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嗯”了声,挑唇说:“小舅舅,那杏子你带走吧。”
乔玉安:……
乔玉安有点无辜地说:“我带不走啊……”
他将下巴向菜园子里扬了扬,说:“里边还有一个更大的筐呢,装满了。”
聂箫:……
窗外夕阳铺满了半边天,小黄和小黑逮住了一只青蛙,撒了欢儿地扒拉人家,两个老太太进屋做饭去了,聂箫仰头看乔玉安,问:“小舅舅,你爱我吗?”
乔玉安心里一跳,这还是头一回,聂箫正面他俩的感情,他紧张得要命,想着怎么说能显得真诚又郑重。
漆黑的眸子盯着聂箫那双明透的眼睛,这双眼睛看着自己,似乎自己一点躲闪和谎言都会被发现,但是他不会说谎,他最不会对聂箫撒谎。
他开口,清清楚楚,认认真真地说:“爱。”
聂箫眨了眨眼睛,又问:“能爱多久?”
他想问,出了这个小山村,回了京城的繁花地,那里遍地都是优秀的美人,他能爱自己多久,会不会转身就把自己给忘了。
看乔玉安轻薄他的时候那种熟练随意,他应该是个很风流的家伙,他心里不安稳,所以想问问。
“爱到鸡吃完了米,狗舔完了面,火烧断了锁。”
乔玉安说。
晚上,聂箫的外婆准备了十分丰盛的晚宴,用山里最天然的食材,有花做的糕点,新茶烹的菜,还有果子酿的酒。
山间的夜风吹过小院儿,花木疏影摇晃,院子里亮着灯,蝉鸣悠长,叫着宁静的夏天。聂箫给乔玉安夹了块儿蘑菇,没放进碗里呢,就被他从筷子上咬走了。
聂箫的外婆笑着说:“这俩关系可真好,以后还是一个大学,也有个照应。”
乔玉安外婆:“箫箫上大学你就放心吧,我家离他学校近,平日里让玉安把他领回来,跟自己家一样。”
她放下糕点,想起了什么,又笑了声,道:“还记得不,年轻的时候咱们就说要做亲家,结果都生了女儿,生女儿后没死心,给下一辈订了娃娃亲,结果这是两个男孩儿。”
乔玉安眼睛一亮,追着问:“就是说我和箫箫有婚约吗?”
两个老太太被他这一句话逗笑了,说:“算是吧,还定了婚书呢,可惜……”
乔玉安高兴坏了,才不管可惜什么,眉欢眼笑地对咬着青菜的聂箫说:“唉,你听见没,咱俩有娃娃亲。”
聂箫:……
聂箫从桌子底下掐了他一下,成功让乔玉安收敛了下来。
酒足饭饱,乔玉安迫不及待地拉着聂箫回了屋,他将聂箫抱在腿上,捧着他的脸,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显然正处于一个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的状态,他对着他的嘴,响亮的亲了口,高高兴兴地说:“我们有婚约,箫箫。”
聂箫也是头一次听说这回事,只觉得稀奇,但看聂箫这傻样子,又觉得好笑。
他主动趴进乔玉安的怀里,头枕在他的颈间,轻声叫他:“小舅舅。”
乔玉安应了声。
聂箫又叫了他一次。
乔玉安兴奋的心情慢慢安稳下来,勾起嘴角,不厌其烦地回应他的轻唤。
月亮上了中庭,漫天星子倒扣,大山上开始下露水,窗口的青草香气被风吹了进来,带走了夏天的热意。
聂箫抬头,就着月光,吻住了乔玉安的唇。
少年的心跳声在夏季的夜晚显得十分有存在感,砰砰地跳着,杂乱地糅合在一起,聂箫捧着乔玉安的脸,指腹划过他轮廓完美的下颚线,轻轻喘息着舔过他的舌尖,很快被男生剥夺了呼吸。
月华充满了房间,聂箫的衣服被撩起,一只手覆在他的光滑的背上,顺着脊柱,自下,缓慢的、暧昧的向上。
男生呼吸粗重,呼吸都带着滚烫,他抚摸着怀里的男孩儿,低声说:“箫箫,我……我忍不住了。”
聂箫脸上一片绯红,夜色替他掩盖住了。
他亲吻了乔玉安的脸颊一下,说:“不要。”
乔玉安:……
乔玉安噘嘴,抬头瞧他:“为什么?”
