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继明主动朝南弋道,“我这边临时才决定要回来的,没提前打招呼,今天这一顿算我的,南哥别跟我抢。”
南弋给了面子,“行,肖公子说得算。”
肖继明无奈地摊了摊手,“瞧瞧,这称呼,是跟我生疏了?”
“啰啰嗦嗦,你们这些搞外交的是不是都这样?”贺恺对肖继明没好气,“我们南医生饿了,快点儿点菜。”
肖继明脾气很好,顺势把菜牌递过去,“南哥,你看看,想吃什么?”
南弋在摆弄手机,刚刚收到一条信息,是邵禹发过来的,“晚上一起吃饭?”
他刚要回复,被肖继明打断了。
南弋皮笑肉不笑,淡定地翻开,照着前几页的招牌一个一个点过去。
吴乐乐用余光瞄着,心底幸灾乐祸,这姓肖的冤大头莫不是抢过南哥的男朋友?
一会儿吃饭的过程,吴乐乐又推翻了自己的猜测。在茅台的衬托下,大家气氛融洽起来,除了他和小玉,其他四个人都没少喝。肖继明很健谈,话题主要围绕着他这几年履职地方的风土人情,意外的,南弋也挺配合,该问的问,该表态的表态。
吃喝差不多的时候,刘哥招呼他到屏风旁边的隔间,“来,乐乐,哥这边刚收了幅字,你过来看看。”
“哥,我不懂啊。”吴乐乐推辞。
“没事儿,就是瞧个热闹。”刘哥亲切地搂着他肩膀往那边带了带,吴乐乐心领神会,没再拒绝。隔了两分钟,贺恺也慢腾腾地起身,拉起他旁边的人,“走,咱们也过去凑凑热闹。”
只剩下两个人之后,肖继明从上到下,把南弋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两圈。
“没事?”他问。
南弋破天荒地出口不逊,“关你P事?”
第21章 烧烤摊吴彦祖
南弋喝了不少,但不至于到醉酒的程度。在门口分开的时候,他的暗示吴乐乐秒懂。
“我最近住在南哥那,我们俩一起走就行。今晚我照顾他,你们放心。”
刘哥和贺恺作为旁观者,自然没有异议。
肖继明无话可说,有点儿悻悻地,“好,那你们注意安全,到家了让他告诉我一声。”
吴乐乐用软件叫了有格挡的商务车,把南弋扶到后排座位,他跟着坐了进去,朝余下地人挥了挥手。
车开出去之后,南弋坐直了身子,眼中也没了朦胧的醉意。
吴乐乐侧过视线,小心翼翼地偷瞄,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南弋问他,这会儿他酒气散了,心口那点儿闷着的不快也消解不少。其实,南弋心里明白,也不是针对肖继明,他只不过是个导火索,点燃了自己心底那些堆积的火星子。
他怎么可能像表面看起来的似的安然无事,陡然经历家庭、事业、身体的多重打击,饶是钢筋铁骨也得扒下三层皮来,何况他不过肉体凡胎。只是,除了面对现实,他又能怎么样。喊疼叫屈的都是有人疼的,他孑然一身,不如省点儿力气。
吴乐乐又端量了一会儿,“哥,那个姓肖的,不会是你前任吧?”
“嗯,”南弋没什么不好承认的,“算是初恋吧。”他和肖继明是真正的发小,在外公还是领导医疗团顾问,他叔父担任领导秘书的年代,两人就在北戴河一起度过了好几个光屁股和泥的暑假。
“啊?”吴乐乐愁眉苦脸。
南弋被他逗着了,“怎么这幅表情?”
“哥,我能说实话吗?”
“想说就说,言论自由。”南弋单手拇指和食指揉了揉太阳穴。
“我觉得吧,”他犹豫片刻,“算了,我一个刚刚被甩的失败者,还是别给你什么意见了。”
南弋吐了口浊气,“谁昨天说是自己主动退出的?”
吴乐乐瘪了瘪嘴,“唉,那不是给自己留点儿脸吗?”
