寞,死活换到了双人间。
贺岱岳淡淡点头,老爷子替二人做了介绍,为了耳根清净,他表现得格外熟络,仿佛与贺岱岳是忘年交:“小贺在部队里当兵,凭本事一路升上副连长,大有前途。”
军人在民众眼中向来是优秀的代名词,抛去副连长的职位,贺岱岳的外在条件在军中堪称数一数二,非常容易叫人心生好感。他虽然话不多,但恰恰对了老爷子的胃口,因此老爷子越说越上头,这么好的一个年轻人,怎么能没对象呢!
“小贺你具体想找个啥样的?我闺女正好是文工团的,她们团里年轻漂亮的姑娘多,保管有你能相中的。”
这年头处对象基本都是靠别人介绍,互相见个面,满意了就扯证。老爷子鲜少管闲事,女人看贺岱岳的眼神多了点探究,如果他有真本事,帮着介绍一下也不是不行:“小贺老家是哪儿的?你们部队副连长级别家属能随军吗?要是结了婚,你打算怎么安排?”
既然要介绍,肯定得把该了解的打听清楚,文工团的姑娘们长得漂亮心气也高,拔尖的那几个一门子想当团长夫人,普通副连长他们可瞧不上。
女人的语气仿佛默认贺岱岳同意相看了,二十几岁的大小伙子,哪有不盼着娶媳妇的。
贺岱岳耳根发红,刚才老爷子问他想找啥样的,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禇归。褚医生神仙一般的人物,自己怎么能对他生出如此冒犯的念头。
“我退伍了,老家在西南农村。”贺岱岳一句话浇灭了女人的热情,他用力闭了闭眼,试图甩掉脑海中惊世骇俗的想法。
病房顿时安静下来,贺岱岳默默估算着中午的饭钱,他参军后的津贴部分寄回了老家,刚开始他职位低,往家里寄完自己几乎没剩的,直到当了排长才慢慢攒了点钱。
此次走得匆忙,他所有荷包的钱票加起来拢共二十块。营长给的补贴贺岱岳让柱子在保管,这些钱供他吃饱肯定没问题,但前提是按照正常的伙食标准来,像褚归那样是绝对不行的。
如无意外,过几天队里会把他的行李寄过来,到时候他就能有钱了,而这也意味着他六年的部队生涯到此彻底结束。
女人把桃子切成了小块,眼角余光敏锐地察觉了贺岱岳神情的变化,她似是理解错误,从网兜里掏出一个桃子放到贺岱岳床头:“家里亲戚自己种的,拿着尝尝鲜。”
医院给每张病床配备了单独的床头柜,用以存放病人的私人用品,老爷子那边堆满了麦乳精、红枣、核桃等各类营养品,反观贺岱岳的床头柜,除了喝水用的杯子外空空如也,冷清得可怜。
床头柜上的桃子表皮红润,约莫拳头大小,果型标准,是少有的精品,怕贺岱岳不肯要,女人故意说是家里亲戚种的。
贺岱岳没注意到女人眼底的同情,他客气地拒绝了女人的好意,水果是稀罕物,他的钱要留着请褚归吃饭,可没法儿礼尚往来。
楼上病房,意识清醒的首长在护工的协助下完成了进食,他生性豁达,遭了场大罪反而觉得自
己运气好,从战场上捡回了一条命。
“首长您好,我是褚归。”
褚归敲门而入,仅过了半日,首长的脸色便不复之前的衰败,变得鲜活了许多,说明他开的方子对了症,暂时无需进行调整。
首长清醒时已从身边人的口中听闻了昏睡期间的全部经过,知道救了自己的是个年轻人,略微顿了半秒便笑着向褚归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蜱虫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尚在调查,为了不走漏风声,他们特意封锁了消息,因此在见到褚归后,首长以没吃饱为由支开了柱子。
“褚小医生,如果那只蜱虫一直在我体内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首长探向后脑勺,伴随着迟钝的痛感,清晰地感受到了一处鼓包,“我会死吗?”
