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江起身上前,欲要给他解开,司空予却连连摇头,慌张道:“无事,水好似开了。”
他不想让旁人瞧这白瞳,即便是玉清风也不可。
林晚江听到滚水声,这才想到那壶茶,急忙走过去熄了炉火。
他为司空予斟了一杯,安抚道:“您先喝口茶,记得慢些别烫着。”
师兄瞧那茶,心内不住感叹,阿蛮果真家大业大。
连他师尊喝的茶都是滚水泡开,但这个却可直接煮,且越煮越香。
小畜生见过世面,心思不在茶上,扯了扯师兄示意他别看了。
低声说着:“段家也有,到时给师尊都拿走,若看上旁的便一起拿走。”
师兄未接话,心内却觉小畜生大度,不亏为他林晚江的人。
二人等了半晌,司空予也喝了半盏茶,他终是平静下来,蒙眼的锦缎也不流血了。
段绝尘望着他,忽然问道:“赫连庭为何弄瞎公子双眼?”
因他不知究竟是星满还是星稀,不如以这名字代称。
司空予沉默良久,还是开了口:“因我杀了他娘亲。”
林晚江眸间一震,一时不知如何接话,段绝尘的百川囊又一次动荡。
又闻这怪声,司空予却没反应,只说着:“皆为我之错,但那日若不动手取蛊,师娘九死一生。”
段绝尘蹙眉问道:“何蛊?”
司空予摇了摇头,低声说着:“我不知何名,但那蛊是种在心上的。”
“师娘那日发蛊毒,师父又不在生死阁,只得我亲自动手。”
“谁知中途赫连公子闯了进来,见师娘开膛破肚直接发了疯。”
“我本就紧张,且那蛊虫灼热烫手,一失手便钻了心,也害了师娘性命。”
话到此处,司空予落了血泪,肩胛也在剧烈颤抖。
他微微张开手,掌心之上不见掌纹,好似被何物狠狠烫过。
司空予哽咽的说着:“我之错,皆为我之错,死的应是我......”
见他这模样,林晚江叹了口气,安抚道:“不怪公子,公子也是好心。”
师兄虽觉奇怪,但那蛊应是灼情无疑,就同萧北所中一般。
那东西北冥闻加他养父都无法取出,更别提当时只有司空予一人。
谁知司空予却摇着头,锦带之上血泪如注,顺着纤瘦的下颌染红素白的衣襟。
他哽咽着:“若非我学艺不精,师娘也不会死......”
林晚江见他情绪激动,刚欲继续劝,忽闻司空予低吼:“是我害了心悦之人,让阿庭成了星稀......”
第184章 心意相通
司空予竟心悦星稀?
林晚江诧异的看向段绝尘,又垂眸瞧了眼百川囊,他知里头的星稀定能听到。
这东西始终挂于段绝尘腰侧,刚刚还动荡不止,如今却静默无声。
司空予察觉自己失态了,急忙抚了抚胸口,低声说着:“我应是累了,歇息下便好。”
林晚江听出逐客之意,可他却假意不懂,又给司空予斟了杯茶。
试探般的开了口:“若星稀能闻此言,定不会再怨恨公子。”
师兄想劝他,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
星满暂且不谈,若星稀对此事释怀,司空予也会好受些。
见他不语,林晚江刚欲继续,忽闻门扉骤响,外头传来淮兰的声音。
“公子可是睡了?酒酿甜汤煮好了。”
林晚江替他答道:“公子未眠,送进来吧。”
淮兰听到这声音,直接推开了房门,入眼便瞧见司空予染血的锦带。
她吓了一跳,忙道:“这是怎地了?昨个不是刚上过药吗?”