南弋不认同,“不用妄自菲薄,乐乐,你很勇敢,而且你这么年轻,以后会好的。”
吴乐乐还是没忍住,“南哥,那你呢,会吃回头草吗?”
南弋讶然,“怎么会?”
“还好,还好,”吴乐乐连拍前胸,“吓死我了。”
南弋好奇,“至于吗,他那人好像挺人模狗样的,不招人烦吧?”
吴乐乐挠头,“我也说不好,有些东西就是个感觉。我刚才不敢说,是怕没根据瞎捣乱,再影响你什么的。要是你这么肯定不可能复合的话,我就敢说了。”
“复什么合?我没那么无聊。”南弋心道,比起跟肖继明复合,恐怕他被女人掰直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吴乐乐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那人瞧着道貌岸然,是挺具有迷惑性的。”
南弋乐了,“乐乐,你火眼金睛啊。”
“过奖,过奖。”见南弋情绪恢复,吴乐乐也松了口气,“可能是刚刚经历过渣男,有那么点儿鉴别天赋,算是第六感吧。我不是说他一定渣,我就是觉得从气场上来说,这人有点儿飘忽不定,跟你不是一条船上的。”
南弋有一瞬间的无措,他不知道是自己太迟钝,非得撞了南墙才看明白,还是吴乐乐天赋异禀,真的有点儿悟性在身上。不过也无所谓,对他来说过去太久了,久到要不是肖继明今天又说些有的没的,他都快想不起年轻时候那点儿破事儿了。
吴乐乐自顾自继续道,“反正吧,感觉这玩意挺玄乎的。这位姓肖的外交官,乍一看给人感觉斯文有礼,很有风度教养的样子,做朋友肯定是体贴又大方,但这种人往往太精明,更在乎自己的感受。举个例子比较吧,就那个邵禹,瞧着拽了吧唧招人烦的,腹黑又会算计人,但是这两个人如果二选一的话,我觉得邵禹更适合你。”
邵禹?南弋蓦地想起来,他好像还没回信息。
“南哥,”吴乐乐见南弋没说话,有点儿心虚,“对不起啊,我这人就是憋不住话。”
“听到了。”南弋回过神来,“你看人还挺有一套的。”
吴乐乐谦虚上了,“这种事都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轮到自己就歇菜,我不就是典型的失败案例,万里挑一的渣男我当宝贝似的稀罕好几年。”
“这不算什么失败,年轻时候经历一些,才知道自己真正需要什么。”南弋目光投向窗外,“前任都是坑,跨过去就得了。不过,”他无奈地笑了一下,“你刚才举的例子,没什么可比性。”跟肖继明始于年少时的意气用事,就算后来又藕断丝连地曲折瓜葛了一阵,但断了就断了,反正在他这早翻篇了。至于邵禹,不过比萍水相逢多了一点牵扯而已,谈不上其他。而且,说到合适与否,他恐怕对邵禹更应该敬而远之。从吴乐乐的角度来看,邵禹比他年长,经历也更丰富。但这两点,恰巧是南弋最不缺乏的。所以,吴乐乐看重的靠谱与认真,南弋敬谢不敏。
这种表面冷静骄矜内里纯情执着的类型,是他现在最不想招惹的。
“我就是信手拈那么一个,现在会做饭的男人不少,做得像那么回事的也不难找,但是会做饭愿意下厨还是个坚定纯GAY的事业型霸总不好找。”吴乐乐跟说绕口令似的,“话说回来,你说陈旭这么个摇摆不定,半路反悔去结婚生孩子的,我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南弋想了想,公平道:“陈医生在工作上很认真负责,非常上进,也有天赋。”
吴乐乐表情一言难尽,今天一天第二次吐槽:“哥,我们还能不能做朋友了,你这直男思维简直了,这时候你应该跟我同仇敌忾埋汰他啊。”
南弋:“……渣男。”
“对,”吴乐乐捂嘴乐,“渣男,混蛋,王八蛋。”他自顾自拍腿笑了一会儿,思绪突然跳跃,“说到工作,南哥,虽然我特别庆幸你来国际部。但是你在咱们科室工作的话,上手术台的机会基本就没有了,是不是很难受很遗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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