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大师兄。”褚归亲切唤人,褚正清严肃的神色转为柔和,韩永康笑着加快了脚步。
一顿饭自是吃得热闹,饭后褚正清跟褚归聊了聊考核的事。考核的难度以褚归的水平闭着眼睛都能通过,无非是走个过场,但褚正清仍叮嘱褚归全力以赴。
形势逼人,该露脸的时候他们还是得露个脸。
褚正清的要求不高,拿个第一吧。褚归平静点头,第一吗?他记住了。
褚归的档案归属于回春堂,褚正清代他递交了考核相关的资料,专业考核为期两天,分理论与实操,共三场。
韩永康他们的路子与正规院校毕业的褚归不同,因此没什么经验可传授,姜自明多方打听,弄来了往年的资料让褚归参考。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姜自明握拳为褚归鼓劲,虽然其他考核者已经准备个把月了,褚归一定能在两天内追上他们的进度。
张晓芳敲了姜自明一记,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家伙,啥叫追上他们的进度,褚归用得着追么?
“不追不追。”姜自明拍了下自己的嘴巴,“小师弟,你别紧张,千万别紧张。”
张晓芳揪着姜自明的耳朵把他拉走了,禁止他考核结束前跟褚归搭话,省得扰乱褚归的心态。!
第205章
褚归自信而不自负,即使远在漳怀,依然丝毫不曾懈怠。看过姜自明收集的资料∷∷,吃了张晓芳寓意考满分的油条与鸡蛋,他从容奔赴考核场所。
考核结果三日后公布,似是不想给褚归压力,安书兰他们心照不宣地避开了考核的话题。姜自明忍不住,问了褚归一句感觉如何,褚归回答尚可。
褚归的尚可等于没问题,姜自明笑眯了眼睛,喊张晓芳给他做顿好的。
“我哪顿做得不好?”张晓芳切着肉,瞪假借褚归之名为自己谋口福的姜自明,“你少吃点吧,继续胖下去我真有理说不清了。”
张晓芳负责着回春堂的厨房,因为姜自明的身材,背地里关于她监守自盗的流言传到了安书兰耳朵里,若非安书兰了解她的为人,肯定少不得让她自证。
厨房的账本记得明明白白,张晓芳做事坦荡,不怕接受检查,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愿意被人污蔑。
姜自明无奈,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肉非要在他身上繁衍他也没办法。
说来滑稽,多少人吃不饱饭,他竟然故意饿肚子减肥。
姜自明现在的模样是减肥后的效果了,过年期间他一度胖得跟个发面馒头似的,叫人疑心他身体出了问题。
褚正清给他开了药,勒令他控制饮食加强锻炼,姜自明一一照做,勉强掉了十来斤肉。
夫妻俩在厨房谈话的同时,褚归从安书兰口中得知了姜自明减肥的经历,安书兰是笑着说的,褚归听完却沉了眉。
异常发胖是为病,姜自明的症状,跟褚归上一世接诊的某位病人十分相似。
褚正清的医术褚归当然信得过,但不妨碍他好奇姜自明的病理是否与他以为的一致。
褚归后天便将离开京市返回漳怀,等不到考核结果公布,困山村一大堆事儿L,离了他贺岱岳得忙死。
上辈子的六月末京市发生了件大事,影响了全国的医疗架构,褚归忘了日期,请褚正清帮他打探着动向。
眼看天色欲晚,他立马上前面找到褚正清要姜自明的病例。
褚正清正接待访客,他请对方稍候:“你师兄同意了吗?”
涉及个人隐私,哪怕姜自明跟褚归好得不分你我,褚归要看姜自明的病例,依然得先取得他的同意。
“同意我同意。”姜自明不知从哪儿L钻了出来,“师傅,小师弟想看你给他看吧。”
身边人的病例褚正清是单独归档的,存放于卧房的书柜中,安书兰进屋帮他们取了。姜自明饶有兴趣地配合,挨着褚归坐下,让他替自己把脉。
褚正清的药姜自明连服了两月,作为中医,他生平最讨厌喝中药,以前哪不舒服,褚归经常能听到张晓芳念叨姜自明喝点药仿佛是害他的命。
因此身上的肥胖症缓解了几天,姜自明就偷偷停了药。
“你二师兄我脉象如何?”姜自明嬉皮笑脸的,他近日觉得自己身康体健吃嘛嘛香,脉象一准漂亮。
“二师兄,你肾阳虚。”褚归的话糊住了姜自明的笑脸,姜自明不仅肾阳虚,还虚得挺严重。
姜自明尴尬地红了脖子,他缩手压低声音:“走走走,走你屋里说。”
为了姜自明的面子,褚归默默领他去了卧房,姜自明反手关严房门,转身急切地看向褚归:“我真的肾阳虚?”