司空予未接话,他坐于软榻上,始终垂着眸。
淮兰刚欲继续问,忽见林晚江手指抵唇,他道:“放这吧,公子无事。”
司空予心绪不佳,此时不宜多问,若再哭恐伤身。
淮兰虽不放心,但见司空予这般样子,还是放下甜汤走了出去。
她信任玉清风,他这两个徒弟同理,知他们定不会害公子。
闻得脚步渐远,林晚江推了推甜汤,笑着道:“公子,您先喝吧。”
嗅到这味道,司空予愣怔许久,颤抖的伸出手寻到了汤勺。
轻抿一口,柔嫩的蛋花伴着酒糟的清甜,温热适口。
缓了口气,他说着:“师娘最擅长做这个,大小姐喜欢,二公子喜欢,阿庭最是喜欢。”
听他唠叨这些,林晚江却不觉烦,支起下巴静听公子述往日清欢。
“刚到生死阁时我年纪也不大,那时还没有二公子,大小姐和大公子都喜欢跟着我。”
“尤其是阿庭,每次出现皆为夜间,他便坐于我院中,一直唤我哥哥。”
“他叫我给他说故事,关于南疆亦或北疆。”
林晚江问道:“他长在南疆,为何还好奇?”
司空予笑了笑,又道:“常出现的是庭儿,他小时便心智不全。”
“师父和师娘怕他丢了,从未让他出过生死阁,阿庭也跟着困于此处。”
提及此处,司空予心内钝痛,星稀不但困于生死阁,更困于赫连庭的躯壳中。
林晚江同他聊着天,而段绝尘却悄悄打开了百川囊。
一阵烟雾惊起,师兄刚察觉却来不及了,他知小畜生私自设了听魂阵。
司空予瞧不见这些,刚欲继续聊,忽闻耳畔传来声响。
“哥哥......”
闻得熟悉嗓音,惹的他心如擂鼓,下意识伸出手去寻觅。
司空予颤声道:“阿庭?你在何处?”
四处摸索无果,双臂揽住虚无,司空予又道:“林公子,我好似听见阿庭的声音了!”
他怕是自己生了癔病,急于寻求肯定,林晚江忙安抚:“他在这呢,可他为灵体。”
“我们将他困住了,自星满的肉身分离了魂魄。”
师兄话音刚落,又闻星稀道:“我在这,我看着你呢。”
袅袅云烟忽聚一处,化出俊美公子,身量修长黑皮赤眼,青丝如瀑缀银簪。
林晚江抬眸打量,初见星稀真容,竟与星满并不相同。
他二人虽生的像,可星满面庞偏稚嫩,一双眸子纯澈不沾烟火。
而星稀偏俊美,修长的身量少年气十足,眼含阴霾幽幽暗暗。
星稀缓步而来,看向司空予嘴角微扬,明明是笑着却带着些苦。
那些话他皆听到了,也知晓娘亲因何而死,尘封的记忆终破土而出。
闯进去那人为星满,他见娘亲被开膛破肚,因暴怒觉醒了魔血。
他发了疯杀了许多人,又拿他配的毒弄瞎了司空予的眼。
父亲未怪罪司空予,因他知晓若非星满闯入,母亲也许不会死。
赫连柔也信司空予,阻止星满动手杀人,兄妹俩险些刀剑相向。
而赫连蛮被发疯的星满吓到了,他尚年幼从未见过这么多死人。
这孩子当夜发了高烧,见到星满便大哭不止,许是连这段记忆都忘了。
可即便这样,星满依旧想杀司空予,只因他心智不全,事出因果分辨不清。
正是这种种,父亲没了办法,终将他赶出了生死阁。
他兄弟二人觉醒了魔血,却不知何为魔,只能顺着血脉指引,寻到了魔界之门。
一入火海便熬了十年,待脱胎换骨之际,早已忘却人间事。
记忆是从最近才开始恢复的,准确来说是在南疆遇到了阿蛮。
他们一见这少年便心生好感,乔装打扮与他同路,几日的路程便无话不谈。
本想把他拐去修魔,谁知这少年竟为仙门中人,他无奈抛下星满附了身。
此番只为扰乱天海三清助巫卿脱身,这是魔将首领交代的任务。
他未吞下阿蛮的魂,却想打死他的豹子,总觉这东西横看竖看皆不顺眼。
星稀正陷入回忆,忽闻一声低语:“阿庭,你名星稀对吗?”
司空予抬眸张望,他虽看不到却知星稀定在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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