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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楼良夜(80)

作者:焦绿啊宝叽 时间:2024-12-07 08:30:31 标签:甜宠 强强 群像 双向暗恋 极限拉扯

  他抬眼打量着柳若非,目光落在他怀里抱着的一只陈旧的坛子上——坛子顶蒙着布的盖子上覆着一层黄泥,瞧着像是刚刚从墙角挖出来的。

  那方坛子昨日他与晏西楼来时便见过一次,当时摆在竹屋外头晾晒草药的架子上,红褐的坛子,被日光一晃,倒是引人注目。

  “那坛子中可是藏了什么灵丹妙药?柳郎中竟如此珍视。”傅良夜瞧着柳若非对怀里的坛子爱护非常,忍不住出言问道。

  柳若非抬手拨开身前挡路的竹子,只弯起指节在坛子的蒙布上敲了敲,里头回应似的窸窣作响,像是有活物在坛底爬动,他抬眼直勾勾地盯着傅良夜,忽地露出个莫测的笑来,只看得人心底发毛。

  “王爷只管同我来便是。”他的声线变得黯哑粗粝,腿脚也稍显蹒跚僵硬,只顾着朝着小径深处缓步前行。

  傅良夜察觉到柳若非的异常,心中甚是担忧晏西楼此刻的安危,却又不可擅自妄动,无奈之下,只得随着人朝竹林深处走去。

  沿着林中弯弯绕绕的小径走了许久,约摸半柱香的脚程,忽然闻得水声淙淙,终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前方赫然出现一方清潭。

  潭边立着间竹子搭筑的小屋,柳若非抱着怀里的坛子,头也不回地直奔那竹屋而去,傅良夜慌忙疾步跟上,刚拂开门前的暖帘,便瞧见了躺在榻上不知死活的晏西楼。

  “晏西楼!”

  傅良夜登时方寸大乱,他惊呼一声,恍恍惚惚地跪在了榻边,试探着去摸晏西楼的手。

  好冷,晏西楼的身上好冷。平日里温热熨帖的掌心如今却冰冷,比京城冬日的雪还要彻骨,冷得他全身都打起了寒颤;明明前一刻,这呆瓜还握紧了自己的手,此刻却躺在榻上连一句回应都没有。

  “他身上有余毒未清,堪堪用药续着心脉,又被毒虫一勾,竟仍能护着王爷从林中全身而退,已实属不易,实属不易!”

  柳若非将怀中的坛子撂在小几上,痴笑着盯着榻上紧闭双眼的晏西楼,目光飘飘忽忽地移向别处,似是想到了甚么有趣的事儿,蓦地咯咯地笑出声来。

  傅良夜望着神思恍惚的柳若非,心下登时腾起三分怒气,他将晏西楼的掌心死死抓在手里,指腹徐徐擦过人侧颊上被活尸抓挠出的三道爪痕,压抑着情绪低声问道:“柳郎君既带本王来此处,本王便知晓,郎中定是有救他的法子!郎中不必同我拐弯抹角,有什么要求直说便是。”

  柳若非的笑声戛然而止,他托着下颚煞有其事地颔首,弯身从榻底摸出了一捆细绳,起身掀袍坐于榻边儿,将手中的细.绳慢条斯理地系在晏西楼的足腕上,又同床榻绑在一处。

  “这是做甚?”

  傅良夜抬手制住了柳若非的动作,蹙眉疑惑道。

  “将他束.缚在榻上,免得一会儿乱动。”

  柳若非低眸轻笑,只将傅良夜的手冷冷拂开,将最后一条细绳缠在晏西楼的手腕上。

  缠绕的绳结将他略显宽大的袍袖带起,傅良夜无意间窥得柳若非衣裳下的光景,登时瞳孔几下惊颤——只见人小臂上虬筋毕露,不详的青黑色筋络如同藤蔓般向上蔓延,光是看着便甚是可怖!

  柳若非神色寡淡,捧起小几上放置的坛子,将沾了土的蒙布取下,毫无顾忌地将右手探了进去。

  “嘶呲—”从坛中发出零碎细响,片刻后,一只豌豆大小的虫子爬上了人的手背。

  此刻伏在柳若非手背上的虫子,与从活尸身体里钻出的尸虫相差无几,眼前这只背脊更是乌亮发赤!

  “去罢。”

  柳若非唇瓣翕动,将指尖搭在晏西楼的手腕处。那尸虫得令似的,顺着他的手背爬下,将锋利的口钳刺进晏西楼的肉里,挣动着向皮肉里钻去。

  柳若非怎会养着这种尸虫?