聂箫轻笑:“就不行,没为什么。”
他起身,把衣服穿好,拉起乔玉安的手,说:“睡吧,哄你睡觉。”
乔玉安:……
乔玉安赌气地说:“我今晚不睡。”
聂箫:“你要赶飞机,不睡怎么行?”
乔玉安被他拉到了床上,皱着眉,不高兴地说:“就不睡。”
聂箫:……
聂箫吻了他的唇,很温柔地说:“睡吧,别闹了。”
乔玉安在山村过了个凉夏,已经熟悉了山间的风吹拂树叶的声音,也熟悉悠长的蝉鸣,他躺在床上,牵着聂箫的手,固执地看着他,他想多看看他,免得分开时想他。
但是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聂箫了解乔玉安,真的不怕他能一夜不睡,这人心大,躺在枕头上不过一个钟头准睡着。
他动作小心地下了床,穿着软垫的拖鞋走到门口,上了年纪的门吱呀一声轻响,他立刻转头看床上的人,那人安稳地睡着,眉目轻微的皱着,像是梦里有什么人惹他不高兴了一样。
他禁不住弯起唇,出了屋子。
那箫,他没做完。
他得熬个夜。
听到鸡鸣的时候,乔玉安睁开了眼睛,打了个大哈欠。
已经早上六点钟了,他该走了。
他看着躺在他身边睡着的男孩儿,心里一百个不情愿离开。
他多想这是这一个月里的任何一天,他一醒就能看见聂箫,然后静静看着他,直到他醒,在他最茫然的时候亲吻他,亲到他气喘吁吁。
可是他今天没时间,也不能那么做。
聂箫说不送他了,他知道,聂箫是不想和他告别。
他也不想和聂箫告别,所以他就悄悄地走。
他恋恋不舍地俯身,在聂箫唇上吻了一下,微微离开,又忍不住舔了一下。
外边传来敲门声,他知道时间到了,起身准备穿衣服,低头时,看见了脖子上挂的红绳。
那红绳上牵了个木质的坠子,两个指节长短,比小指还要细些,前五后一六个孔,是个袖珍的六孔箫,管身圆满,纹理细密顺直,是个正儿八经的艺术品,就算是他的老师见了,也要说一句这手是真的稳。
聂箫不学艺术,真的可惜了他的手艺。
他将那箫放进了衣服里,贴身佩着,宝贝地轻轻拍了拍。他拿起自己的外套,出门前,站在门口盯着床上的人看了好半天,终究是没忍住,走过去,把自己的衣服放在了床上。
他蹲在床边,对着熟睡的聂箫低语:“箫箫,想小舅舅了就抱着衣服睡。”
说完,他又在聂箫额头上吻了一下,一步三回头地出了屋。
床上,聂箫睁开眼睛,瞧着手边的那件浅蓝衬衫外套,唇角抽了抽。
少顷,他把衣服拽进被窝,重新闭上了眼睛。
乔玉安最近在山里被养得水灵灵的,就连他妈见了都有点惊讶:“你这瞧着胖了点呢。”
乔玉安从离开聂箫外婆家第一步起就想他,他在飞机上,心里抓心挠肝得烦躁,恨不得让飞机掉个头。
他长这么大头一回有这种感觉,觉得离了聂箫都活不了了。
他提着行李箱蔫巴巴地绕过他妈往屋里走,说:“那是因为我心里装了太多事。”
乔妈妈:……
乔妈妈看向自己的妈妈,纳闷儿道:“他这是脑子吃毒蘑菇吃坏了?”
乔玉安外婆笑着摆手:“他是想箫箫了。”
乔妈妈:“箫箫?就你常说那孩子?”
两人交谈的声音被乔玉安关在了门外,他打开承受了许多压力的行李箱,一堆憋了许久的东西瞬间溢了出来。
乔玉安看着那些在聂箫房间里常常能见到的东西,心里更加想他。他拿出手机给聂箫打视频,连着打了三次,聂箫都没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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