褚归清了清嗓子,示意他自诊,姜自明右手搭左手,面容隐约泛清。
他,真的肾虚!无论是肾阳虚肾阴虚,大众意义来讲,皆涵盖为肾虚。
“用我开方吗?”褚归作势拿纸笔,讨厌喝中药的姜自明大概率是不会给自己开药方的。
“你开嘛,别放什么太苦的药材。”姜自明心酸道,他不敢跟褚正清提条件,只能希望褚归下手轻点。
褚归酣畅地写了串药方,回春堂的药材齐全,他终于不用像在青山公社时那般束手束脚的了。
姜自明哭着脸看他写的药材,无需煎服,他嘴里已泛起了古怪的苦涩味,褚归辜负了他的信任!
“手伸来。”姜自明压着药方,气势汹汹的试图扳回一城。
褚归不以为意,伸手随他切脉。姜自明搭着褚归的手腕,时而皱眉时而舒展,最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装模作样,褚归忍着笑同他演戏:“二师兄,我的脉象有什么问题吗?”
姜自明意味深长地看了褚归一眼,声调拉得悠长:“年轻人,要节制啊。”
褚归心脏腾地一突,紧盯着姜自明的眼睛,想判断他是在开玩笑抑或真的发现了啥。自从他体力变好且受得住,贺岱岳和他的频率是高了许多。
姜自明不躲不闪,褚归没看出玩笑的痕迹,记忆里褚正清对姜自明有一句评价——你二师兄思想跳脱,看病角度新奇,若遇到一些找不到原因的病症,你不妨试着学学他的方法。
如果姜自明的确发现了他和贺岱岳的关系,那一切都解释得通了,难怪在火车站时姜自明会问到贺岱岳。
“很明显吗?”观姜自明的态度好像并不反对,褚归放弃了遮掩。
“不明显,但休想瞒过我。”姜自明起初是七分猜疑,如今百分百确定,兴许是天性带了点离经叛道,褚归跟贺岱岳的关系,在他看来根本没啥大不了的。
褚归耳朵热了热,完全不清楚他们是怎么露的馅,姜自明到底咋发现的?
“哼,你二师兄我的眼睛灵着呢。”姜自明洋洋得意道,“贺岱岳住回春堂那段时间,你俩没少暗度陈仓吧?他眼睛快粘你身上了,呵,朋友,你按贺岱岳的标准数数,跟他一样的朋友你数得出第二个么?”
数不出,褚归安静了,他和贺岱岳哪里是露馅,估计在姜自明眼里,他俩就是道韭菜炒鸡蛋。
“幸亏你乖,师傅他们心思正。”姜自明语气严肃了几分,“贺岱岳他妈应该知道你们的关系了?”
“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跟岱岳觉得与其被识破,不如主动挑明。”褚归讲了他向潘中菊坦白
的过程,虽然一波三折,但结局算是圆满,“二师兄你咋猜到的?”
“猜?”姜自明双指对对自己的眼睛,“笋干里附的那封信,贺岱岳他妈夸你夸得哟。娶到你当儿L媳妇,他们贺家祖坟冒青烟了。”
后面一句话是姜自明脑补的,反正潘中菊的话里是那么个意思。
得到了贺岱岳母亲的认可,姜自明替褚归感到欣慰,褚正清的脾性他们做徒弟的非常了解,他绝不可能允许褚归跟男的在一起的。
至少十年以内——十年太长了,五年好了,至少五年内。姜自明手指写了个五,指尖停在下面一横,迟迟未再发声。
“这次走了,预计下次啥时候回?”姜自明换了个话题,“今年过年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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