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你先睡会。”
问泽遗往她背后轻轻一拍,妓子眼皮一翻,也栽倒在床上。
等到走出屋去,他俨然变成了那妓子的模样,只是细看下去,举手投足还是有些别扭。
问泽遗没去过青楼,可他凭借尝识,感觉这家青楼的舞女艺伎似乎格外少,去往鸨母房间的路上也没遇到几个人。
【宿主,您这牺牲也太大了吧!】
系统在他识海中鬼叫,觉得新奇。
【为了救人,连女装都可以穿。】
牺牲大吗?
问泽遗瞧着一身红纱罗裙,倒是觉得无所谓。
如果只要稍加易容就能把人救出来,这简直太划算了。
他学着方才瞧见青楼女子们的模样,勾起手指,有节奏地轻敲着鸨母的卧房门。
“谁?”
里头传来中年女子不耐烦的声音。
说多错多,问泽遗选择闭口不言,锲而不舍地继续敲门。
终于,门开了一条缝。
睡眼惺忪的鸨母还没来得及开骂,就被恰好的力道扼住咽。
问泽遗脸上温柔的笑变得狠厉,黑瞳重新变成银蓝色。
房门大开,又重新关上。
点了鸨母哑穴,问泽遗加重手中力道,略微惊讶。
这看似平平无奇的鸨母居然有元婴后期的修为。可惜只是元婴后期,在他跟前实在不够看。
这个点正是鸨母们最清醒的时候,可寻烟坊鸨母反倒在休息,原本就足够反常。
联系到之前种种来看,这家不起眼的青楼,或许有其他的秘密。
“她在哪?”
等到鸨母放弃挣扎,问泽遗亮出画像。
他解开哑穴,手里却加重力道:“别同我说你不知道。”
“我知道,我见过!”
鸨母哆嗦着手,乖乖招认:“有个男人带她过来,两人跟着坊主就走了。”
“他们应当是坊主的客人,这女人不是咱这的姑娘。”
“冤有头债有主,他们要是得罪了您,您去找他们便是。”
“你们坊主是谁?”
情绪激动的鸨母突然安静下来,过了片刻,精致却仍有岁月痕迹的脸上露出绝望又恐惧的表情。
“您杀了我罢。”
她闭上眼睛,死活不肯再多说半个字。
问泽遗敲晕了她。
一个青楼的坊主,绝对不该让鸨母如此恐惧。
看来这回救容素,还不小心触及到了些千丈巷的秘密。
就算鸨母承认容素和容郄都在寻烟坊,可寻烟坊这般大,他难以锁定两人确切的位置。
问泽遗闭上眼,尝试着感知周围修士的灵气。
这么一探查,他倒是有新收获。
寻烟坊有修为的人居然不少,不光能感知到剑修,他体内魔气也在隐隐躁动。
附近有魔修。
想到容郄是因被发现修魔挟持容素出逃,问泽遗悄无声息离开鸨母的屋子。
这回他乔装成小厮,坦坦荡荡朝着丝缕魔气发出的地方走去。
因为走得过于堂而皇之,过路的客人和歌女都没觉察到异常。
魔气越来越重,惹得他血液都开始沸腾。
最后,问泽遗停在一面墙附近。墙上没有门,只有装饰用的挂画。
可魔气就是从里头传出来。
有密室。
恰好书中所写,当时关着容素和沈摧玉的密室就在一层。
问泽遗的目光往上,用手小心拨开挂画。
里头的墙可以压下去,把耳朵贴近,隐约还能听到声音。
是一男一女。
“师兄别怕,等回到庄里,我会和爹爹求情,他们不会杀了你的。”
这女声天真烂漫,分明身处青楼,却好似压根没察觉到危险。
另个男声沙哑,声音含着过于浮夸的愧疚:“素素能这般体贴师兄就好,师兄也是有苦衷的。”
“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明日师兄要出去一趟,回来后就带着你离开这儿,同师父去认罪。”
“好。”
容素愤愤不平:“我明白,师兄不是故意修魔,定然是被人陷害了。”
听到有人走动的声音,问泽遗赶忙缩进无光的角落。