对于死亡,首长毫不避讳,参军以来,他随时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写下的遗书装了半抽屉,他可以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但他绝不能容忍背地里的阴谋诡计。
“不一定,那只蜱虫在我发现时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了。”褚归替首长按摩了两处穴位,示意他控制情绪,“比如有的人被蚊子咬了会感染疟疾,而有的人只会发痒,影响因素太多,不过首长您本来就伤得比较重,在虚弱的状态下更容易往坏的方面发展。”
闻言首长若有所思,褚归的话进一步验证了他的猜想,即使无人挑明,答案却呼之欲出。
“总之仍是多亏了褚小医生。”首长是个拎得清的人,索性他大难不死,慢慢查下去必然会有所收获,“听说你帮小贺的腿做了手术?结果如何,能长好吗?”
“我不知道。”褚归无法打包票,为免首长多想,他解释了两句,“能否长好得看贺岱岳的恢复能力,他之前本来就长歪了一次。”
“嗯,我明白了”首长为贺岱岳惋惜:“麻烦褚小医生你帮我给小贺带个话,叫他安心养伤,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好。”褚归渐渐抛下了对首长等人成见,上辈子贺岱岳跛脚并非他们本意,是贺岱岳自个儿受了伤非要硬抗,说到底,没了这些阴差阳错,他跟贺岱岳之间恐怕又是另外两个故事了。
首长大病初愈,看出他精神不济,褚归主动止住了话题,“首长您多休息,我一定帮您把话带到。”!
第14章
那颗桃子最终还是回到了网兜里,待老爷子睡着,女人把床头柜的东西收拾齐整,小声嘱咐老爷子的护工仔细把人照料好,有什么事第一时间通知他们,别再让老爷子抽烟。
女人言语中的关心令贺岱岳不由得挂念起了远在千里外的母亲,她一个人在村里,不知过得好不好。
贺岱岳父亲在他幼年时因故早逝,母亲独自拉扯他长大,甚至借钱供他读书。贺岱岳孝顺,小学毕业后他就没上学了,长到十六岁,听说部队待遇好有前途,为了让母亲过上好日子,他毅然决然参了军。
当兵六年,贺岱岳在部队认真训练,上了战场更是无惧生死冲在前线,靠着一身军功从小兵升到了军官。六年里贺岱岳仅回过一次家,其余时间全奉献给了部队。
每次寄津贴时贺岱岳都会往家里寄一封信,母亲不识字,偶尔才请村里的支书代笔写一封回信,内容皆是她身体很好、让贺岱岳安心在部队、以及叫贺岱岳好好照顾自己之类报喜不报忧的话。
当然贺岱岳在信里也从不提他上战场受伤的事,他们母子是什么习性,互相心知肚明。
“想什么呢?”褚归在门口便瞧见贺岱岳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往里走了两步,贺岱岳立马向他看了过来。
“我在想,等我回去以后,能给你写信吗?”贺岱岳压低了声音,眼神像是黏在了褚归的脸上。
褚归以为贺岱岳的回去指回部队,部队军纪严明,一个在里一个在外,写信似乎是他们目前唯一能保持沟通的方法。
“不行吗?”褚归的沉默令贺岱岳紧张地浑身紧绷,手指险些将病床的床单抓破。
“行。”褚归知道写信不是长久之计,但前路迷茫,他此刻实在想不出万全之策,只能暂时走一步算一步。
瞅见贺岱岳的小动作,褚归忍俊不禁,上辈子贺岱岳跟他说话哪有这么小心翼翼的时候。要是换做上辈子,他才不管什么行不行,先写了再说。
所以贺岱岳对他的无赖劲儿到底是怎么来的?褚归越发迷茫,总觉得漏了些啥。
得到允许的贺岱岳顿时精神焕发,他欲盖弥彰地拍平床单上的褶皱,往另一边挪了挪,空出半张床的位置,招呼褚归坐。
“不坐了,我待会儿要去门诊部。”褚归是来带话的,“首长叫我转告你安心养伤,有要求尽管提。他下午四点后开放探视,你瞅着点儿过去,我大概五点半查房,等查完了刚好一块儿吃饭。”
首长无需褚归寸步不离地守着,住院部的病人们又各有负责的医生,于是褚归干脆把名字挂到了门诊部,顺带把空闲时间利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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