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或许比那更糟。
虽然我整个人都在烧傻的边缘徘徊,但依旧对前几天发生的事情留有一些模糊的印象——男朋友一如以往在我病卧在床时喂我吃药喝水,而我的潜意识发动了身体所有力量疯狂的抗拒,前几次他还会强硬地喂下去,但得到的结果都是我尽数吐了出来,最后听见了男人轻声和我说:“潇宝,你吃一点药好不好?……”
声音微微颤抖着,带着恳求和慌乱。
这些语句不过左耳进右耳出,高烧让我所有用来思考的细胞全体罢工,只感觉到这个人的触碰让我身心不适,于是尽自己所能努力把头偏了过去,避开了他在我脸颊磨蹭的手指。
后来喂我吃药喝水的都是另外一个人,现在想来,应该是管家。
我被厚棉被捂出了一身汗,浑身湿黏黏好不难受,发烧似乎是已经降下去了,正蹙眉感受着身体恢复程度时,猝不及防和男人投下来的视线撞上了。
他愣了一下,随即打开了床头灯,“潇宝醒了?喉咙干吗?想不想喝水?”
我摇了摇头,他伸手想探探我的体温,看到了我下意识往被子里面缩的动作眼眸暗淡了一下,但还是毫不停留地抚上了我额头。冰冷的手指在碰到皮肤那一刻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低声道:“终于退烧了。”
我看了他一眼,又转移了目光,最后漂浮的眼神定格在他手臂上。隔了好久,才开口道:“我想洗澡。”
即使有意避开与他对视,却也能感受到那束灼热的目光,“好,你等一下。”
浴室传来哗哗的声音,在寂静的的房间里面晃荡着。我从床上挣扎着起身,喝了口水,打算存好力量去浴室,然而在掀开被子的时候就差点失败了。
……我掀不起来??
什么玩意儿。
认真一看,好家伙,牢牢实实的叠了三层厚棉被。我叹为观止,觉得自己没有被它压醒也是厉害,边扶着桌子站了起来。不过走了半步,就被从浴室出来的男朋友一把抱起。
“我自己走就可以了。”我在他怀里扭了扭,蹙着眉道。
“潇宝乖一点,别乱动。”男人强势地将我按在怀中,下巴顶在我头顶上,顿了一下,语气柔和了一点:“乖一些,我抱着就好了。”
又是这句话。
他胸膛上的被水打湿的痕迹在我的面前一晃一晃,到底什么时候,他才能知道,情侣间的感情不是被‘乖‘衡量的,父子或者主仆才会。我烦躁地闭上了眼睛,或者说,永远都不会知道?
浴室里蒸汽弥漫,花洒放出的水把空气都熏得暖乎乎的。热气与冰冷的玻璃相触化成水珠,一颗一颗滑下,一颗一颗碰撞,就像大鱼吃小鱼一般,晶莹的大水珠越变越大,倏地滑下,在玻璃上留下一道清晰的水痕。
我坐在浴缸里,任由男人动作,眼神却定定注视着旁边的磨砂玻璃,一颗水珠,两颗,滑下去了,砰,撞在一起了……
“潇宝。”
他唤我的名字,手指划过了我的脊柱,一节一节地往下,叫了我却没再开口,过了一会,才出声:“潇宝原谅我好不好?不要不理我了,嗯?”
“……”
他将身体倾了过来,不在意我们头顶的花洒毫不留情地将他全身洒湿,执着地将头靠在了我的肩窝,一如以往:“你不和我说话,我会疯的……潇宝,我会疯的。”
我僵得像一块木头,眼神慢慢看向了他后边的镜子。
被抱着的青年脸色苍白,表情阴郁。
又想到刚刚看到的男朋友的模样。
我一脸憔悴,他胡子拉碴,两相对比之下,倒有点两败俱伤的惨烈感。
“我那天气疯了,我不该怎么对你。”男人略略拉开距离,让我们额头亲密相抵,黑眸里尽是执拗:“潇宝,原谅我好不好?……不要再看别的地方了,潇宝,就看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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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上章更新的时候,我信誓旦旦地回复一位姐妹:
“至少半个月一定会更一次!”
