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把我架得这么高。”刑应烛淡淡说:“各取所需而已。”
张简噎了一下,大约是看出刑应烛不大愿意跟什么救世主名头扯上关系,于是聪明地转了口风:“自然,答应的事情,张简总不会反悔——只是请暂歇几天,等我善后结束后,再与您同去龙虎山。”
刑应烛知道,张简现在再怎么“准继承人”,龙虎山到底也不是他说了算,他权宜之计下答应了他动用龙虎山圣物,现在事情了了,总要偷摸地去说服一下他师父。
“可以。”刑应烛说。
张简松了口气,又转头看了看盛钊。
他心里有许多话想问,既想知道盛钊究竟是怎么找到蛟龙内丹所在的,也想知道他为什么能在他已经画好的符上叠其他法印。
但张简毕竟不是什么毛头小子,他知道轻重,也知道现在时机不对,于是硬按捺下了自己满腹疑惑,冲着盛钊笑了笑。
“也麻烦你了,多谢。”张简说。
当着刑应烛的面,盛钊怎么好说自己有功,忙摆了摆手,说了两句不用。
“申城这边还有要善后的事情,需要我处理一二。”张简说:“二位今日劳累了,我先叫人安排二位落脚。”
在盛钊的认知里,张简这种人,应该是仙风道骨,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出门全靠化缘为生——结果谁曾想,他比刑老板出手还大方。
开发区的事儿了结之后,张简打电话叫了车过来接他们,然后又在陆家嘴的铂悦开了间顶配套房给他俩落脚。
盛钊本来还觉得这是不是太张扬了,结果一问才知道,张简和胡欢已经在对门那间套房住了好几天了。
“我早告诉你了,他们手里有的是关系。”刑应烛说:“开个套房而已,他说不定钱都不用花。”
“不是,你看价牌了吗。”盛钊震惊地问:“一天两万八千八百八十八,这还是淡季!”
“那有怎么了。”刑应烛瞥了他一眼,用一种你怎么这么没见过世面的微妙语气说道:“你知道他给人看一次风水要收多少钱吗?够在这住两个多月。”
盛钊:“……”
刚奔小康的盛钊同学被这句话震住了,足足愣了两秒,才缓缓说道:“老板……我现在改行学玄学还来得及吗。”
刑应烛本想让他趁早认清事实,可话到嘴边,他又忽然想起了什么,于是硬生生改了口。
“不如你先说说,自己是怎么找到妖族内丹的。”刑应烛说:“弄明白了,我就卖个面子找人教教你。”
盛钊:“……”
盛钊心说他怎么知道,他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一闪而过的景象是不是他的错觉,更别说搞懂当时发生了什么了。
“算了。”盛钊泄气地说:“我还是趁早享受一下两万八千八的套房吧。”
刑应烛没说什么,招猫逗狗似地勾了一下盛钊的下巴,转头走出了电梯。
只可惜还不等盛钊享受一下要价两万多的套房大床,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胡欢的名字从屏幕上跳出来,盛钊还没接通,下意识先看了一眼刑应烛。
刑应烛顿住脚步,盛钊这才按下接听键,侧过身去听电话那边的动静。
刑应烛只听盛钊嗯啊地答应了几句什么,便挂断了电话,转头冲着他道:“胡欢说让我去他那一趟,有事儿找我。”
“那就去吧。”刑应烛挑了挑眉,从盛钊手里抽走门卡,颇为幼稚地在他眼前晃了晃:“那我先去替你享受了。”
盛钊:“……”
第44章 “你居然暗恋我?”
8703房间里,暂时只有胡欢一个人在。
盛钊敲门进去后探着脑袋往里屋看了看,也没见到张简的影子。这间套房打眼看过去好像个豪华版的两室一厅,两间卧室的房门都大开着,正对着房门的阳台窗户拉开,因为大雨的缘故,看不清外面的风景。
“小钊哥,你找什么呢?”胡欢奇怪地问。
“没什么,张简呢?”盛钊坐在沙发上,有些莫名地问道:“你说他找我过来有事,他人哪去了?”
