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小绿立即安静下来,偏头担忧地啄了啄它的脑袋,明显是认识的样子。
左轻越松开手,任由小绿扒拉着半死不活的鸽子。
两人心中不约而同的闪过一个念头。齐晟,剑宗。
小绿曾经待过的地方,除了山野,便是剑宗。
仇雁归没有迟疑,立即展开信纸。
信纸上的内容很奇怪,并没有一句完整的话,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只写下了关键所在。
“小心影宗,三百年前,符咒......”
左轻越眼神顿时冷了下来,语气里含着一丝极浅的懊恼:“......是池州渡。”
池州渡自然没闲心对齐晟不利,但没想到活着的老妖怪还不在少数。
十二见两位都沉默下来,小心翼翼地开口:“少主,统领,可要准备启程?”
“不必。”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开口。
左轻越有些烦躁地捋着腰间的双生铃。
仇雁归抬手安抚地碰了碰他,朝十二解释道:“我们贸然前往只会打草惊蛇,十二,立即命双生半数暗卫避开眼线,分三拨赶往鲁山附近随时待命,密切关注暗门动向。”
他抬手将小绿与肥鸽递了过去:“先将这信鸽安顿好,应当是齐宗主爱宠。”
“咳,是。”
十二顿时心中一惊,毕恭毕敬地将两位小祖宗抱进怀里,行礼告退。
待到门被合上,仇雁归走到左轻越身侧。
“少主,别担心,齐宗主并非任人宰割之辈,想必定能化险为夷,更何况还有我们的人盯着,若情况有变,我们便不再等,立即启程便是。”
左轻越拉过他的手,将脸埋了进去,含糊不清道。
“嗯......我并未担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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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真相
是夜。
魂魄浮沉,缓缓脱离肉身。
齐晟的生魂蹲在房梁之上,神情复杂。
以这种荒谬的姿态见到自己的肉身,心中多少会感到怪异。
若是放在以往他定然觉得十分新奇,但如今显然没有那个闲心。
齐晟面无表情地盯着虚空一点愣神。
子时已至,万籁俱寂。
说来觉得可笑,齐晟甚至有种等待着黑白无常将他接走的煎熬感。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说是干脆来个痛快的,但当真走到这一步的时候,方才知晓何为忧愁。
那扇紧闭的房门就在眼前,自己心神一动,便能朝玄九的屋子而去。
但此时此刻,向来不知退却为何物的人却犹豫了。
他不相信一张来历不明的信,但他也知晓,对方说的话并非空穴来风,至少……有些是真。
信中说玄九......亦或是所谓的“傀师”,是一个冷血无情、杀人如麻的魔头。
可玄九虽说性子冷漠了些,但也绝非大奸大恶之辈。
她更像是一个涉世未深,并不通人情世故的孩子,那双干净的眼睛里没有恶念。
齐晟从未怀疑过这一点。
眼前这扇门是个难关,进一步越界,退一步又不甘。
无论他是否信任玄九,一但踏出这扇门,便没有回头路可言。
其实……他已经按照信上说的那样,将木珠放到了枕头下方。
这样犹豫不决,其实也是一种答案。
齐晟闭上眼睛,心乱如麻。
如果真的是那样呢?
如果玄九当真如信中所言,只是一具承载着他人魂魄的活傀......
“咔哒。”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轻响。
齐晟浑身一震,立即睁开眼睛。
他的身体紧绷,屏住呼吸注视着门口。
一阵如烟煞气渗入门框,缓缓朝自己的肉身而去。
齐晟眼睁睁看着黑色的煞气没入自己的身体,一动不动地坐在房梁上,眼神逐渐变得有些黯淡。
房门自动朝两侧打开,青色的衣摆拂过门框。
来人脚步轻缓,乌黑亮丽的长发垂下,衬得皮肤愈发白皙。
那张面孔十分熟悉,却又显得格外陌生。
长睫之下的潋滟双眸,是曾在他心间掀起惊涛骇浪痕迹的美丽。
那感觉分毫不差。
只是比起玄九,来人的眉眼更为精致一些,轮廓更为鲜明一些。
圆润的杏眼变得狭长孤傲,纤细的身形变得高大颀长,柔软的脖颈处有着明显的喉结。
但即便如此,也依旧令他失神。
齐晟愣愣地望着他,整个人失去了反应。
玄九......不,傀师。
或者叫池州渡。
齐晟攥紧了拳头,眼睛忽然有些干涩,他忍不住眨了眨眼。
美梦在顷刻间被摔得稀碎。
这数月来的殷勤在此刻显得十分可笑滑稽。同为男子。
齐晟心想,若自己是池州渡,定然会觉得身边围绕着一个甩不掉的疯子。突然。
对方的视线与他在空中交汇一瞬。
那一刹那,齐晟觉得浑身的血液都逆流了,僵在原地。
但很快,池州度就移开了视线,并未表现出异样,想必只是巧合。
齐晟下意识松了口气,反应过来后又十分不爽。
自己明明才是被欺瞒的一方,该惊心胆战的应当是他才是。
心乱如麻的人长长呼出一口气,试图平复气的发颤的魂体。
齐晟定了定心神再度望去,这次他看清了对方腰间别着的银剑......不,那是正如信中所言,十分特殊的蝎头鞭。
细节、容貌都对上了。
他想知道的答案就在眼前,齐晟却不知为何别开眼,无意识地攥紧了拳头。
五雷轰顶不过如此。
顺风顺水小半辈子的齐晟完全失去了反应的能力。
直到一阵异样的动静让他回过神来。
只见池州渡坐在床前凝视“齐晟”片刻,突然伸出手,替他捋了捋额前微乱的碎发。
心中顿时觉得有些怪异。
齐晟坐立不安,又不愿跳下房梁走近些,烦躁得生出一个疯狂的念头。
要不干脆在此魂飞魄散算了。
此前与玄九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时间转瞬即逝,似乎怎样都呆不够。
但如今却度日如年,这短短几息之间如同过了数个春秋。
齐晟神情令人瞧不出喜怒,就那么静静望着池州渡的背影。
这人像是将他当成了什么稀罕物件,白日里倒是漠不关心爱答不理的,这会儿却时不时抬手摆弄一下。
真看不出来,还挺能藏的。
也不知这副肉身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竟能得百年前赫赫有名的傀师大人青眼。
当真是荣幸至极。
瞧那专注的模样,莫非是想着要将他炼成什么活傀?
那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以傀师大人的能力,对付一个他一个无名之辈,想必是绰绰有余。
那又何必乖乖待在他身侧。
齐晟皮笑肉不笑,在心里阴阳怪气着。
心中念叨着念叨着,突然吸了吸鼻子。
也算长见识了。
怪不得古人说夜里总能听见孤魂野鬼的哭声。
原来孤魂野鬼还真能哭呢。
齐晟垂着头,略显狼狈地抬起胳膊狠狠擦过眼睛。……难不成这数月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吗?
齐晟脑中闪过玄九的眼睛。
干净、简单、纯澈。
不夹杂任何杂质。
玄九比他矮上一些,所以看向他时,总是微微仰起头。
还有在雪山那惊鸿一瞥的淡笑。
纵容乌雨时的迟疑。
揪住自己衣裳的柔夷。
以及趴在自己背上时清浅的呼吸。
这些呢,难道也都只是逢场作戏?
齐晟只觉得舌根渐渐泛起苦尾,眼神复杂。……可他看见的,根本不是玄九啊。
不是那个有朝一日可能会依偎在他怀里的纤细身影,而是眼前这个比他还要高大一些的男子。
玄九,池州渡。
这个名字在心底反复翻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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