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竞选的饲养员啊!”陈大花没领会到杨桂平的言外之意,“养人养猪不一个道理么?”
陈大花的话引发了哄堂大笑,头一回听见有人把自己儿子跟猪比的,养人养猪一个道理,那岂不是意味着陈大花一直把儿子当猪养?
“妈你下来,别说了!”陈大勇忍不下去了,仰着脖子喊陈大花下台,今天真丢死人了。
“我没说完呢!”陈大花对饲养员的位置势在必得,举着喇叭接着讲她的育儿,不,养猪经验。
杨大勇六兄弟头埋得一个比一个低,杨诚实如坐针毡,头发盖着的耳朵烧得通红,恨不得上去把陈大花拽下来,他丢人丢成这样,往后咋谈对象。
除了养大六个儿子外陈大花五十多年的人生乏善可陈,她以一句“选她当饲养员准没错”收尾,信心十足地下了台,回到座位上跟前后左右的人搭话,让他们待会儿给自己。
褚归默默看着陈大花的表现,眉头微敛,他们不会真选陈大花当饲养员吧,不得不承认生儿子对于当下的人而言确实很有分量。
发言结束,到了环节,杨朗与王成才负责唱票,为了保护邻里之间的和气,采取不记名的形式,村里人多数不识字,由杨朗他们代笔在候选人下画正字。
环节闹哄哄的,褚归到外面透气,乍眼看到四个小孩朝老院子走来时他没在意,离近了发现中间的小孩鼻青脸肿的,连忙迎上前问他们是咋回事。
话音刚落,王小旺止住的眼泪重新奔涌而出:褚医生,天麻不见了!??”
他哭得极为凄惨,天麻不见了?褚归的心突地一空:“天麻不见了?怎么不见的?”
小孩的哭声传到院子里,贺岱岳大步走了出来:“天麻不见了?”
赵红听见儿子的声音,白着脸紧随其后,她走前明明嘱咐了王小旺看家的,天麻怎么会不见呢?
大人们将四个孩子团团围住,王小旺抽噎着交代了实情,赵红滕地火冒三丈,钳住王小旺的胳膊,巴掌重重地落在他屁股上:“跟你说了叫你好好看家、好好看家,你做什么带人进去,我亏了你的欠了你的?为了一颗糖,你至于馋成那样?我让你馋!让你馋!”
王小旺哭得更大声了,褚归将赵红劝住,孩子不是故意的,当务之急是把猫找到。
贺岱岳身为养殖场的负责人,不能为了一只猫撂挑子,他安抚褚归莫急,先去赵红他们家附近找找,他处理完后面的事马上过来。
褚归点点头抬脚欲走,衣服忽然被人扯住:“褚医生,我儿子说他浑身痛,你赶紧给他看看。”
虽然他儿子有错,但一个畜生而已,能有他儿子金贵吗?
“撒手!”褚归压住胸腔中沸腾的火气,“他受的是皮外伤,痛两天自然会好。”
“不吃药吗?”小孩的父亲死死抓着褚归,“有没有那种他吃了能不疼的药?”
“没有。”褚归动手解救了自己的衣服,语气混杂着冷漠,“痛了他才记得住教训。”
躲在父亲怀里的小孩抖了一下,在对方不满开口之际,褚归径直转身离开。
赵红顾不得什么不的了,拉着王小旺回家找猫,很快潘中菊和吴大娘也来了,一群人矮着身呼喊天麻的名字。赵红愧疚不已,潘中菊好心好意借猫给她捉老鼠,她早上当着潘中菊的面保证不让天麻掉一根毛,下午便把人猫丢了。
“没事。”小孩子闹的,潘中菊哪怪得到赵红头上。
潘中菊如此善解人意,赵红愈发愧疚了,表示若天麻真找不到,她一定赔个新的。
褚归闻言偏头吐了口郁气,猫是猫、天麻是天麻,赔新的能是一回事吗?
贺岱岳与杨
桂平做了交接,一路疾跑,风吹倒了额前的碎发,他任由头发凌乱地散下:“天麻找到了吗?”