  傅良夜来不及多想,只探手便欲将那虫子拽下,却被柳若非眼疾手快地制住,适时笑道:

  “蛊虫身携剧毒,王爷已被蛊虫咬过一次,所幸及时拔除,毒素未侵蚀心脉。我手中这只可是要比咬你那只毒性更强,若是惹恼了它…呵,难不成王爷还要再试一次?”

  “既是有毒,为何要用在晏西楼身上?”

  傅良夜怒火中烧,猛地将柳若非掀到一旁,又惊又惧地去握晏西楼的手,慌乱地撸起人的衣袖,试图寻找到那蛊虫的踪迹,将钻进人身体里的东西逼出。

  未料那虫遇血便钻得极快,只一会儿功夫,便已顺着晏西楼的胳膊向上,直没入人的上身。

  “怎么?怕他死了?”

  柳若非哼笑一声,不动声色地擦去唇畔的血渍。他扶着桌案颤颤巍巍地起了身,指尖在怀里摸索片刻,只寻出颗药丸,塞进了晏西楼口中。

  “这蛊虫以剧毒喂了许久,早已以毒为食。让其钻进晏将军体内,只是助他吸出余下的毒,救他性命罢了,只是这过程痛苦些。”

  闻言,傅良夜浑身几近泄力,喘息着长舒了一口气。

  蛊虫所经之处微微凸起,在人皮肤下四处乱窜,此际正钻至人心口处,突起霎时胀.大了几分,变得异常活跃兴奋。

  晏西楼蓦地睁开眼睛,他的额上青筋暴起,身上单衣已被冷汗浸透,他在昏昏沉沉中痛哼一声,极力隐忍着痛楚般试图蜷起身子,却因四肢被细.绳桎梏而动弹不得。

  “放开!放开我!”

  他终是失控地怒吼出声,急促地喘息着。

  四肢百骸的剧痛让他双目猩红,状若癫狂,他拼命地扯拽着身上的绳子,苍白的腕子上被勒出道道醒目血痕,如同困兽一般,嘴里不断溢出混乱痛苦的呻吟。

  傅良夜想要伸手将晏西楼揽进怀里,以制止他近乎自残的行径,却被发狂的人一把推到墙角压住,只得又急又怒,反手死死掐住自己的手腕!

  腕子被人握得生疼,可傅良夜知晓,自己那点儿疼痛根本比不上晏西楼此刻承受的痛苦,他盯着晏西楼赤红的瞳孔,颤抖着嗓子唤着人:

  “晏清鹤,你发什么疯!看看我是谁?你若再认不出本王,本王便要恨你了,恨死你了!”

  尽管他嘴里骂骂咧咧,说到最后却是有些哽咽。

  闻言,晏西楼将眼珠缓缓移到傅良夜身上,忽觉胸口气血翻涌,捂着心口猛地呕出一口漆黑的瘀血,直染得他的衣襟赤红一片。

  柳若非见状忙近身上前,手中握了把匕首,在人心口处划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不过片刻功夫,那蛊虫便从伤口处缓缓爬了出来,被人重新关进坛子里。

  晏西楼精疲力竭地捂着心口喘息,略显迟钝地望向身侧满面忧容的傅良夜,眼神骤然变得慌乱且无助,仿佛做错了事一般垂下了肩膀,只将受伤流血的侧脸贴到人温暖的掌心里,试探着蹭了又蹭。

  “认,认,认的。”

  他的牙齿打着颤,失落地盯着自己因虚弱而痉挛的双手,呆呆地将人抱进怀里,一遍一遍呢喃个不停,好似怕傅良夜听不见似的。

  傅良夜闻言微愣,知晓晏西楼是在回应方才自己那句气话。

  “呆瓜,说你傻还真傻。”

  泪水不受控制地盈满了眼眶,他恨恨地攥住晏西楼流血的腕子,颤抖着唇小心翼翼地凑上去亲吻,又气不过似的照着人的伤口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

  晏西楼唇色苍白,抬手揉了揉傅良夜的背脊,靠在榻上歇息片刻后,却将注意力放在了桌案旁顾自饮茶的柳若非身上。

  柳若非显然注意到了晏西楼的目光,只将手中的茶盏轻轻向前一送,朝人莞尔一笑:

  “晏将军盯着我作甚?是小人脸上沾了东西,还是…觉得小人像谁?”

  晏西楼环抱着傅良夜的手臂徐徐松开,目光中掺杂的情绪愈发复杂难辨。

  何为良善之人?

  晏西楼忽然想起昨日傅良夜询问自己柳若非为人如何,其实当时他心底模棱两可,并无明确的答案,又或许这个问题自始至终便是无解。

  人心之幽微,旁人无论如何都难以堪破;人心善恶两端,善恶两念争斗不休,最终走上哪条路,还是要看人怎样取舍。

  取善而扬之即为善,知恶而弃之即为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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