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雪夜,吴远被兄长们赶出家门,只给他一把红纸伞,那是吴远的娘亲做的。
他娘亲本是伞匠的女儿,因家境贫困被父亲卖给了吴善做妾。
她什么都不会,不会读书写字,不会女红刺绣。
她只会做伞,生下吴远后便死了。
暴雪将至,少年身穿单薄衣衫,游荡在街头冻得瑟瑟发抖。
肩头落雪,他便抬手扫下,他不舍得撑这伞。
他怕纸伞被风吹裂,这是娘亲留给他仅有的东西。
他像只迷失的幼兽,红着眼眶紧抱双臂,也不知该去向何方。
一个身影出现,个子小小的,蜷缩在路旁浑身颤抖。
听见声响,赵姝抬眸,一双杏眼满是泪痕,冻得双颊泛红。
这少年生的漂亮却很瘦,身上积了厚实的雪,即将把他压垮。
吴远心有不忍,笑着撑起纸伞,朝他递了过去。
二人对视间,同病相怜。
吴远在笑,赵姝在哭。
赵姝说自己的爹娘死了,他是个孤儿,被人卖到勾栏刚逃出来。
吴远静静听着,解开衣衫将他包裹进胸膛,相贴间暖意袭来心跳同频。
他安抚道:“以后有我。”
赵姝笑着落泪,继而点了点头。
两个少年依偎在暴雪中,同撑一把伞互相取暖。
二人从此结伴,一个做苦力,一个沿街乞讨。
他们去了很多地方,赵姝说他想看海,吴远只是笑着说:
“姝儿想去哪,我都陪着你。”
他们赚了一笔钱,但没有去看海,而是去求学。
吴远想着,若有一天考取功名,定要买个大房子,他们再也不想挨饿受冻了。
赵姝有些失落,却也只是笑道:
“阿远想去哪,我都陪着你。”
他们从挚友成了同窗,赵姝也愈发心悦吴远。
但这人未表态,这感情也不容于世,他不敢说。
本以为日子会顺风顺水,赵姝也决心不捅破,就跟这人过下去。
谁知吴远突发恶疾,身体愈发虚弱。
他想着自己时日无多,便留下书信劝赵姝用功读书,继而独自离去。
吴远回了红楼寨,就算兄长与父亲不喜自己,但他娘亲埋在那里。
吴善见他病重竟动了恻隐之心,让他好生养病还去给他说亲。
可谁知那亲事,却成了他的催命符。
也令他彻底想通了,自己对赵姝的心意。
第30章 情苗骤起
吴善口中的姑娘,原来是隔村的七旬老妇,且身患重病。
这妇人颇有家底,却早年死了丈夫,如今只想在大限将至寻个年轻的。
想着等她死后,可以给自己陪葬。
吴远知晓后,顿时怒火攻心,这病愈发严重。
他终是明白,这父亲看似转性,实则只想榨取他最后的价值。
吴远卧床不起,脑中所想皆是赵姝。
他很想这人,也不知自己为何要抛下他,独自归来。
拖着病重的身子,吴远一夜未眠。
他终是相通自己的心意,他知自己心悦赵姝。
新婚前夜他便逃了,他要回去寻赵姝。
即便时日无多,但他想告诉赵姝,自己的心意。
换上一身干净衣袍,笑着对镜整理鬓发。
铜镜中人瘦弱苍白,一双眸子始终清澈干净。
可他还是死了,虚弱到连院门都出不去。
就死在院中那棵红梅树下,连眼睛都没合上。
他心有不甘,情有不愿。
幻象一转,忽然到了梦境中。
他梦到自己从未生病,吴善待他亲昵,兄长待他宽和,母亲也尚在人世。
他梦到自己考取了功名,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的迎娶新娘。
赵姝身着大红嫁衣,被他牵着手,一步一步迈向喜堂。
微风拂过,红梅落了满地。
赵姝的盖头被吹起,漏出一张清秀容颜,笑起来人比花娇。
吴家上下都接受了这男媳妇,他们也终于成了亲。
婚后收养了孩子,是个脸上肉肉的小姑娘,一家人欢心度日。
他想给女儿起名远姝,可赵姝不同意。
他道:“姝为美好,加个远字岂非远离美好?”