“他去解决那条蛟龙的事了。”胡欢说:“他一个人拿不了主意,于是决定先将那条蛟龙的尸骨丢回地下暗河,等他的师兄弟们过来,再一起处置。再加上之前开发区那边的障眼阵法也需要他解决,所以可能得到晚上才能再回来了。”
“这……”盛钊的表情有点微妙:“这环保吗?不会腐烂吗?”
“不会的。”胡欢笑了笑,说道:“哪那么容易啊,那可是妖兽的尸骨,怎么会化作泥土呢。”
盛钊唔了一声,点了点头。
他在刑应烛面前的时候恨不得化身蓝猫淘气三千问,现在到了胡欢面前,却好像忽然没了什么刨根问底的欲望。
盛钊只觉得累得要死,他之前的情绪仿佛坐了个过山车,大起大落下,现在干脆直接进入了待机阶段。
再加上他在大雨里淋了半天,只觉得从里到外都被浸透了,盛钊戳了戳自己胳膊,感觉自己快被泡发了。
他一沉默下来,胡欢也觉得有点尴尬。
之前盛钊在公寓楼当管理员的时候,他只把对方当成一个聊得来的普通人。可短短几天不见,盛钊居然已经跟刑应烛混得无比熟络了。
刑应烛在他们眼里一向是个地位微妙的存在,他们既害怕他,又要受他庇护,平日里关系虽不算相看两厌,但也称不上多好。
现在刑老板自己走下神坛,跟一个普通人纠缠不清,这事儿放在胡欢他们眼里,简直可以称得上巅峰级别的爆炸性八卦,连带着刑老板身上那如马里亚海沟般的距离感都缩短不少。
胡欢揣了满肚子的瓜,想问问盛钊跟刑应烛的事儿,可又觉得盛钊今时不同往日,拿不太准跟他说话的态度,踌躇间不大敢说。
盛钊倒没觉得自己身上起了什么变化,他的自我认知依旧停留在“幸运的年轻社畜”上,压根没发现自己的地位已经跟着刑应烛水涨船高了。
“那他找我来问什么?”盛钊疑惑道。
“是这样,他托我问您点事儿。”胡欢顿了顿,小心地说:“……当时在开发区,你是怎么看出蛟龙内丹所在的?”
盛钊就猜到他要问这个。
盛钊其实自己也很冤枉,当时在场四个人,只有他一个是啥也不懂的普通玄学门外汉,以至于他突然搞出点高光操作来,自己还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倒是被他们仨看得门儿清。
“我说我也不知道,张简能相信吗。”盛钊往后一靠,整个人歪在沙发背上,无语道:“如果非要说的话,你们就当我变异了吧——可能那一瞬间我被蜘蛛咬了,或者是被天雷辐射了之类的。”
胡欢:“……”
我想多了,胡欢木着脸想,这事儿问盛钊都多余。
“还有别的事吗?”盛钊问。
胡欢抿了抿唇,他的右手揣在兜里,不着痕迹地捻了捻手里那张脆弱的薄纸片,显得有些犹豫。
其实还有一件事,是连张简也不知道的——当时情况混乱,雷云过去后,胡欢背着人偷摸地将盛钊画的那张符收了起来。
令胡欢意外的是,盛钊情急之下画出的那张符,本源与张简一样,都是出自龙虎山。
他最初想过,这是不是盛钊照着张简那些符纸图案摹出来的,可画符只有形似无用,还得有本家传承的法印和灵犀。盛钊摹出的符纸法印轻而易举地盖过了纸上原本的法印,这就说明要么盛钊跟张简一样,是龙虎山本家同源之人,要么就说明盛钊本人的道行已经超出了张简太多,以至于可以不将他的法印放在眼里。
但对胡欢而言,无论是哪种情况,他都很难将其跟盛钊联系在一起,于是他干脆将这张符纸藏了起来,也没跟张简说——毕竟在他看来,到底刑应烛和盛钊才算是“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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