没。⒍⒍”褚归失落道,“找了一大圈了,连声猫叫都没听见。”
一行人回到赵红家的厨房,狼藉的案发现场令褚归面色发沉,绳子的一头垂在地上,斩绳子的菜刀插在柴堆之中,地面天麻挣扎的爪痕清晰可见。
赵红一个劲地道歉,王小旺已经吓得不会说话了,可怜巴巴的模样令人又气又心疼。
“天麻聪明,肯定丢不了。”潘中菊说着安慰自己同时安慰褚归的话,天麻平日最粘褚归,它丢了,褚归心里估计着急坏了。
聪明,褚归灵光一闪:“岱岳,你说天麻有没有可能跑回家了?”
贺岱岳一怔:“的确有可能,我们回家看看。”
两人匆匆回了家,潘中菊速度慢,落在了后头,褚归前脚踏进院门,唤了两声天麻,紧接着急促的猫叫响起,天麻边叫边倒腾着四条小腿奔向褚归。
赵红家离得不算近,贺岱岳提着天麻去的,它竟然自己找到了回家的路。
褚归低头拢住天麻:“你差点吓死我了。”
天麻黏黏糊糊地撒了个娇,它脖子上残留着套绳,鼻头沾泥,身上勾着草籽,不难想象它一路找回来有多艰辛。
见天麻找到了,潘中菊他们皆松了一口气,褚归替天麻取了套绳,摘去草籽擦干净鼻头,狼狈的小猫重拾了光鲜亮丽的模样。
赵红还了天麻的猫窝和食盆,出了这样的事,她不好意思再提借猫。
潘中菊摸了摸王小旺的脑袋,塞了几粒糖到他荷包里:“既然猫找到了,你就不要怪孩子了。”
“不,不,我不吃糖了!”潘中菊本是好意,谁料王小旺疯狂抗拒。
赵红见状给王小旺来了两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训斥的话未说出口,王小旺眼睛一翻,身体仿佛被抽了骨头软倒在地。
“小旺!小旺你怎么了小旺?”赵红接了个空,惊慌失措地跪下扶住王小旺,“褚医生!”
褚归暗道不秒,立马叫贺岱岳进屋取他的药箱,他拿起王小旺的手,两指搭脉:“还好,只是情绪波动太剧烈引起的惊厥,我给他扎几针,再开副安神的药,等他醒了,赵红姐你轻轻跟他说,丢猫的事错不在他。”
天麻养在家里时常有小孩来寻它玩,褚归未曾不许过,错误的起因不在于王小旺领小伙伴看猫,而在于看猫时做出过激行为的那个小孩。
若非王小旺急中生智用刀斩断绳子放跑了天麻,一旦他们伤害了天麻,抑或天麻伤害了他们,后果将不堪设想。
银针入穴,王小旺悠悠醒转,褚归笑着对他道谢,谢他今天勇敢保护了天麻。
“你们不怪我吗?”王小旺难以置信地眨眼,他勾着手指自责,是他馋嘴惹的祸。
“不怪你。”赵红语气柔软,“妈不该怪你的。”
对不起三个字赵红说不出口,王小旺缩了缩脖子:“妈,你嗓子咋了?
嘿!赵红险些岔气,讲几句好话王小旺反倒不适应了是吧?
潘中菊哑然失笑,压抑的氛围顷刻间一扫而空,褚归封了药递给赵红,没收她的钱:“小旺夜里兴许会做噩梦,你晚上注意着点。”
赵红应好,接过药牵着王小旺走了,一下午过得跌宕起伏的,褚归转了转脖子,放松紧绷的神经。
“妈,以后那几家人借猫一律推了吧。”贺岱岳拌了碗小鱼干多多的饭弥补天麻,小猫吃得欢快,一碗饭舔到底,天麻蹲在板凳下面洗了会儿脸,便翘着尾巴没心没肺地进了猫窝。
今日的事给贺岱岳敲了一个警钟,他决定立个借猫不栓绳的规矩,一家借一天,晚上借白天还。
“不借了。”潘中菊后怕道,“他们把天麻当畜生,外人一概不借了。”
褚归赞成潘中菊的意见,不借了,省得他们牵肠挂肚的。
“啥不借了?”杨桂平宣布了结果,杨朗带着新鲜出炉的三位饲养员名单来与贺岱岳汇报,他只听到半句。
“天麻不借了。”贺岱岳指指猫窝,“入选的是哪三人?”
不借便不借,以前没天麻的时候大家照样过日子,杨朗无所谓地挑了挑眉:“你猜?有个人你绝对猜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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