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阳眉一皱,站住了。
粱铎又拧过头怒气冲冲地瞪着叶初阳:“还有你,你既不是警察又不是律师,你为什么要掺和我们家的事!”
叶初阳试图安抚他:“梁先生,你别着急。”
粱铎忽然一把抓住叶初阳的肩膀:“你和雅舒是什么关系?她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她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叶初阳被他抓疼了,正要把他推开,就见江瀛一步窜过来,捏住粱铎的腕子往粱铎胸前一窝,粱铎向后跌了两步瘫坐在椅子上。
江瀛冷着脸回头问叶初阳:“有事吗?”
叶初阳揉揉肩膀,瞥他一眼,道:“比你下手轻多了。”
江瀛:……
粱铎还要暴跳,但被海阳一把按在肩上,像是被钉在了椅子似的一动不动。
海阳立在粱铎身边,神情端肃地看着他,道:“这是一起很恶劣的交通事故,我们警方有义务调查清楚。在张雅舒结束手术之前,麻烦你配合警方工作,把事发过程复述一遍。”
几分钟后,海阳大概了解了事故详情,他从粱铎身边走开,对叶初阳使了个眼色,走到楼梯间去了。
叶初阳跟着他到了楼梯间,身后跟着尾巴似的江瀛。
海阳掐着腰,一个脑袋两个大地看着叶初阳,问:“你又是怎么回事儿?”
叶初阳实话实说:“张雅舒约我见面,她就是在赴约途中出的车祸。”
海阳:“她约你见面干什么?你们俩不是才见过一次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了?”
叶初阳道:“她没细说,只说她知道杀死粱悠悠的凶手是谁。”
海阳脑袋更大:“不是宋友海吗?”
叶初阳省去了解释说明,只说出自己的结论:“我们认为凶手是宋友海,但张雅舒认为凶手不是宋友海。她约我见面就是为了告诉我凶手是谁。”
海阳琢磨片刻,道:“这就蹊跷了,张雅舒怎么就这么巧在这一节骨眼上出了车祸。”
叶初阳把眼镜推高,捏了捏鼻梁,又把眼镜戴好,语气稍显疲乏道:“蹊跷的还有粱铎。”
海阳皱眉:“什么意思?”
叶初阳没有心力多说,退后两步倚在墙上休息,江瀛自然而然走上前,帮叶初阳说出了粱铎身上的疑点。
海阳神色越来越深沉,眼睛像把梭子一样钉在粱铎身上,道:“如果他真的蓄意拖延张雅舒的抢救时间,那他的动机可就太险恶了。”
海阳说完,拿出手机走开两步打电话。
叶初阳的手机也响了,是段逍云打来的,接电话之前,叶初阳对江瀛说:“到一边去。”
江瀛眼尖,瞥见了来电显示,故意露出不屑的模样,道:“我又不偷听。”
叶初阳不多说,往旁边抬了抬下巴,江瀛老老实实走开几步,闷闷地朝着墙根踢了一脚。
叶初阳瞥他一眼,抿唇一笑,然后接通了电话:“喂?”
段逍云有点尴尬,东扯西扯一番才说自己已经被洗清嫌疑无罪释放了,又说想去儿童医院探望王诗雯,希望叶初阳能够同行。
叶初阳思考一瞬,很快就答应了,道:“好,今天吗?”
段逍云道:“明天吧,明天我给你打电话。”
约定好明天一起去看望王诗雯,这通电话就结束了。
很快,海阳也结束通话,道:“我已经让小陶去搜查张雅舒的车了,如果这桩车祸不是意外,那车里或许会留下一些证据。”
叶初阳在心里赞了一声他的行动力,道:“监控是不是也应该查一查?”
海阳瞪他:“我查啦!”
叶初阳含蓄地笑笑:“查了就好。”
张雅舒的手术结束了,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还在昏迷中,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粱铎趴在病房门外,透过房门上一道小窗往里看着,一副痴情丈夫望穿秋水的模样。
叶初阳等人作为外人,只远远站在一旁。
海阳的手机响了,他听完电话,脸色阴涔涔的。
叶初阳忙问:“怎么了?”
海阳道:“小陶在张雅舒的车里发现一个保温杯。”
叶初阳:“保温杯?里面装的是水吗?”
