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阳:“先不说还钱,再说说段博山。你都能在段博山眼皮子底下偷走保险箱,你胆子属实不小,在此基础上我怀疑你有动机杀死段博山。”
章敏讥笑道:“警察同志,我的动机是什么?难道就为了担心被他发现我偷他五千块钱?”
海阳笑道:“据我了解,好像不止五千块,段博山的侄子段逍云给你开的工资是一月八千五。而且你在段博山死之前提前预支了未来六个月的工资,还向段博山私人借款两万五,加起来你可欠了段博山三万多了。”
章敏恼火道:“为了那几万块钱,我至于杀人吗!”
海阳云淡风轻道:“我去年办过一起连环杀人案,凶手是保姆,受害者就是和段博山大约年纪的老人。保姆杀死雇主只是为了得到一个月的工资,她一共作案五起,杀死五位老人,共得到赃款两万五千多块。所以你明白我什么意思吗?在我眼里,你完全有可能为了三万多块杀人,人心恶起来是没有止境的。”
章敏脸色苍白,浑身打颤:“可是我没有,我没有杀人!”
海阳道:“杀死段博山,你就不用还钱,还能在和段博山的劳务合同解除之前提前离开,对你来说两桩事都是好事。”
章敏歇斯底里:“我没有!我不会为了区区几万块杀人!我根本没有杀人动机!”
海阳抑扬顿挫地哦了一声,笑道:“你口口声声强调你没有杀人动机,却不反驳你想杀死段博山。很让我怀疑你有杀人之心,但是还没有被我们发现你的杀人动机。”
章敏愤怒地将手指着他:“胡说八道!你们警察冤枉人!”
海阳定定地看她几秒钟,道:“好,既然你自己不肯说,那我就自己找。”
他站起身掸了掸衣领,轻飘飘道:“通知你一声,你女儿受伤了,现在躺在医院,没人照顾。”
章敏:“诗雯!诗雯出什么事了?你把诗雯怎么了?!”
章敏还在歇斯底里,海阳迆迆然走出审讯室,对等在楼道里的部下道:“派个人去医院照顾王诗雯,继续审章敏,她心里还藏着事儿。”
部下应了一声,道:“海队,刚才我和张建核实过了,他说的和邓伟强一致,保险箱里只有四千多块现金和一只银戒指。”
海阳:“张建就是帮邓伟强锯开保险箱的朋友?”
部下:“对。还有咱们的人也把段博山卧室里现在摆着的保险箱弄开了,里面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海阳想了想,道:“找个人把段博山原来的保险箱拉回来,我去医院看看王诗雯。”
王诗雯轻微脑震荡,需要住院观察,小陶跑前跑后给她办了住院手续。海阳到医院的时候王诗雯恰好醒了,他和王诗雯简单了交谈了几句,用一个谎言解释了她遭遇的那场车祸。
而王诗雯更关心自己那条走失的小狗,对海阳说:“警察叔叔,我用段爷爷的相机给乐乐拍过照片,照片就在段爷爷家里,你去拿照片,帮我找到乐乐好吗?”
海阳对眼前这乖巧腼腆的小女孩的请求无法拒绝,只好答应:“好,我明天就去段博山家里找照片。”
王诗雯苍白着小脸笑了:“谢谢你,警察叔叔。”
海阳先对她一笑,才想起一个问题:“你用段博山的相机给小狗照相?那照片是不是还在相机里,我们现在还没找到段博山的任何一部相机。”
王诗雯道:“不是的,段爷爷把照片洗出来给我了。”
海阳直觉有异:“段博山会洗照片?”
