定他们生前没有受到其他伤害吗?”
海阳有些莫名其妙:“当然做过尸体鉴定,我也看过尸检报告,死因就是二氧化碳过浓造成的窒息。”
叶初阳疑惑了,沉思不语。
海阳道:“初阳,你有点奇怪,你问这些干什么?”
叶初阳捣鼓着碗里的米饭,道:“没什么,就是有点好奇。”
海阳看着他洁白秀致的侧脸,忽然啧了一声,皱眉道:“你看着我行不行?打我进门起你就没正眼看我。我发现你这两年怪的很,在我面前话越来越少,现在连看都不看我了,你对我有意见?还是我做错啥了?”
叶初阳还是低着头,但耳根开始发红,低声道:“你说什么呢?我才没有。”
海阳道:“你有,你现在就躲着我,要么你就把脸扭过来看我一眼。”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