可吴远却道:
“姝儿为美好,我虽远却依旧会来寻你。”
赵姝笑了,一双杏眸似水温柔。
他也笑了,眸间清澈一如少年。
可林晚江却哭了,冰晶不断滑落,触碰即碎。
美好终究遥不可及,梦境终是虚无缥缈。
棺椁猛然震颤,幻境随之破碎。
闻得鸟鸣阵阵,微光顺着棺椁的缝隙投射,斑驳间映出二人皆红了眼眶。
天亮了。
灵力渐渐恢复,二人依旧沉默。
体温愈发灼热,林晚江心内焦急,猛的推了推棺椁。
谁知一下未果,段绝尘忽然翻身而上,一把扣住他的双腕抵在两侧。
林晚江心内一慌,抬眸便见这人眸间幽深,呼吸急促,浑身灼热滚烫......
*
玉清风背着晏长安,二人行了一夜,终是出了迷雾。
他有些疲乏,背后那少年却睡的香甜。
耳畔传来鼾声,玉清风无奈一笑,朝着山下而行。
他不放心林晚江,想着给晏长安寻家客栈,再去迷雾那头寻他下落。
这孩子空了身子,怕是要好生修养。
好在他们三人同组,少个人也不会影响太多。
山路颠簸,晏长安却睡的安稳,他嗅着浅淡的檀香,梦里皆是这人的脸。
将人背在身上,难免会触碰那血。
好在玉清风性情寡淡,默读静心咒决,便可压下邪念。
也只有这些孩子道行尚浅,若心有执念便会被心魔所控。
寻到客栈,忙开了间房,晏长安却还未清醒。
推开房门,将少年放在榻上。
望着晏长安满身血污,又望了望自己污浊遍布。
玉清风脚步一顿,心内犹豫了半晌。
唤来小二,还是说道:
“劳烦店家帮我备些热水,再准备两件干净衣裳。”
过了片刻,房内蒸汽徐徐,崭新的衣衫正摆在床头。
玉清风弯下腰,柔声唤着晏长安:
“长安,起来洗个澡再睡。”
晏长安砸了砸嘴,翻个身鼾声又起。
玉清风无奈,只得自己先洗。
修长的手指解开腰带,一身白衣缓缓褪去,背脊如玉白皙无暇。
晏长安听见响动,缓缓睁眼,瞬间吓了一跳。
他见这人褪下衣袍,正背对着他,身上一丝不挂。
望着那劲瘦的腰线,晏长安面上一红,也不敢发出声响。
他知自己该闭眼,怎奈却望的出神。
玉清风的背影很好看,肌肤白皙,肌肉紧实线条顺畅。
一双腿修长笔直,寻不到半分瑕疵。
视线上下游移,唯独不敢停留在那浑圆。
听到少年喘息异常,玉清风回头去看。
晏长安急忙闭眼假寐,却瞧见了这人结实的胸膛。
耳畔传来低笑,玉清风道:
“醒了便一起洗吧,同为男子为何要害羞?”
这房内浴桶宽大,两人足够。
青囊峰内有疗养的温泉,他平日也会去泡,门内弟子共泡一池实属正常。
晏长安闻言,再也装不得假寐,缓缓睁眼面颊攀上红霜。
他见玉清风毫不在意,正站在他身前,向下一瞟瞬间移开视线。
玉清风见状,急忙拿起帕巾,腰上一围这才道:
“是我唐突了。”
说罢,独自走进屏风,泡进了温水中。
平日他去泡温泉,身下也会遮挡,这般坦诚相见着实不雅。
听到潺潺水声,晏长安浑身泛红。
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他竟真的褪下衣袍,脚步踉跄的进了屏风内。
刚一迈进浴桶,玉清风笑着让了位置。
谁知少年红着脸,一把将他抱住,肌肤相贴间体温滚烫。
他哑声道:“玉......玉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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