王诗雯道:“段爷爷跟我说过,他以前拍的照片都是自己洗,自从眼睛看不见后就拿到外面去洗。”
海阳了然,替她掖了掖被角,道:“我知道了,你闭眼休息一会儿。”
第二天,海阳遵守约定去段博山家里找照片,但在进入段博山家里后率先去看段博山卧室里被撬开的保险箱,保险箱上放着物证编号,勘察组已经拍过照,柜子里空空如也,只有一股新的保险箱特有的漆料味。
他开始找王诗雯口中小狗的照片,但是翻遍所有抽屉都没有发现,他又想起王诗雯说过段博山在双目失明前会自己洗照片,而段博山这套房子里并没有适合洗照片的暗房,那么段博山之前都在哪里洗照片?段博山只有这一套房产,在这套房子里住了半辈子,如果他真的会自己洗照片,总不会离家太远。
一个警察的职业病促使他就算心存一丁点疑惑也要解开,于是他给小陶打电话,让小陶好好查段博山的这套房子。很快小陶就有了收获,告诉他:“海队,段博山的房子附带了一个地下室,就在他住的单元楼一楼底下。”
海阳一边听着电话一边下楼,到了一楼,沿着楼梯继续往下走,转过狭窄的拐角果然看到几间小小的房门,这就是户主搁置杂物的地下室。三间地下室各贴着门牌号,最右一间的门牌号与段博山家的门牌号一致。
“行了,我找到了。”
海阳把手机揣起来,研究了下门锁,发现门上挂的是很老式的挂锁,而且挂锁已经有了些年头,拳头大的锁头沉重破旧,还被磕掉了几块漆。他用手拽了两下,拽不开,于是在地上寻找趁手的兵器,恰巧在墙角处看到一张木制的旧椅子,他掰掉一条椅子腿,把椅子腿伸到锁头里当撬棍去撬那锁,挂锁登时就被撬开了,啪嚓一声摔在地上。
海阳扔了椅子腿,推开眼前银灰色的门,看到满眼黢黑——地下室没窗户,空气里像是淌着墨水那么黑,他用手机照亮,在近门的墙边摸索一会儿,摸到开关,白炽灯啪的一声亮了起来。
海阳用手挡了挡刺眼的白光,等眼睛适应了暗室里的强光就走了进去;这的确是一间洗照片的暗房,洗照片的设备应有尽头,桌上搁着一台相机,墙上挂满了照片。
他在墙边站定,随意往墙上一看,脸色却猛地冷却了……
第59章 算账
叶初阳接到海阳的电话就迅速换了身衣服准备出门,拉开卧室门听到浴室里有水声,无疑是江瀛在洗澡,他走到浴室门口,敲了敲磨砂玻璃门,道:“江总,我现在要去段博山家里一趟,待会儿你自己吃饭自己补觉。”
他本想的是江瀛一夜没有好睡,留江瀛在家里补觉,他自己去,但是江瀛却说:“我跟你一起去。”
叶初阳知道自己拗不过江瀛,就索性不和江瀛拗,趁着江瀛洗澡这点时间去厨房寻摸点能当早餐吃的东西。
江瀛洗好了澡,只往腰上围了一条浴巾就出来了,径直走向叶初阳的卧室。
叶初阳把隔夜的寿司当成饭团往蒸锅里扔,瞥一眼江瀛的背影,觉得江瀛只围一条浴巾的样子十分性感,也有点危险,毕竟这里还住着一个法西娅。法西娅对时常就能欣赏到江瀛美好肉体一事感到非常的喜闻乐见,但是他就不一样了,他不愿让江瀛半裸着走来走去,便宜都被占光了。
所以他决定找个机会和江瀛谈谈江瀛在家里的穿着问题。
卧室里响起吹风机的声音,响了一会儿又停了,随即江瀛走出来。
叶初阳恰好把蒸好的寿司端上餐桌,一抬头看到江瀛出来了,顿时就愣了一愣;江瀛往日里几乎天天都穿正装,西装革履非常挺拔,然而今天江瀛却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一条深色休闲裤,头发也只是随便吹干了,一层薄薄的刘海垂下来搭在他眉毛上,整个人神采飘逸又明朗英俊。
叶初阳见惯了江瀛穿西装,江瀛冷不丁做简单打扮,他陡然觉得江瀛年轻了许多,尽管江瀛本来就很年轻,二十七岁的年纪正是男人盛开的像花一样的时光。江瀛穿正装作成熟打扮时的模样会显得锋利又冷酷,而江瀛此时穿便装作年轻打扮时则显得飘逸又潇洒。无论哪一种模样的江瀛都值得被人爱得疯狂。
叶初阳本觉得自己喜欢上江瀛实属眼睛里面进了沙尘暴,看走眼了,此时却觉得自己眼光不错……不,是极好。
江瀛没察觉叶初阳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坐在餐厅椅子上还微低着头用手拨弄头发,他吹头发吹得随意,好些地方都潮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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