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阳不假思索道:“吴莉莉。她和姜海义的关系非同一般,她完全有机会给姜海义一个穿衣服方面的建议。”
法西娅:“可是我们看过姜海义的手机,姜海义来游乐园不是突然决定的吗?”
江瀛:“但是我们不知道导致姜海义突然改变行程的诱因是什么,或许就是吴莉莉撒个娇,说一句想来游乐园,姜海义就陪她来了。”
法西娅斗志昂扬:“那我们还等什么?吴莉莉就在外面,我们快把她逮住问个清楚!”
话音刚落,出口方向传来一声惨叫。
江瀛和法西娅对视一眼,拔腿就往前冲。
惨叫的人是边小澄,边小澄被石头绊倒,膝盖被磕破了拳头大的一块皮,血流了不少,伤口血肉模糊。
江瀛跑过去蹲下身扶住边小澄肩膀,问:“吴莉莉呢?”
边小澄哭丧着脸说:“吴莉莉跑了,我想追她,结果摔倒了。”
江瀛很气恼:“往哪儿跑了?”
边小澄指向夜色朦胧中的一点,那是剧院的方向。
叶初阳迟了一会儿从鬼屋里出来,白着脸很委屈的质问江瀛:“你竟然丢下我跑了?”
江瀛忙折回去接他:“我没有丢下你,我是出来找吴莉莉。”
叶初阳声音又低又弱,有气没力道:“你就是把我丢下了。”他抬眼往前一瞅,“吴莉莉呢?”
江瀛:“跑了。”
叶初阳:“往哪儿跑了?”
江瀛指着远处的剧院。
忽然之间,空荡荡的游乐场里陡然间拥挤息壤,方才消失的游客凭空出现,一个个身影由虚变实,人群朝着剧院的方向蜂拥而去,他们不言不语无声无息地走着,像是受到召唤的亡魂,一脚从阳间跨进了地狱。
叶初阳看着眼前的人群,缓缓沉下一口气,道:“我们也过去看看。”
第104章 三十号宇宙
剧院入口处,一个穿着红绿小丑服装的工作人员在分发传单,他浓妆艳抹张牙舞爪,却不发出丝毫声音,像是在演一出默剧,活泼跳跃的身姿在死寂的人群中格外显得格外诡诞。从小丑手中接过传单的人均无声无息地走进了漆黑的剧场。
小丑转着华尔兹舞步走到叶初阳身边,递上一张传单。
叶初阳接住,看到传单上宣传着一部正在演出的舞台剧,舞台剧的名字叫‘三十七号宇宙’。
法西娅也拿到了传单,念了出来:“三十七号宇宙?”
小丑一副受惊状,双手捂住嘴晃了晃脑袋,然后把手指竖在猩红的嘴唇前,做出禁声的手势。
法西娅忙点头,也把手指抵在嘴边:“嘘嘘嘘。”
小丑依次给他们发传单,发到江江时江江躲开了,那神情像是对小丑很恐惧。
小丑很有表演欲,见江江拒绝了自己的传单,就哭丧着脸假装摸眼泪,继续给其他人分发传单。
剧场很大,顶棚没有开灯,只有舞台上亮着一束惨白的追光。这里极度安静,除了脚步纷沓,再没有一丝声音。观众席大都空着,进来的人们三三两两分散开坐着,均做地端端正正,纹丝不动,像一张张竖在椅子上的人形板。
江瀛找了几个倒数第三排的位置,领着叶初阳等人走过去坐下了,很没有原因的保持了和周围人一样的沉默。
叶初阳左右看了看,只看到四周观众雷打不动的背影,低声问江瀛:“吴莉莉会在这里吗?”
江瀛正借着手机屏光看传单,道:“我们找不到她,她也是被姜往调配的NPC,只要时机到了,她自己会出现在我们面前。”
叶初阳看了看只有一束追光的舞台,道:“那我们在这里干什么?等着看演出吗?”
江瀛笑道:“我还真想看看这个‘三十七号宇宙’是怎样的演出,不过可惜啊,我们看不到了。”
叶初阳:“为什么?不是快开始了吗?”