海阳:“除了水,还有点别的。”
叶初阳:“还有什么?”
海阳一抬眼,目光炯炯地盯住了粱铎的背影,道:“安眠药。”
叶初阳怔住了。
江瀛抱着胳膊凉薄一笑:“水里下了安眠药,张雅舒又喝下掺了安眠药的水开车,她不出车祸谁出?”
第63章 给我打电话
条条线索指向嫌疑人章敏涉嫌教唆亲生女儿王诗雯杀死雇主段博山,但是章敏拒不认罪,不承认对段博山抱有杀心,更不承认她已知段博山在两年前恢复视力。
叶初阳觉得刨去章敏的犯罪嫌疑人这一身份,章敏不可谓一个女战士;她在重重困境之中反向警方质证,说自己没有途径获得毒死段博山的剧毒药物氰化物,如果警方咬定是她毒死了段博山,那就拿出她获取氰化物的证据。
叶初阳把这件事说给段逍云听,段逍云听完后神色很复杂,段逍云起初的对杀死段博山的凶手是恨之入骨的,但是当章敏成为段博山一案的犯罪嫌疑人,且他在获知内情后,他就处于尴尬的地位。
因为段博山死有余辜,段博山是一个侵犯女童,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放过的人渣。
段博山的前妻被海阳叫来接受调查,段博山的前妻终于在警察的重重询问之下说出了家庭的隐秘和丑闻;段薇自六七岁起就被段博山侵犯,而她作为母亲,竟然迟了四五年之后才察觉出丈夫对女儿的禽兽之事,起因也是女儿终于无法忍受父亲犯下的悖伦的罪孽,日复一日封闭下来,最终得了抑郁症,在心理医生的开导下才说出父亲在她体内种下的毒瘤。
前妻立即和段博山提出离婚,但为了女儿的声誉没有选择报警,只是带着女儿远离了魔鬼,去到其他城市生活。
十几年后,段博山被毒杀,前妻只是冷淡地嗤笑一声:罪有应得。
“我只是可怜二叔孤家寡人,身边没人照顾,所以才给他请保姆,没想到我竟然成了他的帮凶。”
段逍云扶着额头,神色难堪极了。
他已经被警方暂时祛除了嫌疑,叶初阳也就像以前一样把他当成清白人看待,并没有因为段博山的缘故即对他心生隔膜,道:“这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太内疚。”
段逍云摇摇头,深沉地叹声气,道:“我太粗心大意了,当初就算我二叔是真瞎,也不应该安排章姐母女住进二叔家里。”
警方一一检查过段博山偷拍的照片,发现大量照片拍的都是熟睡中的王诗雯,无一不是王诗雯的裸体,可见段博山用了某种手段导致王诗雯于安眠熟睡之中。而一个不省人事的小女孩儿能够最大程度的刺激一个恋童老人的性欲,所以王诗雯或许早已被段博山性侵,时间长达两年。
他们去医院开得是段逍云的车,因为段逍云的精神实在不好,所以叶初阳开车,段逍云坐在副驾驶。叶初阳本就不善言辞,更不懂得如何安慰人,面对段逍云的自信和羞愧也说不出更多的话,只又说了一遍:“不是你的错。”
段逍云面露苦笑,道:“初阳,你现在对我失望了吗?”
叶初阳看他一眼,微微笑道:“你太善良了,也太敏感了,你认为王诗雯的遭遇中有你的责任,所以你很愧疚。其实这种愧疚大可不必,因为你的愧疚不完全是对王诗雯的愧疚,还有对你自己曾经的选择感到愧疚,你觉得你做了一件错事,所以很愧疚。”
说完,叶初阳稍停了停,又道:“是你对自己要求太高了,你不想犯错,想保持完美。但是我对你并没有这么高的期待。”
这番话说得很有意思,叶初阳即宽慰了段逍云,又适当的拉开了距离。
叶初阳察觉到了,段逍云也察觉到了,经过上回的‘上床未遂’事件后,他和段逍云的关系往前迈了一大步,段逍云是乐于接受这一进步的,但是叶初阳不然,叶初阳不喜欢太过迅速的发展,所以他有意调慢节奏,不想这么快和段逍云过渡到暧昧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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