脸好痛qwq
原本打算是这一章就可以搞过去了,后面一想,不太行。
这件事是他们关系的转折点,没那么容易过去的。
所以可能,还得,过个三章?【我也是真的能扒拉】
我觉得我并不擅长于写吵架之类的,一直都很怕我会把男朋友写的OOC,所以每次都是打开码字软件,懵,打两段,懵,删,懵,关闭软件- -
一度想,要不就直接以男朋友的视角把这件事写完吧!换成第三人称,可又觉得不太行,然后一拖一拉,加上作业好多,就鸽到了31号。
不过大家要相信,咕咕咕是会的,弃坑是不可能的!
【对不起,我都想打自己- -】
第28章 日记本1
被他捧着脸,眼神避无可避地与他对上。
头顶的花洒兢兢业业地洒着水,有些水珠黏在了男人的细长卷翘的睫毛上,被他一眨眼就眨掉了,滚下去的时候像眼泪一样。
这么近的距离和这么强势的注视,没有人能在这种环境下撒谎。何况我也不想撒谎,勾勒出一个你不信我不信单纯只是听得舒服的承诺有什么必要?
浴室里只余水声,富有韵律地在这个寂静的场合尽责的演奏。
“怎么不说话。”久久等不到回复的男人表情慢慢扭曲起来,抓着我的手也加大了力气。
我有些吃痛,眉心微微皱了起来。
“不可以吗?可是潇宝以前都是这样的。是不是我离开太久了……只是半个月没有回来,潇宝就变了。”声音是成年男子专属的带着微哑的磁性,语气却又有一些像幼儿园小孩子得不到想要之物的不满:“变得太多了。”
俊秀的面孔扭曲到甚至可以称得上狰狞,黑眸里阴沉沉一片:“潇宝就应该待在我旁边啊,这样才不会喜欢上别的东西。”
又来了。
我已经厌倦这幅表情了,醒前是这样的,现在还要看。
我望着他,这个人他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喜欢那种掌控的感觉?
或许我已经心如死水了,他在笼子里否认的那句“你在想什么”已经把我心里所有希冀打碎的一干二净,只余一地疲惫的灰烬。我面无波澜地听着他说的话,在他停止后才开口道:“你想我说什么?”
“没什么好说的,无论说些什么,你心里的想法都是一样的。”
怀疑我要走,怀疑我在骗人,我的一个逗号都是疑点。听者不信,那有什么必要说话呢。
“我现在要洗澡。我很累,如果你不是想来帮忙的话,你就出去。”
我实在是不想和他再说话了,这不是惩罚,是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和他说什么,要怎么说,要用什么语调……我受够了说句话都要深思熟虑如履薄冰又吃力不讨好的日子,既然说的难受,那不如闭嘴。
我虽然做不到不理不睬,但后来几天真的没有怎么开口过。男朋友有过愤怒到顶点的时候,他把我拉了起来往有牢笼那个房间走,我一声不吭地被他扯着,连挣扎都懒得。他踢开了门,华丽又阴森的牢笼近在眼前,我已经做好承受一场粗暴性事的准备时,他停了下来,回身猛地把我按在了墙上。
我愣了一瞬,而他埋在了我的颈窝粗喘着,颤抖着,抱着我的力气就像要把我嵌进骨头里面去。
从那以后他也不逼着我说话了,我们两相处一室时连空气都如同死水,一点波澜也无,只余死寂。沉闷的气氛像暗漩,下一秒就可以将我们尽数吞吃入腹。
除了交流的欲望减至最低,食欲也很奇怪的像唯恐落后一般到达了最低水平。现在一餐吃下去的东西甚至没有以往的一半,最可怕的是这食量还在日益减少。
有时候我觉得也挺恐怖的。可就是什么都吃不下,吃几口就觉得胃里的食物要顶到喉咙里面去了。于是总是早早放下碗筷,回房间。
“亓官潇。”
在一天我再一次放下碗筷的时候,男朋友发话了。眉眼秾丽的俊秀男人眼里掩着一层阴翳,抓着白玉筷子的手甚至隐隐爆出了青筋,他不容拒绝地道:“坐下。”
我看了他一眼,一声不吭地重新坐了下去。
“今天吃饭的时间还没有超过五分钟,你就这么不想和我待在一起?”他声音毫无起伏,垂下眉眼往我的碗里添了几块排骨,然后对我温温和和地、毛骨悚然地笑了一下:“不过很可惜,即使再不想,你还是得和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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