江瀛指着传单下方,道:“开演时间是十月一号晚上十点零一分,今天是九月二十七号,我们还要等四天。”
叶初阳:“这里的日期也是九月二十七号?”
江瀛把舞台旁边的一块电子屏指给他看,上有时间和日期—9月27号,22点36分。
叶初阳沉思片刻,道:“那我们十月一号再来一趟。”
江瀛把传单折起来放进口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们不能和这些人一样坐在这里等着。”
他环顾一周,发现舞台旁侧的幕后后隐约透出微光,就牵住叶初阳的手,道:“走。”
叶初阳扯了法西娅一下,弯腰跟在江瀛身后沿着台阶往下走:“去哪?”
江瀛:“找个有人的地方。”
江瀛把他们带到了后台,后台寂寂无人,只开着几盏幽若的灯,黯黯的光一蓬一蓬的撒下来,像是河里凌乱的水草,或是水上撑开的渔网。
边小澄说了句切合实际的话:“这里阴森森的,比外面还吓人。”
周围堆满了木架等杂物,中间留着一条蜿蜒的细细的通道,通道很窄,只能容两个人并肩。所以江瀛和叶初阳走在前面,边小澄和法西娅走在后面。
法西娅心情最放松,所以她首先发现了手腕上手表的红色指示灯开始闪烁:“表哥,红灯在闪,我们的时间好像不多了。”
叶初阳:“我们进来多久了?”
法西娅:“两个多小时了。”
叶初阳抬起手腕看着红灯闪烁的手表,疑道:“姜往像是早有准备。”
江瀛:“怎么说?”
叶初阳:“我构建的钟伶的精神舱和宋友海的精神舱都对比较稳固,至少七八个小时内不会塌陷,但是姜往的精神舱在两个小时后就开始不稳定。”
江瀛回头问边小澄:“你对姜往说什么了吗?”
边小澄忙道:“没有啊,我什么都没说。”
江瀛沉思片刻,道:“那是怎么回事?难道姜往的警戒心太强,或是意念太坚固?”
叶初阳道:“不知道,总之他的精神舱已经开始不稳定了,我们最多只能再停留十分钟。”
说话间,他们到了后台,后台有一间宽大的化妆间,当中挂着一排服装,两边一溜全是化妆台,但是服装架子倒了,衣服铺了满地,他们像是被卷入了绫罗绸缎的洪流里。
法西娅扇了扇面前的灰尘,拧着眉说:“好臭啊,这些衣服都发潮发霉了。”
化妆间潮湿的很,两边装着的大灯泡的作用更像是为了把空气烘干,潮湿的陈腐一直随着灯光延伸到狭长的化妆间深处……
叶初阳:“到里面看看。”
他和江瀛绕开满地衣服往前走,边小澄和法西娅跟在他们后面,四个人的脚步声在幽闭死寂的化妆间里沉闷的像是落在鼓面上的鼓槌。
法西娅穿着漂亮的坡跟皮鞋,她走在绫罗绸缎的洪流里,鞋跟时不时就被布料牵绊住,才踢开一件蓝色披帛,就被一件鹅黄色的光绸裙子绊住。
“烦死了。”她把左手扶在边小澄肩上,弯下腰用右手去解缠住脚腕的布料。
边小澄只好杵在原地给她当桩子扶着,还问:“需要帮忙吗?”
法西娅三两下把缠住脚腕的裙子肩带解开,直起腰拍了拍掌心,想把手上的气味拍掉:“不用啦,我自己——”
话没说完,她忽然没声了,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
边小澄往她手上看,也愣了一下,“小娅,你手流血了?”
法西娅懵懵地说:“不是我的血。”说着,她把刚才扔掉的黄色裙子又捡回来,发现裙子上染了几块鲜红的血斑,还往下坠着血滴……
法西娅:“表哥!”
叶初阳和江瀛还没走远,听到法西娅的尖叫,叶初阳立马往回折返:“怎么了?”
法西娅提着一件沾血的裙子,双眼放光:“见鬼了!这件衣服自己会流血!”
叶初阳扶着眼镜仔细一瞧,才发现裙子上那几朵红色的血斑,又低头往地上看:“把衣服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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