容郄明显是在哄骗容素,偏偏容素还深信不疑。
这回是见着活的傻白甜了。
依照书中剧情,要是容郄真的跑路,容素只会被一直留在青楼。
她母亲早亡,父亲又不爱她,后面还得被鸨母逼着接客,让沈摧玉当个工具使用,前路艰难。
脚步声远去,问泽遗从纳戒里抽出张符咒,上面萦绕着木灵气。
是兰山远之前给他的符咒,符咒碎裂,立刻能支起牢不可破的结界,暂时隔绝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除非有合体期修为,不然攻破结界都需要费很大的劲。
缺点就是毕竟不是兰山远本尊施法,结界撑不了太久。
符文萦绕,结界悄无声息笼罩暗室。
画后的软墙是处机关,沈摧玉误打误撞碰开,是他运气足够好。
可问泽遗自认没那么走运。
他运气不好,但是修为足够。
轻松一脚过去,特殊石料所制的墙轰然倒塌,半边墙碎得彻彻底底,露出里头惊诧的两人 。
“你是谁。”
容郄反应很快,抓住容素的衣角。
看似是在保护她,实则是随时准备拉她垫背。
“我是容庄主寻来,救你们二位的修士。”
担心他拿容素做人质,问泽遗并未坦诚表明来意。
他拿出淬羽山庄的令牌向两人示意。
样貌可爱的女修顿时喜笑颜开,对问泽遗的身份毫不怀疑:“我就知道,爹爹不会不要我们。”
可旁边的容郄却面色阴沉,盯着被问泽遗踹开的墙喃喃自语:“不对,师父不会为了救我,和千丈巷为敌.......”
“你怕是正道修士派来杀我灭口的吧?”
说罢,他抓着容素的手愈发地紧。
容素不明所以,还以为是自己师兄担心她,依旧安慰着容郄:“师兄,别害怕,他肯定是来救我们的。”
问泽遗抱着臂,袖中藏着飞刃,盯紧容郄的一举一动。
容郄身上的魔气越来越重了,再耗下去,他极有可能会失控伤害容素。
容郄本身修为不高,但若是身上魔性爆发,难说能到什么境界。
“你既然是来救我们的......”容郄突然露出个阴沉沉的笑,脚下泛着黑气的剑迅速回到他手中。
猝不及防地,他将剑抵在容素脖颈间。
“那便放我走,否则我就杀了她。”
“师兄。”
容素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忘了害怕,只是眼眶愈发地红。
容郄对她哀怨的目光置之不理,只是阴恻地盯着问泽遗。
“我们,我们不是要回家吗......”
她声音越来越小,豆大的眼泪滚落。
容素打小就知道爹爹对她不好,可那是她的爹爹,容素还是很爱他。
可师兄对她一直很好,陪着她练剑,夸她其实也很了不起。
所以师兄其实和爹爹一样瞧不上她,一直都是在骗她,挟持她是真要把她当把柄吗?
最麻烦的情况还是来了,眼下的容郄威逼不得,用灵力也压不得。
救人向来比杀人困难。
问泽遗皱眉:“你想怎么办?”
“把你的剑放下,然后让我离开。”容郄面色阴沉,“你们素来道貌岸然,想必不会倾巢出动到千丈巷这种脏污地方。”
“我猜,你是独自来的吧?”
“这可未必,我劝你别轻举妄动。”
问泽遗手一挥,通判化成碎星消散。
他冷笑:“若是敢杀了她,我保证你活不出这间密室。”
“她?”
容郄混浊的目光看了眼呆愣的容素,身上魔气乱流。
他突然嘿嘿一笑。
“我差点忘了。”
容郄用脚尖点着角落的桌子,桌面上摆着两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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